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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顯出幾分頹敗之姿,就連素來威嚴而端肅的面容此時也有幾分失神…若說先前,她尚還能為如今的情況為王允辯解幾句,她可以說王允是聽信了小人之言。 可如今她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 建元元年,二十多年前…她這個好兒子,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想除去她王家的子嗣了。 可這是…為什么?他究竟是為何要這么做! “祖母…” 王昉看著傅老夫人的面容從青轉(zhuǎn)為白,她心下一急也顧不得什么忙握著她的手,口中是言:“我這就讓馮大夫進來。” “不用…” 傅老夫人握住了王昉的手,她掀了一雙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王昉,看著她未加掩飾帶著急切的面容和神色,想起先前手書上的內(nèi)容以及孟婆子所說的話…還有她那個早逝的孫兒。 她合了眼睛,面上的青筋卻還是止不住在暴跳… 待過了許久,傅老夫人才伸手把膝上放著的木盒重重拂落在地上,木盒順著膝蓋落在腳凳上,而后是又往前滾了幾番才掉落在厚重的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這一聲悶響恍若一道驚雷一般,不僅讓屋中的兩人驚了一下,也讓侯在簾外的半夏打了個顫了,她有多久未曾見到老夫人這樣生氣了?半夏伸手握著簾子剛想掀起,卻又想起先前四姑娘的眼神… 她思及此,握著簾子的手便又收了回來,重新垂眉斂目站在簾外,靜默不語。 王昉看著傅老夫人面上的暴怒,又看著她顫抖不已的身子,可見是氣得厲害… 她心下一嘆伸手握著傅老夫人的手,口中是跟著一句:“祖母?!?/br> “我沒事…”傅老夫人終于睜開了眼睛,她斂下了面上波動不已的情緒,而后是開口說道:“去,去把那個混賬給我叫來!我倒要問問他,究竟是為何要這樣做?” 王家究竟虧待了他什么? 竟能讓他做出這樣不顧手足、不顧血緣的混賬事來! … 拂柳齋。 王佩得知消息的時候已有些晚了。 彼時她正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踱著步,她先前也曾遣人去千秋齋打探過消息,可那里里外外都被把守得厲害,根本無從知曉里頭發(fā)生了什么事。 平兒打了簾子,面上也有幾分驚慌失措,口中是急急跟著一句:“姑娘,二爺被帶去千秋齋了。” ☆、第一百零十二章 傅老夫人遣人來傳王允的時候, 夜已經(jīng)有些深了… 他這兩日其實過得并不松快,朝堂里的事雖然有言太師牽橋引線, 可到底也不簡單…他在這個位置待得太久,這些年也沒有什么建樹,一時半會若想往上升還是有些困難。而除去朝堂這一樁事,秦邢無故的失蹤也讓他心下不安。 秦邢跟了他這么多年… 這些年他里里外外也只有這么一個心腹, 既然是心腹,他這些年所做的事自然也沒有多少能瞞得住他。 先前玄空門的事還沒有解決,如今王珵又由天子下令照看著, 他也委實不敢再做出什么事…可偏偏就是這樣的時候, 秦邢竟然無緣無故失蹤了,這令他如何能心安?他這兩日為了這兩樁事當真是睡也不睡好, 吃也吃不下。 每回想尋人解解悶,說說話… 可偌大的西院, 兩個女兒根本就不會湊上前來與他說些什么, 唯一的兒子也早就被送走了, 就連往日素來最聽他話的紀氏這陣子也敢對他擺起譜、冷下臉了。 這令他心悶之余更是郁郁難擋。 今兒個夜里王允吃了些酒索性便在書房歇下了,沒想到剛剛瞇了還沒半刻有余,侍從便把他給吵醒了。 “二爺, 老夫人派人來傳您…” 侍從一面替他取來外衫, 一面是與他繼續(xù)說道:“這會人還在外頭候著?!?/br> 這個時候? 王允雖然吃過酒, 腦子卻還清醒著…聽聞這話便立時坐起了身。他一面是接過侍從手中的外衫穿了起來, 一面是開口問道:“可有說什么事?” 侍從又給他取來腰帶之物, 口中是言:“沒, 不過奴瞧著來人面色有些急,怕是有什么大事吧?!?/br> 王允聞言便也不敢耽擱,待穿戴完整又胡亂凈了把面便急急往外走去。 門外站著的是半夏,瞧見他出來便與他屈膝打了個禮:“二爺?!?/br> “起來吧…” 王允垂眼看著半夏,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勞動她親自來跑這一趟?他心下思緒萬分,面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連帶著聲音也帶著幾分和氣:“這大晚上的,母親突然傳召可是有什么大事?” 半夏依舊垂眉斂目,聞言也未說什么,只是輕聲回道:“二爺過去便知了?!?/br> 王允見此也知曉不可能從半夏口中打聽出什么,索性便也不再問徑直往前走去…西院離千秋齋還是有段距離,只不過因著傅老夫人急召,他也不敢耽擱,行走起來自是要比往日快些,沒個一刻的功夫便也到了。 只是臨到千秋齋的時候,他卻未曾看見想象中的模樣… 千秋齋唯有燈火點點卻并無人,就連往日侍立在這的丫鬟、仆婦今兒夜里也尋不見。 王允頓下步子,他負在身后的手跟著握了一握,一雙眉心也微微攏起了幾分,口中是問道:“大哥、三弟呢?” 連夜來傳喚,自是有急事…可是千秋齋為何如此安靜? 半夏聞言卻是開了口:“老夫人只傳喚了二爺?!?/br> 只傳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