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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撫至袖子,那兒依舊挽著袖弩,便又輕輕拍了拍流光的手背。 流光跟了她已有一段日子… 自然知曉她是什么意思,她睜著一雙清亮的眼睛抬了頭仔仔細(xì)細(xì)朝四面探了一回,而后是低低在王昉耳邊說了句:“主子,沒人”。 流光素來敏銳。 她既然說沒有人,那應(yīng)該便沒什么問題…只是王昉的心中還是有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廂房門口有人候著… 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綠衣丫鬟,瞧見她們過來忙迎了幾步,屈膝朝王昉行了一禮,口中是言一句:“貴人可是要用廂房?” 紫衫點了點頭。 她面容端莊,而后是開了口:“貴人要換衣服,如今哪間廂房正干凈?” 士族大家待客素來講究,尤其是歇用的廂房,但凡有人用過皆會重新再修整一番,點香去味,更換床鋪、帷?!?/br> 綠衣丫鬟聞言便道:“奴領(lǐng)貴人去吧?!?/br> 她這話說完便又朝王昉屈膝一禮,而后是起身引王昉往里頭走去,這兒廂房約有十余間,每一間外頭瞧起來都差不多…王昉不動聲色地看過,而后是跟著綠衣丫鬟走進了一間廂房。 廂房裝飾極為古樸,桌子上的香爐還點著香。 綠衣丫鬟把放置在一側(cè)的銀絲炭移到了王昉的腳邊,而后才又雙手交放在腹部,跟著一句:“貴人稍等,奴去替您端水?!?/br> “嗯…” 等綠衣丫鬟退下。 紫衫走上前握了握茶壺卻是冷的,她眉心一蹙卻也未曾說什么只是朝王昉屈身一禮,口中跟著溫聲一句:“奴去倒壺?zé)岵??!?/br> 王昉坐在椅子上任由流光替她解開斗篷,聞言是朝紫衫點了點頭,口中是言:“勞煩了?!?/br> “不勞煩…” 紫衫朝王昉笑了笑,屈膝一禮便轉(zhuǎn)身往外退去。 … 屋中一時便只余王昉與流光兩人。 流光依舊攏著眉心,身子筆挺得觀察著四周…像是一只伺機而動的小獸。 王昉見此便笑了笑。 她握住流光的手輕輕拍了拍,柔聲說道:“許是我多心了?!?/br> 兩人在屋里坐了約有一刻的模樣… 卻還是不見紫衫與那個綠衣丫鬟回來,這下就連流光也攏起了眉心,她手撫在袖中低聲朝王昉說道:“奴去看看?!?/br> 流光這話剛落,門口便傳來了落匙的聲音。 “誰!” 流光往前走去,可還沒走幾步全身卻跟酥軟了一般,竟是半分力氣也提不上…她轉(zhuǎn)身朝王昉看去,見她也是這般面色泛紅、眼中有幾分失神的模樣。 “主子!” 她咬了咬舌等那痛感傳來,腦中也有了幾分清醒… 流光立刻朝王昉走去,她伸手輕輕推著王昉,聲音有幾分嘶?。骸爸髯樱髯觿e睡。” 王昉聽著流光的聲音漸漸有幾分回神過來,她伸手在胳膊上狠狠擰了自己一把,等到眼中泛開了幾許淚花不至于在像先前那般神志不清,她緊緊握著流光的胳膊…一雙泛著水意的眼睛看著那桌上擺著的香爐還有炭火。 “是香…” 王昉的聲音有幾分喑啞,她這聲剛落便撐起身子拉著流光起身。 只是這會房門緊閉,這香早就彌漫了整個室內(nèi),即便她們退得再遠(yuǎn)又有什么用?流光扶著王昉坐到了塌上,一面是朝那一排木頭窗欞走去,只是這些窗子皆在外頭封死了,身上的內(nèi)力盡失,就連本身的力氣也僅剩不多。 “主子,窗子在外被封死了?!?/br> 王昉的手扶在茶案上,每當(dāng)那神智有些消散的時候她便狠狠擰一把自己的胳膊…究竟是誰要害她? 紫衫是李青佩的人不會有問題。 那個綠衣丫鬟?先帶她們來到了這間本來就有問題的屋子,又引紫衫出去倒茶…那個綠衣丫鬟,究竟是誰的人? 王昉一面想著,一面只覺得腦中的神思越發(fā)有幾分不清楚…她的手放在胳膊上想再狠狠擰下去,卻發(fā)現(xiàn)連這個力氣也快消散了。 流光看著神智越發(fā)有些不清的王昉,也顧不得主仆身份,伸手在王昉的一處按了下去…而她自己也在脈門上按了下去。兩人神智稍有些清楚,便聽到門口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主子…” 流光取出袖中的短劍護在王昉的身前。 王昉撐著身子拉著流光走到了屏風(fēng)后,她的手放在袖弩的機關(guān)上。 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王昉順著外頭打進來的光線看著地上,來人的腳步聲很輕,可她還是能察覺到那個人正在朝她們越走越近…她放在機關(guān)上的手卻有些顫抖,而神智也越發(fā)有些不清楚。她睜著一雙朦朧而帶著水意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地上,看著那一道身影越走越近,她越發(fā)屏住了呼吸。 直到屏風(fēng)那有身影走近… 王昉的手按在機關(guān)上,三根銀針同時齊發(fā)。 那人似是有一瞬得怔楞,可也不過一會,玄裳翩躚,三根銀針墜落在地上。 王昉見銀針落下,心中一嘆,她再想往下按身子卻已經(jīng)疲軟得使不上力道。她的身子直直往后倒去,可想象中的痛感并未傳來,反而是掉進了一個溫?zé)岬膽阎小鯐P透過這一雙水意朦朧的杏眼往前看去。 眼前的人眉目風(fēng)流,面容如舊,唯有一雙桃花眼中帶著往日從未有過的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