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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意料之外的是,這一次小皇帝居然也沒有出現(xiàn),從小皇帝出現(xiàn)在元宵節(jié)的飛鶴樓中,不難看出這位求賢若渴的心態(tài),居然放過了這次的好機會。 各人私底下嘀咕著,卻也不敢表露絲毫,章元敬倒是放松了一些,小皇帝不來好啊,他一來就得生事兒,實在是太考驗心臟承受能力了。 雖然他已經(jīng)是實打實的皇帝一派,但是誰也不會嫌棄自己的日子太平不是。 就這么不尷不尬的到了散宴的時候,小皇帝也一直沒出現(xiàn),走出鹿園的時候,許多進士臉上都帶著幾分悵然,就連看起來特別高冷的探花郎也不例外。 章元敬走的不快不慢,安從容和蘇守則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他身邊,走著走著,周圍的進士漸漸少了,安從容忽然噗嗤一笑,說道:“那些家伙,都在想什么呢?” 蘇守則挑了挑眉頭,臉上也有幾分笑意:“能有什么,無非是盼著能夠一鳴驚人。” 安從容一邊搖頭,一邊嘆息著說道:“罷了罷了,一個個油頭粉面的,有幾個還涂脂抹粉了吧,看起來簡直了,哎,幸虧還有我們幾個在,好歹不傷眼睛?!?/br> 章元敬也跟著笑了出來,說道:“你這話也太損了,可千萬別讓人聽見?!?/br> 安從容哈哈一笑,又說道:“別人倒是也罷了,若是咱們的探花郎聽見,恐怕得把白眼飛上天,你說人跟人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這話卻是說章元敬跟胡探花了,都是貧家出生,真要比起來,章元敬還是寡母寡祖母一手帶大的,偏偏他談吐有物,不卑不亢,并不依次為恥。 胡探花卻敏感的很,一邊自傲一邊自卑,聽人背著他說一句話,都要認定了是說自己的壞話,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蘇守則瞥了他一眼,暗道也幸虧章元敬是個不計較的,不然這話豈不是把兩個人都罵了進去?不過見安從容與章元敬關系挺好的樣子,倒不像是被影響了的。 因為心中有事兒,蘇守則的話就少了一些,章元敬是個細心的,看了一眼問道:“守則兄,可是方才飲了酒不舒服?” 安從容一聽,還笑道:“怎么可能,守則的酒量比我還好,那么幾杯水酒怎么會醉人?!?/br> 蘇守則挑了挑眉頭,瞪了一眼損友,說道:“就不許我有不舒服的時候?” 安從容驚訝的看著他:“難道真的不舒服?” 蘇守則也沒跟他多說,轉身說道:“有些倦了,元敬,我們順路,不如一道兒走吧?!?/br> “哎?”安從容叫了一聲,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轉身施施然的上了車,臨走之前還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等他離開之后,章元敬便開口問道:“守則兄,可有什么事情?” 若是沒事的話,以他們仨的關系,根本不需要將安從容支開。果然,蘇守則沉吟了一會兒,笑著說道:“自然是有事兒,也算是一件好事兒,老師看中了你這位少年才俊,正巧家中還有一待字閨中的孫女,便托我做一個媒人?!?/br> 章元敬愣了一下,隨即馬上回道:“這,文閣老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守則兄,章某在老家的時候已然定了親,對方還與文閣老有些淵源,是孟太師的孫女?!?/br> 蘇守則也是一愣,追問了一句:“若是真的訂了親,怎么查不到婚書?” 按理來說,兩家請了親也會立下婚書,若有一些講究的還會到官府備案,尤其像是科考之前必須如此,以免被陰差陽錯的在榜下捉婿了。 章元敬雖然也寫了已定親,卻無婚書備案,所以蘇守則才以為這定親不過是糊弄人的,大約是怕被糊里糊涂的捉女婿,畢竟這么俊俏的狀元郎可十分吃香。 章元敬苦笑了一聲,暗道當初那位孟夫人打的不會就是這個主意吧,沒有庚帖就上不了婚書,上不了婚書就不算實在的定親,不算實在的定親就有幾分變數(shù)。 不過他與孟嘉義的情分在,當初確確實實也是走了小定了,這會兒自然不會為了攀上文閣老的大腿而變主意:“這兩家已經(jīng)下了小定,因為恩科出行的太急,婚書確實未定?!?/br> 蘇守則眼神微微一閃,大約也知道這是實話,不過他皺了皺眉頭,還是勸了一句:“元敬,憑你我之間的交情,我便與你說一句實話,這婚事是老師提起的,他定不愿被人駁了面子,老師的性格,我還算略知一二,向來不喜人逆了自己的心意?!?/br> 文閣老的性格若不是這么強勢,也不至于跟小皇帝勢同水火,說到底,文閣老也只是個閣老罷了,這天下還不是蕭家的,只要不是謀反,他跟皇帝較什么勁? 但偏偏他就是眷戀權勢,希望一言九鼎的性格,老皇帝在的時候還能自制,這會兒壓了大半輩子的**一下子爆發(fā)出來,才產生了惡果。 這樣一個人,能采取迂回的態(tài)度對付章元敬已經(jīng)難得,若是章元敬駁了這次聯(lián)姻,文閣老怕是容不下他了,到時候蘇守則也是無能為力。 章元敬也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倒霉到家,好端端的牽扯進皇帝和文閣老的角力中,這兩方隨便一人動動手指頭都能捏死他。 但相比之下,他已經(jīng)得罪了文閣老,就算是娶了文家的女兒,恐怕也得不到重用,反倒是掃了小皇帝的面子,又會被皇帝盯上。 小皇帝收拾不了文閣老,收拾他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到時候文閣老會為了他跟小皇帝扛嗎?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么一比較,章元敬也就不猶豫了,既然得罪了,再得罪一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就是被排擠到無活可干,成為翰林院的透明人罷了。 當年他讀書的時候,也沒有那么高遠的志向,如今能考中進士,甚至中了狀元郎,已經(jīng)是了不得了,也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 下定了決心,章元敬拱手說道:“守則兄,你的好意我知道,但家中已有婚約,未來大舅子還是我好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毀約的。” 蘇守則知道他主意已定,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我會幫你在老師面前說話,但是老師向來不聽我的,也不知能有幾分用處。” 章元敬又是拱手道謝,雖然蘇守則是文閣老的弟子,但他為自己求情也是有風險的,一個鬧不好,文閣老便要以為這個徒弟靠向皇帝了。 離別之前,章元敬又是拱手道一次謝謝:“守則兄,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