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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有話要與王昉私說了。 王珵與程宜素來慣聽傅老夫人的話,因此聞言也未說什么,等程宜去里間重新修整了一番才由王珵扶著往外走去。 屋中除了傅老夫人與王昉,再無其他人… 傅老夫人看著王昉,面上強(qiáng)撐了一個舊日的笑,朝她伸手口中是言道:“陶陶,過來?!?/br> 王昉順勢便走了過去,她看著傅老夫人面上的疲態(tài)心下也止不住一嘆…不管是為了這個家,還是為了她,祖母這段日子怕是又不能好眠了。她想到這便微微垂了幾分眉目,伸手輕輕替傅老夫人揉起了兩旁的太陽xue,口中是跟著一句:“寒冬臘月,祖母莫要太過傷神。” 傅老夫人聞言,眼中便越發(fā)添了幾分淚意… 她背過身待拭干了面上的淚,才伸手握著王昉的手輕輕拍了拍開口說道:“放心,祖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br> 傅老夫人看著眼前這一張帶著鮮活氣的面容… 可是差點(diǎn),只差一點(diǎn),她也許就再也看不到這樣鮮活的陶陶了。 而這一切卻是來源于她那位好孫子。 傅老夫人想到這,只覺著滿心怒氣無處散發(fā),虧她往日覺得王冀不過只是一時行錯了道,如今想來那就是一匹喂不熟的白眼狼,今日他能為了前程對陶陶下手,誰知道來日他會不會為了旁的再行出其他事? 王昉看著傅老夫人面上的陰沉… 她伸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口中是跟著輕輕喊了一聲:“祖母,怎么了?” “沒事…” 傅老夫人回過神,她的手放在王昉的臉上輕輕撫著,好一會才開口說道:“以后你就不要去管你三哥的事了,等他醒來我就會遣人把他送去別莊。” 別莊? 王昉攏著一雙眉心,她低著頭依舊按著傅老夫人的xue位,口中卻是問道:“祖母要把三哥送到哪個別莊?” “北郊…” 北郊?那個地方她從未去過,只是她如今到底管著家自然還是知曉幾分,那處雖說是別莊,其實(shí)也不過是建在鄉(xiāng)野之間的房屋罷了,周圍百里除了農(nóng)田便是農(nóng)戶…往日大多是家中犯事的妾氏送過去了此殘生。 王昉倒是未曾想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 這樣的時候把斷了腿的王冀送去那樣一個地方,只差把他踢出王家族譜了,祖母當(dāng)真舍得? 她知曉祖母素來重血緣,因此她當(dāng)初寧可殺掉王冀,殺了王冀祖母左右不過傷心一時,可若是留著他祖母便會時時為他牽掛…不過,王昉低垂著眉眼看了看傅老夫人帶著疲態(tài)的眼中,有著遮掩不住的厭惡。 可見這一回王冀行事當(dāng)真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這樣也好… 原先她是想要他死的,可如今看來讓他困于鄉(xiāng)野之間了此殘生也不錯。 她手中的力道依舊不重不輕,面上也未有一絲變化。 王冀… 你不是素來最持身份? 可是往后你的日子卻只能依仗著往日那些你最看不起的奴仆而活了。 … 王冀是在第二日清晨被送走的。 一輛馬車,幾身細(xì)軟,還有兩個年邁而啞的老仆。 眾人都不知道王冀這是犯了什么事,這位三公子昨兒個才斷了腿今早便被送走了…更奇怪的是,西院那位二夫人這一回竟然未曾鬧。 他們私下猜了幾回也未曾猜出什么。 王昉知曉這樁事的時候正在屋中對鏡梳妝,聞言她握著梳子的手有一瞬的停頓。 兩個啞奴… 看來母親這回是真的被氣到了,若不然按照她往日的好脾氣,不會做得這么絕…不過王昉卻很高興,往日她最怕母親性子軟受了別人的欺哄,如今看來母親那也算不上性子軟只是未曾觸及她的底線罷了。 她的面上帶著幾分笑容… 這是近段日子里鮮少能瞧見真心實(shí)意的笑了。 屋子里伺候的除了流光和琥珀,無人知曉當(dāng)日李家之事,只是卻還是能察覺到近日里來王昉的不高興…如今見她笑了自然也都眉開眼笑,有替她拾掇妝容的,也有去外頭布起早膳的,一副歡喜模樣。 王媛過來的時候,王昉剛穿好衣服… 外頭站著的珊瑚一面攔著她,一面是與王昉說道:“主子,奴攔不住五姑娘?!?/br> 王昉看著王媛面上遮掩不住的氣憤,她眉心一動一面是由著琥珀替她系著腰上的香囊玉佩,一面是開口說道:“你們都下去吧?!?/br> “主子…” 琥珀看著王媛面上的黑沉之色,那位三公子剛走這位五姑娘就找上了門,她如今是真的怕了這兩兄妹,誰知曉今兒個這位五姑娘又是為什么來?可瞧著這幅模樣,怎么也不是來與主子談心的。 她可不希望主子一個人去面對。 王昉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低低說了一句:“無事…” 王媛不過一個弱女子罷了。 她和覃娘學(xué)了這么久的功夫,難不成連一個王媛也制服不了? 琥珀見此沒了辦法便低低應(yīng)了一聲,而后是領(lǐng)著其余一眾丫鬟皆退了出去。 王昉也未看王媛徑直坐在塌上,一面是取過一旁放著的金簪撥著香爐中尚未燃盡的百濯香,一面是淡淡說道:“五妹今兒個來莫不是來尋我吃早膳?” 王媛看著王昉的身影… 她只要想起先前在母親門外聽到的那些話就忍不住氣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