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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她朝阿音輕輕看了一眼,眼底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嘲弄,退了出去。 直到華姝走出書房,阿音都沒有抬頭去看元啟,她盯著從竹盒里翻騰出來在地上打滾的綠豆糕,眼眶發(fā)澀。 原來是真的,她的阿晉,從大澤山那天開始,就沒有了。 那個會寵著她,慣著她,聽她想法的阿晉,沒有了。 所有人都叫他神君,只有她,還以為他是大澤山的古晉。 阿音滿是疲憊,她深吸一口氣,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就走。 “長闕,送阿音回去。”元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不遠(yuǎn)不近,不溫不冷,“阿音,魔族行事詭譎,鴻奕的事你不要插手,這幾日就在鳳棲宮休息,其他的我會處理?!?/br> “不用了,天宮有神君神威庇佑,安全得很,不用勞煩長闕上君了。殿下多保重,阿音告退?!?/br> 阿音沒有回頭,言畢,徑直出了書房。 見阿音不再喚他古晉,元啟伸出的手微微一頓,直到阿音走出書房,他都沒有再開口。 腳步聲漸遠(yuǎn),直至不聞。元啟低頭,看著滾落在地綠豆糕,彎下身一個個撿起來,甚是愛惜的放回了竹盒里。 長闕目送阿音出了景陽宮回書房時,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殿下。”他有些不忍,眼底帶著疑惑,“您為什么不把實情告訴阿音?她要是知道了您的打算,也就不會誤會您了?!?/br> 元啟把竹盒放在桌上,搖頭,“今日之前,我確實準(zhǔn)備在鴻奕雷刑之前告訴她,若不是森羽來這一趟,我恐怕會把阿音拖入險境?!?/br> “殿下是說?” “我一直以為魔族出現(xiàn)在大澤山是對仙族有怨,就算鴻奕被魔族附身,也只是魔族挑選的一把利刃,如今看來,并不止如此。兩位師兄一定是從鴻奕身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會去靜幽山見常沁族長,但現(xiàn)在凡是察覺到魔族蛛絲馬跡的人全都死了,不論仙妖。那幕后的魔族為了隱藏行跡,無所無用其極。我們?nèi)缃癫⒉恢滥ё宓拇蛩悖羰撬麄冎腊⒁粢涣χ鲝垖ふ夷ё宓嫩欅E,我怕……” “殿下是怕阿音女君和常沁族長一樣出事?” “人力有時盡,魔族隱在暗處,我未必能時時陪在她身邊,大澤山毀了,我只有她了,我寧愿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誤會我,也不能再讓她有一絲危險。更何況……” 元啟聲音一頓,把最后一句話隱入心底,沒有再說下去。 “等玄雷之刑過后,鴻奕身上的魔氣被驅(qū)除,你就帶著阿音回清池宮。那里有母神設(shè)下的護山大陣,誰都闖不進去?!?/br> 他望向鳳棲宮的方向,點點眷念,點點深情,最終卻化為最無奈的遺憾。 “長闕,走吧?!?/br> 長闕神思一定,目光沉痛,“殿下,您決定了嗎?” 元啟未言,他最后看了一眼鳳棲宮,化為天際一抹暗光,消失在了天宮里。 鳳棲宮,久等阿音的森羽見她回殿,忙從暗處而出,問她元啟是何打算。 阿音心灰意冷,朝他搖頭,“阿晉不相信我,三天后阿玖的雷刑不會推遲。” 森羽眉頭緊皺,“東華神君的徒弟怎的如此頑固!” 如今元啟身份大明,即便是森羽盛怒之下,也不敢道一句“上古和白玦的兒子怎么如此愚蠢!” “阿音,元啟不肯信我,只有你能幫我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鴻奕被關(guān)在風(fēng)靈宮的鎖仙塔里,你是元啟的師妹,御風(fēng)肯定不會防你,你把鴻奕從鎖仙塔內(nèi)帶出來,我在風(fēng)靈宮外等你們,到時候帶你們一起回妖界。” “不行,我不能這么把阿玖帶出來?!