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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xù)寬慰道:“張守人如其名,康城有他守著,自然是極難拿下,但奉光一朝腐朽已久,大可不必?fù)?dān)心,顧公子必然會大獲全勝。” 任婉仰頭看了看這株開得極盛的別角晚水,喃喃道:“但愿如此吧。這酒,只要他平安歸來伴我左右,喝不喝又有何區(qū)別呢?”說到后來,語聲漸低,只剩了大口大口喝酒的聲音。 趙臨雍也未阻攔,只靜靜地陪著。許久,周遭萬籟俱寂,趙臨雍這才側(cè)頭看向任婉。早已空空的酒壇橫倒在雪地里,微醺的任婉褪去了平素的冷冰,臉色微微有些憔悴。 趙臨雍不由心疼,伸手?jǐn)埶霊?。雪花紛飛,落在臉上的雪花早已融化,然而長長的睫毛上卻猶自沾染著片片雪花,眼角有水痕淡淡。趙臨雍不由嘆了口氣,想是相思難捱,酒入愁腸,皆化作了相思淚罷。? ☆、第四十一章 ? 第四十一章鑒湖恩怨 誰也不知上元節(jié)的那一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從那夜回來之后,任婉待趙臨雍更是格外不同,幾乎每隔幾日便會去看望趙臨雍。而也許只有貼身伺候的令儀和碧嬈才多少知道些情況。 這日晚間,趙臨雍依舊在案前疾書,不時停下筆來翻閱一些資料。碧嬈也不知所蹤,整個別院空空蕩蕩。聽見門外的叩門聲,趙臨雍并不停筆,只輕聲道:“進來吧?!?/br> 趙臨雍抬眼微微掃了一眼,來者果然是令儀,依舊是她最愛的鵝黃衫子,明亮而活潑,在初春之日顯得格外應(yīng)景。見此情景,趙臨雍也不由放下筆,微微一笑:“令儀,春日里,你這身衣服極是好看。” 令儀卻并未因這句玩笑話動容,只說道:“趙公子打趣了,令儀也無非就是順著心罷了。” 趙臨雍贊道:“也是,你從來都清麗脫俗,胭脂俗粉對你來說倒不那么重要了。這的確難得,令儀,你家姑娘是沒有辦法了,但她那般護著你,你可不要步了她的后塵,像她如今一樣。自在才好?!?/br> 令儀莞爾:“一切也都仗著姑娘護著我罷了。不過趙公子這番話,令儀記住了?!?/br> 趙臨雍微微頷首,也不答話,提筆繼續(xù)寫著先前未完的東西,卻見令儀上前,不由疑惑道:“怎么?你這幾日倒是日日都會這個時候過來,今日倒是怎么了?難道是你姑娘叫你過來的?” 令儀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物什往桌上一放,半嗔半笑道:“公子想是看這些書看入了迷,連我手中這么大一個盒子都未看見?” 趙臨雍這才抬眼看了眼桌上的錦盒,異常精美,盒子以上好金絲木為材,以浮雕細(xì)細(xì)雕出一幅春日品茗圖,一名男子席地而坐,另一名則正沏著茶,好不和諧煦暖,看得趙臨雍也不由微微一笑,一笑含暖,一笑生風(fēng)。 輕輕打開盒子,一眼看去,只是一小盒茶葉,趙臨雍緩緩揭開錫紙,一股淡淡幽香就撲面而來,仔細(xì)一聞,連連日來的抑郁也快要忘記,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貪婪地再嗅了一口芬芳,這才嘆道:“難為任姑娘有心,連這在中土都極為珍惜的鳳凰水仙都能尋來,請令儀姑娘代為謝過?!?/br> 令儀頷首道:“公子好眼力,姑娘說,若公子沒有這個眼力這茶就賞給令儀了,可惜公子厲害,不給令儀這個機會嘗嘗這珍稀之物?!?