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該怎么辦,你姥姥心里有數的。享樂的時候,咱們不談正事?!?/br> 一聽大長公主這么說,太皇太后也想起來,就沖平陽長公主問,“聽說你進獻了一個歌伎進宮,想必是色藝雙絕吧?怎么樣,今日能讓她來唱一曲?” 提到這個衛(wèi)女,平陽長公主就是滿心的不自在。 事發(fā)當日,陳嬌就暈厥在她身邊,當時自然是慌亂驚疑的,事后回過味來,就覺得自己似乎又蒙上了一層可怖的嫌疑。雖然陳嬌本人似乎沒有多想,就是弟弟也都沒想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嫌疑上去,甚至還把衛(wèi)女收入了永巷殿里。但此時再想到她,平陽長公主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有運氣了。 是真的沒想著獻美,不過是隨手安排的伎樂招待弟弟,這個衛(wèi)女,是令她不但又一次得罪了陳嬌,還無形間給將來受制于人,埋下了一個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伏筆。陳嬌的暈厥決不是可以假裝出來的,萬一有巫蠱的議論,憑著兩姑嫂之間的幾次不快,長公主自己都覺得自己身上的嫌疑將會很重。 “就是個身量都沒有長大的小姑娘,”她興致缺缺地說,“歌聲也不過那么一回事,現在永巷殿內居住——” 陳嬌見太皇太后露出吃驚神色,忙就中緩頰,“祖母要聽,就讓她來唱好了。來人,傳衛(wèi)女入侍?!?/br> 長公主這才發(fā)覺自己的口吻,對祖母很不大恭敬,很有駁她面子的意思,忙又請罪,“孫女失言了?!?/br>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太皇太后不過淡淡一笑,也沒有多說什么。平陽長公主卻很熟悉祖母的脾氣,不禁大有后悔之色,越發(fā)更遷怒于衛(wèi)女。 她的心里想些什么,陳嬌當然是看不到的,但不過多少也能從面色上推測出一點端倪,她為平陽長公主所取悅,心情居然大好,啜了一口蜜酒,便偎在太皇太后身邊,和她說起了貼心話兒。 衛(wèi)女沒有多久就進了長壽殿。 她實在還很幼小,雖然已經承過恩典,但看上去依然像是一朵沒綻放的小花骨朵兒,眉眼固然精致,但氣質怯懦卑微,除了一頭烏鴉鴉的長發(fā),并沒有多少惹人注目的地方。說得刻薄一點,身上就是套了錦緞,看著也不像是主子。 館陶大長公主還是第一次見到衛(wèi)女,她原本微皺的眉頭,一下就舒展開了,笑著看了陳嬌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自明:這么一個小丫頭,難怪你容得下她。 平陽長公主卻是滿心的不自在,橫了衛(wèi)女一眼,卻也沒有出面拆臺,畢竟是她手底下出來的人,雖然沒有大用,但總算是半個自己人。 至于幾個貴人,就更沒有把她當一回事的了,待得衛(wèi)女手中抱起了琵琶,唱起了之后。便紛紛彼此低語說笑了起來,館陶大長公主和太皇太后說了幾句話,太皇太后嗯了一聲,唇邊也躍上了少許笑意。 劉陵和隆慮長公主、平陽長公主說起了今年避暑的事,一群人里,唯有陳嬌很用心地在聽衛(wèi)子夫唱歌。 她的歌聲說不上多么動聽,聲音是珠圓玉潤,但年紀還是太小,歌藝并不精純,在調上,卻沒有多少感情。總之孩子年紀還小,想到這一點,種種表現,就有了她的緣由。 當然,也不會有任何人介意這么一個卑微的歌女,就算是自己,恐怕都不會把她特別當一回事。 