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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染了風寒?” 羅敷點了點頭,又推拒道:“不用了,我就在這里等他回來,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他說。” 那侍衛(wèi)瞇了瞇眼,自然而然道:“您可以先把東西交予某,反正這事也不急?!?/br> 羅敷想了一陣,揉著脹痛的太陽xue,不經意地瞥到他染紅的衣角。只是上衣的顏色很深,才難以看出胸口的血跡來,可那股氣味一個勁地往鼻子里鉆。 她扶著一根石筍要站起來,可試了幾次還是坐在原地,道:“對不住,我的腳扭到了,站不起來。你過來拿吧?!?/br> 侍衛(wèi)聞言喜形于色,謹慎地打量著她專注而脆弱的側臉。她吃力地在袖子里摸索著,一個淡青的物體在她的指間一閃而過,他再也耐不住,大步上前攤開右手道: “就是這個——” 羅敷拿著物件,寬寬的袖子如流水漫過他的手掌。 侍衛(wèi)慘叫一聲,驀然襲來巨痛讓他下意識握住噴濺鮮血的手腕,面目扭曲至極,剛想拔刀去砍,稍一放開便血如泉涌。 多年以來看的經脈圖印在腦子里,王放的袖劍又削鐵如泥,她拿不準力道,這精準的一劃雖不至于讓這人廢了右手,以后再想靈活運動是很難了。 羅敷躲過一腳,頭發(fā)被如雨的涔涔冷汗浸濕,拼了命地朝洞口跑。后頭那人雙目血紅,發(fā)瘋似的趕上來,右腕上狹長的口子分外令人心驚。他被灼燒般的疼痛激得高高跳起,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刀,一刀朝著羅敷的后背劈了下去。 風聲凜冽,洞口石頭上映出刀光,她的腳在險要關頭竟真的扭了一下,整個人便摔到了石子上,倒抽一口涼氣。 眼看著刀刃就要碰到發(fā)絲,身后又是一聲大叫,緊接著那人的影子就猛地倒了下去,再無動靜。 羅敷怎么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腰上傳來熟悉的熱度,她全靠他擺布,終于坐在了不知從哪里翻來的麻布上,有些茫然地看著火堆生起,和刺客胸口多出的一截樹枝。 王放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鋪著一層暖色,白衣上沾了干涸的血跡,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從未想過有這么狼狽的時候。 他將冒充河鼓衛(wèi)的刺客搜了一番,找到個滿滿的水囊,熟練地倒掉一小半洗去上面的塵土,撕下一幅里衣浸濕涼水,敷在羅敷頭上。 羅敷氣若游絲地道謝,他將她挪到身側,以防她順著石壁滑下去,道: “手法不錯,在腦子里過了幾遍?” 她實在太累了,闔上眼想睡一會兒,恍恍惚惚中,他好聽的嗓音在半夢半醒間像催眠曲一樣柔和。 身子逐漸下沉,背部快挨到地時,肩被一提,又坐正了。 她只想休息,往日裝模作樣的矜持坐姿拋到十萬八千里,憤憤然瞪了他一眼,疲憊道: “你先讓我歇兩刻……” 王放換下她額頭上濕布,剛想看看guntang有沒有降下來一點,被她用力一推,嘴角就抿住了。 她自己摸了摸頭,纖細的手指搭在脈搏上,虛弱道:“你別碰……不勞陛下費心?!?/br> 王放沉默了半晌,在水囊里放進草藥碎末,架在火上熱著,過了會兒水囊口就冒出蒸汽來。 “你若睡著,想說的就沒機會說了。” 羅敷皺著眉,思緒不能集中,“我就是不睡著也沒機會說。” 他笑了,“左右現在無事,你說就是了。你這個樣子我也有責任,便是責備幾句又能如何?!?/br> 羅敷最煩他這樣云淡風輕的語氣,說的他好像是天底下最通達最寬容的人。可是她明白,只有他絲毫不放在心上的話,才能輕而易舉地說出口。 一直是這么不放在心上。 她望著他輕聲道:“為什么要讓人以為兵符在我身上?”良久,又道:“不愿意說就算了,我不想聽比做過的事還要假的話?!?/br> 王放把水囊遞給她,平靜道:“還有呢?” “沒有了,陛下只用回答這一個問題,別的我不在意,陛下也不用在意。” 她喝了幾口水,頭埋在胳膊上,“……算了,你別說了,當我沒問過?!?/br> 第77章 桃木枝 王放靜靜注視著她,勾了勾唇角,“好。 那我來問你?” 羅敷不耐煩地小聲道:“能不能不說話?!?/br> 他從善如流,專心致志地烤起衣服來。洞內生火十分艱難,他拾了不少干草,都平鋪在火堆周圍,羅敷兩條腿都放置在松軟的干草上,上身越發(fā)灌了鉛似的重。 流年不利,兩個月之內生了兩次病,還都和他有關。一定要辭官……羅敷迷迷糊糊地想著,眼前忽地一黑,神志隨之陷進了深淵里。 王放修長的手覆在她的眼上,指下薄薄的肌膚炙熱而柔軟。感到她不再動彈,他放低了嗓音,像是霧里的誘惑: “阿秦?” 隔了許久,她帶著nongnong的鼻音下意識應了聲。 他抵了抵下巴,眼神清湛,“在想什么?” 她連嘴都懶得動,囈語了幾個字,他聽的不甚明白,湊近了些,仔細分辨字詞。 燃燒的火苗跳躍著,點亮了他眸中星辰般的笑意。 “你說我像方繼?哪里像?” 她的發(fā)絲垂落在他的耳后,他怕驚動她,沒有拂去,“殺人的手段?都是拿木條擊入胸口的?” “……嗯?!?/br> “還有什么?”他看著她不高興的嘴唇,又聽得一句,想了想道:“我確實不是好人,但令先生不同,你誤會他了。” 王放來了興致,撤回手攥住一縷鬢發(fā)順了兩下,仍是冰冷的觸感,手腕貼上她沁出汗珠的天庭,又是極燙的。 他看她又要滑下去,輕輕地扶住她的脊背,冷不防她在睡夢的邊緣吐出個詞。他沉思了一會兒,方省悟過來,揚唇自語道: “缺什么?” 手上的動作中途一變,他攬過她的腰,一面回憶著半年前站在岸上俯視她在水塘里撲騰的情景,一面極慢地將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他屈起指節(jié)敲了敲她的眉心,一字一句地曼聲道:“女郎命中缺水?!?/br> 羅敷終于睡了過去。 卞巨整頓河鼓衛(wèi)來到巖洞外,日頭已過午。 被拖出來的倒霉刺客大喇喇地曬在樹下,河鼓衛(wèi)們看紅了眼,一人恨恨地補了一刀,道: “就是此人!折了我們一個兄弟,不知用什么方法得到了消息,竟趕在我們之前來了這里!” “哎,你見過他?”他旁邊一人按著刀柄思索,“你見過他,卻讓他溜了?審雨堂果真下了血本,派來的這一批比先前出息得多啊?!?/br> “……他身法很快,只看到一眼,十九就去追,結果人現在死在哪兒都不知道?!?/br> 旁邊的人長嘆一聲,“算了,季統(tǒng)領已經進去請罪了,大人這次……不曉得要怎么處置,陛下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