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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笑著搖了搖頭… 卻是程愈接過了話:“是我在問你。” 如今皮影社中人越發(fā)多了,在這些洪亮而雜亂的聲音中,程愈的聲音卻依舊明晰可聞:“我聽阿衍說你要去順天府?” 陸意之握著茶盞的手一頓,他抬眼看向王昉… 她也要去順天府? 真是巧啊… 陸意之忽然覺得憋悶了一晚上的心情頓時如雨過天晴一般,消了個干凈。他也未說什么手握茶盞,飲下一口…其實(shí)這兒的龍井茶即便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可陸意之竟覺得滋味不錯、回味無窮。 好在眾人都未曾察覺到他的異常。 王昉聞聲倒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接過琥珀遞來的茶盞握在手中,也未喝只是捧在手中,跟著是輕輕與程愈說道:“早先答應(yīng)了外祖母,原該早先就去了,只是近些日子家中一直有事…才一直耽擱了。” “你若去,祖母一定會開心——” 程愈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說來我和九章便是在順天府認(rèn)識的?!?/br> 他這話一落… 王昉和陸棠之便紛紛朝陸意之看去,她們倒不知曉兩人竟有如此淵源。 陸意之這回倒也未曾駁程愈的面子,反而是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程愈笑著說道:“我記得那是前年元宵的時候,我和幾個好友出門…正好看到有人在街上設(shè)棋局,我素來喜棋便也上前試了一番。”他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下,才又跟著一句:“上前的時候我還滿懷信心,等真正摸到那棋局我便知曉我輸了?!?/br> 王昉眉心一攏,側(cè)頭問道:“那是什么棋局,竟有如此難?” 程愈素來愛棋,在此道上幾乎鮮少見其落敗…何況程家藏書萬卷,這天下間即便最難的棋局也能從程家那個書房尋見。 竟然能讓程愈見之便認(rèn)輸,那究竟是什么棋局? 程愈聞言卻是笑著搖了搖頭,他手握茶盞飲下一口:“那棋局并不難,只是我眼中有障…未曾辨清。” 王昉聽他這話便越發(fā)好奇了… 她想起當(dāng)日程愈說曾輸給陸意之一局棋,眼下看來說得便是這一局了。 她抬眼看向陸意之,眼中不掩好奇。 陸意之原不想說,可瞧見王昉這一雙帶著好奇和疑惑的杏眼…嘴一張,到底還是說了出來:“那設(shè)棋局之人考驗(yàn)得本就不是棋藝,只是因他在一旁立有一塊牌子,上書‘天下難局、世人無可解’…眾人只當(dāng)這是未出世的棋局,因此便紛紛朝那最難處想去?!?/br> 怪不得程愈說她眼中有障未曾辨清了… 原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過… 王昉抬眼看著陸意之,一雙柳葉眉稍稍折起幾分,疑聲問道:“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陸意之被她這話一噎,好一會才說道:“那局棋就是老頭子賣給那人的?!?/br> 他這話一落,陸棠之也紅了小臉… 她看著陸意之,嘴一張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一會才悶悶說道:“二哥,你怎么能和江先生…”偏偏江先生是長輩,她是說也說不得,只好紅著一張臉不說話了。 程愈卻是笑著接過了話:“那會我還不知局中意,只當(dāng)九章也是此中好手,尋了他許久…到后來許是九章當(dāng)真被我惹煩了,索性便與我直了說了。”他說到這,是看向陸棠之,笑著跟了一句:“若不是九章一語驚醒夢中人,怕我還沉溺于那舊時棋譜之中?!?/br> “天下棋局皆有不同,有大有小,有簡有難…若是只沉溺于其一,便不知其二其三?!?/br> “我倒覺得這局是我此生所見最妙之局?!?/br> … 陸棠之聽他紛紛幾語,先前的羞氣盡散… 王昉倒是沒覺得什么。 她想起早先陸意之與她說起幼時他與江先生的幾樁事,那荒誕不羈的事還多著呢…至于這一局棋,以簡化難,以小見大,其實(shí)論得不還是一個人心? 若是眼中無障,以本心去下,自然也不會被困于此。 只是這世間… 又有多少人當(dāng)真可以本心論輸贏? 王昉想到這,一雙眉眼倒是化了幾分笑意…那江先生行事看起來荒誕,其實(shí)處處皆有道理可循,還是勝了一籌。 ☆、第七十三章 慶國公府。 千秋齋中。 傅老夫人看著依依不舍的王昉, 素日里凌厲的眉眼帶著幾分化不開的笑意,她握著王昉的手輕輕拍了一拍,跟著是柔聲說道:“去吧,上回匆匆忙忙的…這回你和阿蕙好好去陪陪你外祖母?!?/br> “我跟她也有幾年沒見了,要不是這路太遠(yuǎn),我倒也想去順天府看看她?!?/br> 她這話說完,便又看向王蕙, 面上依舊帶著慈祥的笑容, 抬手輕輕撫了撫王蕙的發(fā):“出門在外要聽你四姐的話。” 王蕙聞言是屈膝一禮, 輕輕應(yīng)了一聲。 “祖母…” 王昉心下還有些不舍, 這一去怕是要分隔兩個多月…祖母如今的身子骨雖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所思所慮終歸還是太多, 有好幾回她過來的時候都能聽見半夏和李嬤嬤說話“老夫人昨兒個又念起老國公爺了,說是沒教導(dǎo)好王家子孫有愧于他, 連著幾個夜里都沒睡好。” 她勸了好幾回—— 每回祖母都是笑著點(diǎn)頭,只是臨了卻還是沒什么成效。 傅老夫人見王昉眼中的猶豫, 自是知道王昉在想什么…她素來疼愛王昉除了這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