卑⒁魮u頭拒絕。 到如今一切都是森羽一面之詞,就算她心底相信阿玖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可御風(fēng)等人畢竟親眼見到他追殺宴爽和青衣,大澤山滿門更是尸骨未寒,她身為東華的弟子和元啟的師妹,又怎么能在毫無證據(jù)的情況下把阿玖從鎖仙塔里帶出來? “那你要眼睜睜看著鴻奕被玄雷劈得灰飛煙滅?”森羽怒道:“如果鴻奕死了,大澤山被屠的真相只會永遠(yuǎn)湮滅?!?/br> 他的身影消失在內(nèi)殿深處,只留下一句沉重的勸告:“還有兩天,阿音,你自己想清楚?!?/br> 殿內(nèi),阿音望著沉睡的宴爽,走到她床邊,喃喃開口:“阿爽,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阿玖他是不是無辜的,師兄他們?yōu)槭裁磿??”她聲帶哽咽,所有的委屈疲憊自責(zé)傾露而出:“你幫幫我,告訴我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幫幫我?!?/br> 沉睡的宴爽不知道是不是聽到阿音的懇求,她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指尖微不可見地動了動。 與此同時,天宮一偏殿室內(nèi),華默向華姝詢問了元啟對鴻奕的打算,見玄雷之刑不會延遲,心底一松,讓華姝退下了。 待華姝走遠(yuǎn),他化出一方水鏡,清漓冰冷的面容出現(xiàn)在鏡中。 “放心吧,元啟不會延遲雷刑,鴻奕兩日后必死無疑?!?/br> 清漓卻眉毛一挑,露出幾分詫異,“你是說元啟并未推遲雷刑?怎么可能,他明明發(fā)現(xiàn)了我留在鴻奕體內(nèi)的魔氣?!?/br> “他就算是真神之子,也不過是生來神力強于眾人罷了,到底還年輕,從未經(jīng)歷過什么劫難,又怎么會有上古界里那些上神的心智和手段。大澤山毀于鴻奕之手乃眾目睽睽,他就算發(fā)現(xiàn)了鴻奕體內(nèi)有魔氣,也只會覺得是鴻奕自甘墮魔,不會想到其他?!比A默眼一瞇,“不過,鴻奕體內(nèi)有你三分之一的魔力,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他被九天玄雷所滅?” 清漓眼底一冷,“仙族若真殺了鴻奕,狐族定不會善罷甘休,出兵仙界是遲早的事,狐族如今已是妖界第一大族,就算常沁死了,實力仍在,用我這點魔力來換仙妖之爭,不無不可,更何況,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br> 即便是隔著水鏡,華默也能瞧見清漓眼底的冷意和不善,“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我在大澤山?jīng)]做完的事,我原本想以鴻奕之死挑起仙妖開戰(zhàn),如今仙界不成,自然只能從妖界下手了?!?/br> 她語焉未詳,不愿對華默說更多,只冷聲吩咐道:“你在天宮好好盯著,現(xiàn)在你也知道了元啟的身份,讓華姝去元啟身邊,想讓孔雀一族在仙界徹底超越梧桐島,元啟是你們唯一的機會?!?/br> 清漓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森冷的面容漸漸消失在水鏡里。 華默抬手輕叩在椅沿上,眼底露出一抹沉思。 兩日很快就過去了,天宮的人都知道元啟神君神力初成,這兩日在景陽宮閉關(guān),沒敢擾著他,今日巳時是九尾妖狐在青龍臺受刑之期。還未破曉,一眾上仙們便去了青龍臺那候著,最高的主位是為元啟和四位上尊留著的,除了御風(fēng),其他人都到齊了,只等元啟來。 辰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