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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消融。 送親隊伍出了平青縣,又行了一陣便到了北瀾江。江上民用的渡船皆已停止,渡頭上十幾艘披彩掛紅的大船整齊羅列。 雪姨扶著子夜下了馬車,問道:“怎走起水路了?” 炎舊道:“北瀾江連接越魏兩國,走水路去北魏國路程也更快些,大約十天就能到魏國。若是走陸路,至少也要半個月。” 雪姨皺了皺眉,“可公主自小就暈船,若只是渡個江尚可忍一忍,這要在江中走十天怎么受得了?就算勉強到了魏國,恐怕身子都要熬虛了?!?/br> 炎舊想了想,道:“此話有理,是炎舊考慮的不周。那就走陸路吧,多走幾天也不礙?!?/br> 說定了,炎舊便下去安排眾人改走陸路。 由于先前陪嫁之物已提前搬上了船,現(xiàn)在棄船坐車,東西自然就要重新搬下裝車。如此一來,至少要耽擱半天的光景。 子夜在馬車里悶坐了一會,雪姨怕她心中煩悶便和朵兒一道扶著她到了江邊的一處涼亭上。沒有外人在,子夜便揭下了蓋頭,憑欄望江。 四年前,子夜被孫垚劫持時,也隨他渡過江。印象里北瀾江水流洶涌,立在江邊便能聽到江濤怒吼??墒谴藭r怎么聽不見絲毫濤聲?極目望去,江依然還是如從前一般寬敞,但是江面卻格外的平靜。平靜的像是一座死湖,只有在風吹起時方才能帶起絲絲皺痕。 太過平靜,反而讓子夜心里隱隱有些不安,“雪姨,你看這江水怎地如此平靜,好似不會流了?” “凈胡說!北瀾江源于魏國,流經(jīng)越國后,匯入汪洋大海,怎么可能不會流了?”雪姨說著說著,忽然也頓住了,她眺望著江面,也開始疑惑,“確實有些怪。這條江我曾往來過四五趟,每次都見江江濤拍岸,來勢洶洶,如今怎會如此平靜?” 朵兒插話道:“平靜些不是更好?非要洶洶的,看著嚇人才好?” 雪姨道:“前番地震,十月又降異雪,如今連這江水都變得不對勁了。天降異端,乃為不詳……” 說著說著,她似是想到什么,忽然停了下,目光驚愕地看著子夜。 子夜問,“雪姨怎么了?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雪姨忙笑著道:“我能想到什么呀,這何時下雪,何時刮風的,向來是由天不由人。或許是今夏雨水少了些,北瀾江才平靜了些,何需想太多?左右我們是走陸路的,與江水無關。” 真的只是如此嗎? 子夜手扶欄桿,遙望著異常平靜的江水。 看著看著,她又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一片黑暗中,她能感覺到微風輕輕拂面而過,又拂過亭邊的老樹,老樹沙沙作響。一片晦暗中,她眼前的景物慢慢變得清明。明明是閉著眼的,卻能看到那老樹枝頭上幾片枯葉被風吹落,打著旋兒飄落,落在江面上,蕩起圈圈漣漪。傾刻間,她的精神力與水融為一體,隨著水去向了遠處…… 額頭處隱隱傳來刺痛,刺痛之外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有靈力在不但的游動,從額頭的眉心擴散至周身,那是屬于陰陽司傳承者的五行靈力! 朵兒大吃一驚:“小姐,你的額頭!” 她看到子夜的額頭上,有粉色的咒印在飛快地汨動,好像是要破膚而出,又似乎要沉入膚中。 雪姨也注意到,忙按著子夜的肩頭,喝道:“子夜快停下,你不能調(diào)用靈力!” “砰!”在一聲清脆的碎瓷聲中,雪姨眼看著子夜額間的咒印破碎,又迅速地消失不見。 子夜猛然睜眼,大叫一聲:“不好!” 她居然破出了血靈咒的封??! 不等雪姨反應過來,子夜已身如清風,悠地遠去,不過眨眼間,便到了渡頭邊的船上,放聲道:“快走!快離開這里!” 炎舊正在渡頭上指揮眾人搬東西,不明白子夜何時出現(xiàn)在船頭上,只以為她是等得不耐煩了,便道:“公主,還有些東西尚未搬完,不過快了,至多半個時辰便好?!?/br> 子夜無暇多作解釋,暗提靈力將聲音放大到十倍,“所有人,聽本宮之令,速速撤船離去,所有輜重全部拋下,往鳳鳴鎮(zhèn)方向撤去!越快越好!” 船上的人,船下的人,被這莫名其妙的命令弄得一頭霧水。拋下所有輜重?這些可是公主的嫁妝,金銀寶物之多,足足裝了兩大船!全部丟下,這委實有些不可思議。 炎舊雖見這命令有些奇怪,但見子夜神色不似玩笑,何況以他對子夜的了解也知她絕不是那種會任意妄為的人,遂幾步跳上船問道:“公主,到底出了何事?” 子夜焦急萬分地道:“海嘯!海嘯知道嗎?這里離海不足百里,百里之外,已經(jīng)出現(xiàn)海嘯了!海水已順著北瀾江倒灌進來,再不走,來不及了!” 炎舊臉色大變,來不及多問,趕緊一面指揮著眾人撤離,一邊召集馭靈師展開防護。 眾人將將從船上撤下,還沒能跑太遠,北瀾江的盡頭忽然傳來“轟隆隆”悶雷一般的聲音。平靜的江面上隨之起了皺紋,起初只是細小而密集的,但只是剎那間便又變成滾滾波濤。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竟變成了烏云密布。在水天交接之處,隱隱約約地出現(xiàn)了一大片白茫茫的水墻,如同萬馬奔騰而來。 人群慌了,特別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們,驚得四散逃離。 炎舊高聲道:“馭土師、馭水師準備!” 在子夜的陪嫁隊伍中,馭水師有二十位,馭土師有五十多位,此時在炎舊的指揮下馭土師們馭起土靈之力,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合力將周邊的土壘成高高的堤壩。而馭水師則運用水靈之力,盡量延緩大水的到來。 等到土壩剛剛壘成時,大水帶著濤天的巨響而至,渡頭已被徹底淹沒,十幾艘披紅掛彩的大船在巨浪中搖曳著翻倒。濤天的巨浪如怪獸的巨掌只那么一拍,土壩便豁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洪水找到了宣泄之途,順著缺口奔涌而來。 那些普通的侍衛(wèi)宮女們已經(jīng)跑得遠了些,留下來的馭靈師們來不離撤離,眼看就要被大水卷走。本要撲上來的大浪忽然被生生地釘在半空中,而大浪的上頭,一襲紅衣翩躚的子夜馭風而立。她神情冷峻,手指在不斷地變幻著,如同天神一般。 炎舊抬頭仰視著她,喃喃自語:“你終于還是成為了陰陽司主。” 虛空之上,子夜正凝神運用五行靈力。 土地上騰起一面巨大的土墻,恰好就補在方才土壩的豁口處。土壩之外,樹木飛快地生長,以固土力。更有無數(shù)的古頭從四面八方飛來,聚于壩上,共抗洪水。 洶涌的洪水終還是漸漸平熄了下來,去勢漸漸放緩下來。 子夜緩緩地降落下來在壩上,遙望著洪水后的一片狼藉。 大壩底下,沒有人下令,可是所有的馭靈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