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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如此輕易地突破懷來,甚而連大同都未必會敗。這一次的進(jìn)展,連也先 都沒料到,他根本沒做好吞下北地的準(zhǔn)備,搶到這份上,其實(shí)差不多也夠了……打京城就是個添頭,打不下來也不會戀戰(zhàn)。只要能挺過最初一波攻勢,北地大局,不 會完全顛覆。” 基本立場統(tǒng)一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該如何抵擋瓦剌最初也肯定是最猛烈的那波攻勢。 “京城乃是天下雄城,”徐循對此的態(tài)度是謹(jǐn)慎樂觀,“虎踞幽燕、墻高槍利,當(dāng)年靖難之役都能擋得住李景隆的十三萬大軍攻城,之后遷都時又多番加筑,只要能得一良臣守衛(wèi),要擋住瓦剌的攻勢,不會太難吧?” “但京中得用的武將,都被帶到河北了?!编J王有幾分躊躇,“朝中人事,我又不熟悉,焉知誰人可用,誰人又是李景隆一般的‘人才’呢?” 自然而然,他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徐循。 “我 熟悉的那些人名,也有九成都去了河北?!毙煅鐚?shí)說,見郕王頓時有些沮喪,忍不住要發(fā)笑,“不過此事卻又好解決得很——明日朝會,自然要議論軍事,你且聽 聽群臣有誰支持遷都,有誰主張留守,到時再去將司禮監(jiān)金英、興安、東廠柳知恩傳來,和他們商議著,從支持留守的大臣中,挑一名德望才干足以服眾的,出來主 持戰(zhàn)事,不就是了?對朝廷政事,這些內(nèi)侍,知道得可比我們倆都要清楚。” 一邊說,一邊心中也是暗叫僥幸——若非太皇太后生前的安 排,此時的自己,又哪能如此從容不迫?只怕早就和郕王一道亂成了一鍋粥,很可能連得位的正統(tǒng),都不會拼命爭取……就不知太皇太后做下決定時,又有沒有想到 過,有朝一日,京中居然面臨如此局面,連她這道最后的保險,都是用了上來。 “難道娘明日不跟我一道上朝嗎?”郕王聽了徐循語氣,倒是一怔,不安之色又浮現(xiàn)了出來?!翱赡粊恚摇?/br> 徐循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搖頭道,“國朝沒有垂簾聽政的事情,這個先例,不能在我這里開了。再說,我懂得也不多,幫不了你什么,這朝政一事,說復(fù)雜也復(fù)雜,說簡單也簡單,你如此聰明,想必不過數(shù)日,也就能上手了。” 見郕王還要再爭辯什么,她又道,“壯兒,你可要記住,你終究不是太子登基,我也不是太后……許多事情,我們不能不格外小心?!?/br> 郕王微微一凜,肅然道,“兒子知道了?!?/br> 又流露少許孺慕之情,“可娘也不能不放手不管——沒有您掌著弦,兒子心里可不穩(wěn)當(dāng)?!?/br> 徐 循想到還根本沒來得及討論的許多棘手問題,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她亦是擔(dān)心郕王能否應(yīng)付得來,口中卻道,“我怎么是掌弦?無非幫著你查缺補(bǔ)漏吧,等這一難關(guān) 過去了,還是得靠你自己——放心吧,連你哥哥都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只要你別和他一樣自尋死路,也就是皇帝而已,難道還當(dāng)不下去么?” 郕王思及前路,不免又露出少許不安,徐循只冷眼看著,卻不再出言勸慰、保證什么。 即使是親生母子,在皇權(quán)跟前尚且還有反目成仇的,很多事,與其等事發(fā)后再追悔莫及,不如從一開始就防微杜漸,把心病扼殺于萌芽之前。 ☆、第290章 決斷 宮外有宮外的事要忙碌,便是宮里,一樣也有許多事要處理,好歹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徐循便起了個大早,去清寧宮探視太后——昨天太后退回清寧宮以 后,自然是少不得扶脈開方、針灸按摩,不敢有絲毫怠慢,徐循回清安宮以后,又是親自過問了,知道六尚已經(jīng)安排了幾個太醫(yī)在清寧宮值守,方才是滿意。 今日起來用過早飯,進(jìn)到清寧宮時,太后也是才醒,精神看著比昨日要好多了,只是仍然頭暈?zāi)垦!o法下床,靠在床頭半瞇著眼,見徐循要行禮,便有氣無力地道,“免了吧,這都什么時候了,又何必講究這些?!?/br> 徐循到底還是微微墩了墩身,方才在太后床邊坐了,太后道,“你不跟著去朝會么?恐怕郕王一人應(yīng)付不來。” 昨日朝會,太后出席,怎么說也是鎮(zhèn)住場子,今日她去不得了,卻還是關(guān)心著朝堂的事,徐循道,“我身份不正,若是去了,難免也惹得朝臣多想。橫豎今日商議著迎敵的事情,我們原也都插不上嘴,就是郕王,也只能聽著?!?/br> 太后面上就露出愁容來,嘆了口氣,方道,“是啊,昨日就光顧著吵帝位的事兒了,到底是該走還是該留,倒是沒人敢做主。眼下這事怎么鬧還沒整明白呢……我走了了以后,你們可有章程了?” 徐循正要開口時,外間有人來報,“皇后到了。” 皇后已經(jīng)是換了一身素服,身后帶著周妃進(jìn)了里屋,給太后、太妃行了禮,雖然眼圈還是紅的,但倒沒哭,“太后娘娘、太妃娘娘安好?!?/br> 也 不知是徐循心理作用還是如何,總覺得她投來的眼神和昨日分明有所不同——不過,即使真是如此,徐循也不吃驚,帝位傳承那么大的事,就算太后昨日意識不清一 句話也沒透露,消息也肯定會傳到錢皇后耳朵里的。本來,帝位應(yīng)當(dāng)是屬于錢皇后將來的嫡子,退一萬步說,也該屬于她名下的庶長子,現(xiàn)在讓郕王即位,對皇后已 經(jīng)是極大的委屈了,不想郕王和她還要剝奪掉庶長子即位的權(quán)力,兩邊就算原來關(guān)系再好,現(xiàn)在肯定也得生出些別樣的心思。至于太后反手一刀,那倒又是細(xì)枝末節(jié) 了,皇后的仇恨若有的話,肯定也是先沖著徐循和郕王來的。 不過話說回來,皇后要是有能力影響局勢,現(xiàn)在局面也就不會進(jìn)展到這一步 了,徐循并不在乎她的情緒,倒是向太后投去了一個疑問的眼神,見太后微微點(diǎn)頭,便道,“娘娘現(xiàn)在精神不濟(jì),宮中由我主事——現(xiàn)在事態(tài)都到這一步了,也沒必 要再關(guān)萬氏,去個人把她接來,大家一道說話吧?!?/br> 周妃和皇后此時倒又和睦起來了,兩人恭聲應(yīng)了以后,便是彼此交換著眼色,面上都浮起了憂慮、絕望的情緒,周妃幾次張口欲語,卻都為皇后眼神止住。 徐循也不理她們,兀自和太后交代道,“昨夜我也和郕王商議了一番,若是可以,終是不愿遷都的。只不知大臣們意見如何了,一會朝會以后,少不得還要請娘娘和郕王共商御敵大計,把章程給定下來?!?/br> 太后苦笑道,“我現(xiàn)在如何共商大計?一切由你和郕王商議吧,只是這即位的禮儀,也該速辦了。昨日下午,你們商量得如何了?” “今天應(yīng)該會有人來請娘娘下旨,后日把禮行了?!毙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