/br> 趙臨雍哈哈大笑:“令儀丫頭可是生氣了?這么久了,我倒第一次知道任大小姐身邊的人也敢存這樣的心思。” 令儀佯裝嗔怒道:“那公子是要去姑娘面前告發(fā)令儀嗎?令儀可承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姑娘還有一句話要令儀帶到,說是公子想是不缺茶具的,就摳門一次,只送這半奩茶葉,望公子莫要生氣?!?/br> 趙臨雍一愣,隨即釋然:“你們主仆倆啊,可不知該說你們什么好?!?/br> 令儀嬌笑:“那可就隨公子怎么想了,令儀先告退了。” 看著令儀歡快離去的樣子,趙臨雍也微笑起來。等終于回過神來,打算提筆再書,卻發(fā)現(xiàn)那一襲熟悉的白衣已不知停留在門口多久。 任婉輕輕倚在門框上,雙手環(huán)抱,靜靜看著趙臨雍,也不知在想什么,許久未曾出言。 趙臨雍自覺失態(tài),笑笑:“任姑娘來了這么久,也不提醒在下,是誠心想看在下不認(rèn)真做事被揭穿的笑話了?!?/br> 任婉淡淡一笑:“趙公子眼中只有佳人,自然是發(fā)現(xiàn)不了其他。至于做事,不得不承認(rèn),趙公子的確是很厲害?!?/br> 趙臨雍并不接話,仔細(xì)看著任婉,想要看出這一笑里隱藏的喜怒悲歡,落入眼底的卻是一片淡然。任婉并不進門,只是斜倚在門框上,趙臨雍明白其意,起身跟她離開。 別院里白玉蘭開得正盛,任婉靜立樹下,宛若仙子。趙臨雍一眼看過去,花樹下宮燈朦朧,佳人靜立,微微蹙眉,輕輕出言喚道:“任姑娘。” “趙公子?!比瓮褶D(zhuǎn)頭看向趙臨雍,卻被趙臨雍輕輕打斷:“叫我臨雍就好。”說完也覺不妥,只好解釋道:“這么生分也不是什么好事。” 任婉定定看向趙臨雍,將他眼里的局促不安盡收眼底,笑著接道:“的確不妥。且不說外人看了如何,但是令儀丫頭與碧嬈看了也是笑話,以后你可叫我初雪?!比瓮癖臼菬o意識脫口而出,說完之后微覺不妥,但話已出口也只得如此。 “初雪?小字?”趙臨雍問道。 任婉點點頭,舉步向外走去,趙臨雍趕緊跟上。出得星云館,鑒湖風(fēng)霜如期而至。初春的天氣還微寒,任婉一身單薄,趙臨雍似要出言提醒,囁嚅半天終于還是作罷。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任婉淺淺一笑,“不必?fù)?dān)心,身子底子在那兒?!?/br> 約莫繞了鑒湖半圈,任婉終于停下來,湖面依舊平穩(wěn),偶爾有春風(fēng)吹皺一池春水。呆呆看了半晌,任婉方才回過神來,報以歉意道:“抱歉,最近不知怎么,老愛失神,怎么也控制不住。” 趙臨雍笑道:“無妨。想是太勞累了,身子吃不消,好好休息些時日吧?!?/br> 任婉卻岔開話題道:“臨雍,你還記得這鑒湖水有多深嗎?” 趙臨雍緩緩掩了眉目:“自然記得。不過,以前的事,我們不必再提了罷?!?/br> 任婉點點頭,突然沖趙臨雍頑皮一笑,轉(zhuǎn)身一躍而入,鑒湖驚起一陣漣漪。趙臨雍一時怔住,不明白她意下何為,因聽手下人回稟過她水性尚可,倒也沒有過多擔(dān)心。 但約莫過了盞茶功夫,鑒湖湖面早已平靜得如同死水,依然不見任婉身影。趙臨雍這才覺得不對勁,立時潛入水中。 第二次在這般深淺的水中掙扎,只不過,上一次心里滿滿都是憤怒,這一次,心里唯一想的,不過是早點找到那個人。 也不知在水里鳧了多久,趙臨雍覺得快要憋不住,趕緊浮上水面,但來不及休息就又再度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