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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算在了宇文家頭上,有百害而無一利。 她蹙眉想了想,必須派人查清楚,蘇桓對她防范得很嚴(yán),一面之詞也不能盡信。 “陛下,如果開戰(zhàn),我們有幾分勝算?” 蘇桓見她不再追問,心下一松,面上仍不敢怠慢,“以兵力糧草粗略計算,國朝多于南齊,但對方將領(lǐng)實力不容小覷。” 他沒有提到左相門下大敗而歸的士兵,太后滿意了些:“就是退上一萬步,咱們也不是不能與南齊抗衡?!?/br> 她望著蘇桓溫和的笑容,換了副神情嘆道:“陛下,你也知道安陽那孩子向來脾氣倔強,去南齊走了一趟,竟成天和我提聯(lián)姻之事。我縱然不愿她離開身邊,但女孩兒家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真要到了那個地步,我作為一國太后絕不可為公徇私,望你斟酌?!?/br> 蘇桓不假思索道:“安陽是兒臣的妹子,扶朝宮內(nèi)唯一金尊玉貴的公主,我怎放心她遠嫁?” 太后腹誹道怕是他高興還來不及,可依然愁容滿面:“唉……算了。陛下沒有其他事了罷?最近和皇后處得好么?” 蘇桓狐裘下的指骨格外冰冷,聲如融融暖玉:“嘉苑很好,兒臣一直歉疚沒時間多陪她。今早她溜出去看祖父了,剛命人接她回宮呢?!?/br> 太后欣慰地點頭:“好,好啊。” 蘇桓回玉衡殿后,屏退眾人,外袍也無心換,徑直進了暗室。 走過長長的甬道,一襲黑衣的賀蘭津坐在地下,掌心裝著半塊梅花糕,自斟自飲。 蘇桓臉色很不好看:“賀蘭,你現(xiàn)在就走吧。外面抓刺客的上值軍說不準(zhǔn)下一刻就要抓到玉衡殿來,你今天太冒險了。” 賀蘭津挑著雙桃花眼,十分無辜:“我來多少次了,要不是那個離珠宮的宮女看背影就能把我給認(rèn)出來,我才不想勞煩陛下藏著我?!?/br> “剛剛我在太后面前把開采鐵礦的事推給了宇文嘉珩,并一口咬定南齊要在秋前北上。她似乎是信了,還準(zhǔn)備了聯(lián)姻這一手。” 賀蘭津遞給他一杯酒,“真有你的。記得上學(xué)時一起跟先生扯謊,你總是扯得最像的那個,三分假七分真。”他瞇著眼,“我倒是覺得他們有可能等不到秋天,洛陽人做事,總是意想不到地快……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王放一定要先解決掉他的家事再對付我們?!?/br> “譙平守著玄英山,未嘗北進一寸,而宇文氏那幫人,除了挑釁還會干什么?在東.突厥吃了敗仗,就跑來南境邀功,我大梁的臉都被他們給丟盡了!虧安陽還算清醒,看不上她那伙表哥們。” 蘇桓握著酒杯,沉思道:“我得知王放離京時也不太相信,現(xiàn)在觀洛陽的動作,心里卻有幾分底。我起初只是答應(yīng)借其中兩個礦山,真是引狼入室,走私的商人根本就不在官府的掌控之下,開采的量遠遠超出預(yù)想。他們借鐵器,不是為了幫西突厥抵御東.突厥,而是——準(zhǔn)備對南安省用兵?!?/br> 賀蘭津拍手道:“洛陽那位君上打的一手好算盤,恐怕安陽現(xiàn)在對他念念不忘,也是那時有意讓她起心思。話說回來,陛下服用了洛陽人送的十二葉青砂果后,感覺如何?” 蘇桓默然半晌,幽幽道:“賀蘭,你不知道,暗衛(wèi)將藥引拿回來時,我竟沒有存一點防備之心。