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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人照顧的情況下肯定是抓起餅干水果隨便了事。 不管她怎么生氣,怎么打他,怎么跟他吵架,怎么把他趕走,半小時后他一定會再出現(xiàn),至少也一定會給她電話,因為他知道她的火花脾氣維持不到十分鐘,過后就會覺得委屈,會很郁悶地想他。 她的所有衣物,從外到內(nèi)連鞋襪帽子手帕,全是他一手包辦。 第一次來潮,是他一項項教導(dǎo)她生理知識。 生病發(fā)燒,是他徹夜不眠陪著她在醫(yī)院的病房里。 從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全都是一段讓人柔腸百轉(zhuǎn)的回憶。 所以,她很想很想知道,她必須得知道,最后見到他的那一晚,他俯首在她耳邊輕吟的究竟是“這一次”,還是“最后一次”?那時她的神志被他纏得凌亂混亂,而他說得又啞又低,她根本沒有聽清。 溫暖向淺宇地下二層總裁專用電梯緊合的鏡面輕呵,然后用指尖在薄汽中,一遍復(fù)一遍勾畫那雙含星的眼睛。 “溫暖?!币宦曒p喟讓她倏然回首。 高訪站在五米開外,不遠處的員工電梯正緩緩合上。 她微微失望,“是你?!薄斑m可而止吧?!薄拔业囊蟛桓摺!敝灰弦娝幻?,哪怕只一分鐘。 “你的行為已經(jīng)給我們帶來了很大困擾?!薄坝忻矗俊彼⑽⒁恍?,雖然每次出現(xiàn)都會讓淺宇所有員工第一時間停下手中工作,豎起耳朵收聽一層層傳遞上去的最新進展,但起碼,她還懂得沒給他們引來其他不必要的麻煩,譬如記者。 “南弦的性格相信你比誰都了解。”她當然了解,他想做或不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他分毫,只是,“高訪,我相信他也比誰都了解我的性格?!奔热凰阉频脽o計可施,她會出此下策不是應(yīng)在他意料之中? “溫暖,聽我勸一次,回家去好好休息,暫時別來了,等南弦回來我會告訴他你來過?!?/br> 她垂首,“謝謝你,不過……我還是想等到他回來?!备咴L無奈地搖了搖頭,“等到了又怎么樣?能改變現(xiàn)狀還是能改變結(jié)果?你何苦——”他把后半句咽了回去,然而那不忍出口的幾個字,在他愛莫能助的眼內(nèi)已表露無遺。 她何苦——如此辛苦自己,又為難對方。 背挨著電梯慢慢滑坐在地面,她習慣性地將臉埋入膝頭,拋開一切這樣苦苦守侯,到頭來,他派人來叫她走,她在黑暗中笑,“就算想我死,也應(yīng)該讓我做個明白鬼是不是?” “他過兩天回來。”高訪輕道,“會召開記者招待會宣布婚訊。”溫暖緊緊咬著膝頭的褲子,襯衣內(nèi)田黃石觸著的心口不可抑制地又隱隱刺痛起來,她聽到空氣中飄起一把嘶啞無助的聲音,說話出口才知道原來發(fā)于自己。 “你走,走開?!痹瓉硪磺型茢喽际敲舾泻投嘤?,原來不管她知不知道背后的事實,他的目的那么明確,就是決意要和她一刀兩斷。 百分之五十的幾率,這一次,還沒與他正面交鋒,她已全盤皆輸。 她的死纏爛打除了讓自己顯得如斯卑微外,再無別的意義。 可是,她那么,那么愛他。 背靠著電梯門,伏在膝上無人看見的臉,再忍不住淚如雨下。 第十五章 拒見,反追(4) “你是不是真的瘋了?!”門口開處,溫柔直沖而入溫暖的家中,把一樣?xùn)|西摔在她的面前。 溫暖不答,只是揀起跌落地面的請柬,打開,君凱酒店三樓牡丹廳,下午三到五時,底下是占南弦的簽名,不知道原來是發(fā)給哪家報刊。 “謝謝?!彼f。 “溫暖!”溫柔懊惱地跌坐在沙發(fā)里,“你到底還要瘋到什么時候?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你打算就這樣跑去他和薄一心的記者招待會?讓所有人都經(jīng)由明天的新聞頭條把你當一個笑話看?” 溫暖看看表,應(yīng)該還來得及,“我想去剪頭發(fā)?!睖厝岽糇?,雙手掩臉,再抬頭時大眼里滿是悲哀,“溫暖,我——”“姐?!睖嘏驍嗨?,“你要不要去做一下保養(yǎng)?”兩行眼淚從溫柔美麗的臉龐上滑下,仿佛悲傷已經(jīng)去到盡頭,她反而變得平靜,“我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你是這么鐵石心腸的人?!睖嘏紫氯ィp輕擁抱她,“今天真的不行?!彼挥袃蓚€小時的時間,“改天,改天我們好好談一談?!睖厝崾萌I水,搖頭,“不用了?!睖嘏瘜⒛樎裨谒氖中?,“對不起?!薄霸撜f對不起的人是我,雖然這十年來你從不想聽。 你走吧。”“你知道——”溫暖艱難出聲,“我從來沒怪過你?!薄笆菃幔俊睖厝岢冻蹲旖?,“你從來沒怪過我?”溫暖咬唇,溫柔不相信,此刻不管她說什么,溫柔都不會相信。 “你不怪我?如果你不怪我,又怎么會讓那件事至今還壓在我心里?這十年間,你從來不肯給我一個向你道歉的機會……我們是親生姐妹,你對占南弦——愛到了連自己都不要,但,對我呢?” 溫暖不能置信地抬頭,她仰望著溫柔,眸色竟然無波,只是靜靜地問,“你以為——我是故意的?” 溫柔反問,“你能讓我怎么想?”溫暖起身,想笑,卻發(fā)覺自己怎樣也笑不出來,她們是親生姐妹。 也許正因為太親了,所以最應(yīng)該相互了解的人反而在交錯之后變得陌生,不是面前有鴻溝,而是在本應(yīng)最親近卻日漸相離的背后。 溫柔認為她避而不談是為了懲罰。 溫柔認為她不愛她。 正如她從沒想過自己的jiejie竟會對自己有如此誤會,原來溫柔也從不了解,她的meimei不管做什么想什么,但有樣?xùn)|西從小到大永不會變,就是不撒謊。 那一剎她覺得無比悲哀,連解釋都失去了力氣。 “姐,謝謝你幫我弄到這份請柬,有什么話我們以后再談?!币詴r速超過一百三十飚在馬路上時溫暖想,一切都會變成習慣,從這樣疾駛的速度直視車流塞涌的路面,她已不再感到害怕,既然占南弦想一把將她推下懸崖,讓她經(jīng)歷他曾經(jīng)的恐懼,她又何妨飛給他看,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手中的方向盤在某秒失穩(wěn)而已。 車廂里如舊環(huán)繞著歌聲,很老的老歌,原本應(yīng)是梅艷芳的胭脂扣,此刻播的卻是張國榮所唱,那低沉婉轉(zhuǎn),慢悠輕息一句“只盼相依”,乍聽之下恍見其人,覺得十分凄酸。 似乎還在不久前,那出戲,是他們一起演,這首歌,是他們一同唱,可是眨眼之間竟已雙雙離世,離去時還不知各懷著多少遺憾心事,她想,不知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是否已經(jīng)重遇? 不知道如果此刻她也去了另一個世界,是否會讓某個人想與她重遇?神思恍惚間車子已順利駛到君凱,她步入二樓的美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