前提是陳嬌心中沒有這來歷玄妙、可以前知的聲音相隨,而考慮到這一點,陳嬌就覺得很有意思。她被衛(wèi)女反沖暈倒,而衛(wèi)女卻沒有一點異樣…… 難道她對自己的不對,竟是一無所覺? 或者是感應到了陳嬌的興味,衛(wèi)子夫于輕聲吟唱之間,也望了陳嬌一眼,這眼神是純摯的、是純潔的,好像一頭小鹿,擎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果說陳嬌是一泓深潭,衛(wèi)女就是看得見底的小溪,又有誰會把她當一回事呢? 陳嬌便很好奇,這個衛(wèi)女,究竟是沒能感覺得到她的特別,還是僅僅因為在如今這幾年,就算她知道,也不能有更多的對策,所以才索性來了個裝聾作啞。 畢竟實力對比,實在是太懸殊了,陳嬌要她一門滅族,不過是手掌翻覆之間的事。 她便沖衛(wèi)子夫親切地笑了笑,夸獎她,“衛(wèi)女唱得挺好?!?/br> 衛(wèi)子夫微微一顫,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口中的歌聲,也微微慢了一拍。 平陽長公主望過來一眼,倒是笑了,“嬌嬌要是喜歡,讓她天天唱給你聽?!?/br> 陳嬌擺了擺手,不以為意,“我又不愛聽曲子,倒是母親家居無聊。衛(wèi)女唱得這么好,不知道有沒有姐妹呢?若有,想來也是唱得極好的?!?/br> 這一次,衛(wèi)子夫的水眸之中,終于掠過了一絲異樣的光彩,她望了陳嬌一眼,陳嬌于是又對她漫不經心地一笑。 衛(wèi)女低賤卑微的出身,實在是她最致命的弱點。 33、進諫 平陽長公主這一次倒很識趣,不過十多天,連借口都沒找,就直接把衛(wèi)家人合族送到了堂邑侯府。 “也算是真心了?!别^陶大長公主和女兒說起來,對平陽長公主的怨氣倒是少了幾分?!斑@女人的家在哪里,她的心還不就在哪里?衛(wèi)女小小年紀,就能得到阿徹的偶然歡心,說不定也是你的一大幫手。該調.教的時候,你也別心軟,賈姬一家自從知道女兒有了身孕,就很把自己當個主人了?!?/br> 沒想到要提拔衛(wèi)子夫的話,居然是母親第一個說出來的。 陳嬌就算是再沉穩(wěn),也忍不住解頤一笑,笑靨頓時就和花一樣綻放了開來。心底有個聲音也在笑,笑得又苦澀又自嘲,又是真覺得好笑。 兩重笑意盛放,就算是館陶大長公主,她的生身母親,一時也不禁看住了去。 當時的貴族人家,雖然成親得早,但孩子們嬌生慣養(yǎng),不比陌間百姓,到了二三十歲已經塵霜滿面。陳嬌的風情,是在這一兩年間才慢慢成熟起來,滿了十八歲后,就更顯得眉目宛然,沉靜中帶了雍容,眉宇間的貴氣并不凌人,卻自有久居人上的威嚴,伴隨一個凝睇,都自然而然可以展現出來。 只是她最迷人的一點,還是那于最幽靜的一隅,驟然間迸發(fā)出來的笑意,這一笑好像一條裂縫,使她在轉瞬間就多出了少女該有的嬌憨與天真,雖然還是少了一份大漢皇后該有的霸氣,但這一笑已經足夠迷人,就是她母親都想:“嬌嬌在表面之后,還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心思——真是內秀,難怪阿徹是越來越離不開她?!?/br> 正這樣想,劉徹就已經大步進了椒房殿。 他和陳嬌一色一樣,兩夫妻得了閑,都挺不修邊幅,陳嬌連深衣都不好好穿,現在進了盛夏,往往只穿一襲單袍,外罩一重素紗襌衣,赤足披發(fā)、脂粉不施,居然也有一股天然的風流態(tài)度,雞蛋一樣光潤的臉頰,無須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