也許下意識覺得,死了也罷,就不用再和他們周旋了。這樣活著太累,沒有辦法保護所有重要的人,而保護我的人,以后大概就會像太皇太后這樣吧?!?/br> 他笑笑,“所幸服下的不是□□,王放這點氣度還是有的。沒有我,他就無法在匈奴內(nèi)牽制左相一黨,大家心知肚明?!?/br> 賀蘭津長長嘆道:“陛下,當(dāng)我的兄長和叔父們都在戰(zhàn)場上被抬回家后,我也是要步他們后塵的?!?/br> 他頓了頓,垂眸看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不要總是提起死這個字。也許陛下看到我們都走了,會比損傷自己還難受,但我們之所以要搶著為陛下鞍前馬后,是不想活著看見那一天——” “時局動蕩,jian佞篡國,開關(guān)迎敵,民不聊生?!?/br> 第117章 這樣那樣 窗外響起了雨聲,從夜風(fēng)里溫柔地落到枕上。 她睜開眼睛,燭火泛著微光,房間里靜悄悄的。 腿上綁著木板還睡得不老實,身子都歪過來了,被子卻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羅敷從低垂的睫毛下往外瞧,看到放著燭臺的柜子轉(zhuǎn)了個角度,外側(cè)立著本厚書,擋住了大半光線。 離她兩個枕頭的距離,坐著人。他專注地看著一封諫書,三根修長的手指壓在白色絹面上,鋪著一層融融的暖金色,指甲修得很整齊,珍珠似的瑩潤。 珠光寶氣的一雙手,其中一只正在被面上輕輕拍著,是哄孩子睡覺的熟練架勢。 她再往上仔仔細細地看,他的額頭十分開闊,眉峰像山水畫里逸出的一筆,蓄著清冷的意韻,瞳仁中的輝彩與明滅的燭光相映,仿佛要把人的視線全吸進那泓漆黑的湖里。鼻梁生的特別挺秀,要是放在女孩子臉上也很漂亮,應(yīng)該是隨母親,嘴唇有些薄,顏色一直都很鮮艷,笑起來又美麗又危險。 燭火跳了數(shù)下,這樣弱的光難以看清字跡。他眉心微蹙,手肘撐住床沿,身子迎著亮光前傾,黑發(fā)散落在隨意敞開的中衣上。 燈花未盡,于意云何。 她的心頃刻間就融化了,變成無邊無際沸騰的水。寂靜的夜里,她已聽不見淅瀝的雨水,耳朵里只有自己從未這么急促過的心跳。 他仿佛察覺到,停下手中動作,雙眼望過來,低聲道:“太亮了?但我——” “我嫁給你吧。” 他千百回難得一次地愣住。 她忽地從被子里伸出左手拉住他的發(fā)尾,痛得一顫,清澈的眼睛仍定定地望著他: “我們什么時候成親?” 王放手中的諫書掉在柜子上,啪地一聲,連同遮住光的大書也倒了,壓滅了燈。 黑暗里冒出一縷煙,帶著書卷陳舊的氣味。 他扔了筆,下一瞬就兇猛地?fù)溥^來,啞聲道:“好啊,回洛陽就嫁給我?!?/br> 他急切地找到她的唇,含住一遍遍吮舐,“誰教你這么說的……” 她下意識偏過腦袋,被他按住額頭,用力拉扯指頭上纏繞的發(fā)絲。他絲毫不在意,愈發(fā)勢不可擋,她幾乎有些害怕了,又轉(zhuǎn)念一想,咬了一口他的唇角,忍著笑說: “王放,我好喜歡你啊。” 他的呼吸炙熱得如同火苗,中衣滑落在腰上,露出一截光裸的背。她冰涼的手指輕輕從后頸滑下去,他猛地抓住,喘著氣道: “羅敷,你作什么孽!” 她笑得像只小狐貍,雖然牽拉到了傷口,還是停不下來。他封住她的嘴,一點點地噬咬,從舌尖到下巴,落在柔軟的脖子上。 她嗚咽了一聲,眸子里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