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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人使壞? 不論皇帝是否更心痛于封錦的傷,這封信上的分析起碼是給了他更明確、更直接的理由拿下呂宋,對朝臣們也更有些交代。看來,皇上是令許鳳佳便宜行事,借此機會,有一舉拿下呂宋的意思了。難怪,除了許鳳佳以外,連南下辦事的桂含沁都讓捎帶上了,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確實擅長海戰(zhàn),多個掠陣的總是更穩(wěn)妥些。另一方面,說不定也有再抬舉抬舉桂含沁,讓他沾沾光的意思在。休說從前他一個桂家庶子,按說分潤不到多少功勞,自從抱上了皇帝的大腿,成了他的心尖尖,這皇帝疼他,可比十□個父母疼都要來得體貼多了…… “的確是我倉促寫就的?!鞭ツ镆矝]否認,因又和許鳳佳商量了一番封錦靠岸診治的事。議定了派人送他們回去廣州的行程,蕙娘便道,“要不要留些水手給你們?畢竟你們應(yīng)該還沒有去過呂宋吧?” 許鳳佳道,“最好是女公子您和我們一道走,回去以后立刻就能把公司開辦起來,這件事已經(jīng)耽擱有幾個月時間了,朝中糧荒,可是沒有絲毫緩解?;噬闲睦?,想必是很著急的……” 蕙娘有點暈了:她雖說并不嬌氣,但現(xiàn)在也是急于回廣州去安頓下來好生休息幾日。沒想到皇帝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肯放棄立刻設(shè)立殖民地,招工過來種地的念頭,但這事又是舍她其誰,因只好嘆道,“說不得,只好和仲白分開一段時間了?!?/br> 第二日一大早起來,除了權(quán)仲白和封錦在幾個醫(yī)官的帶領(lǐng)下繼續(xù)逆風而上,向廣州駛?cè)ヒ酝?,余下連喬三爺那幫商人都上了軍隊的船,掉頭往呂宋回去。眾人都唏噓道,“倒是可憐了那些人,舍不得在呂宋的一片基業(yè),卻是白做了祭旗。” 此番順流而下,速度比來時不知快了多少,只是一路果然都未見英**艦,想是當時見機不妙,當晚便掉頭回轉(zhuǎn)往呂宋去了。但蕙娘此時亦不大著急,她實在是擔心過甚,連他們預(yù)備怎么打呂宋都不去過問,一路上只是和喬三爺并盧天怡關(guān)在屋內(nèi),商量著該怎么建立公司,去大秦招工南下。 不過,在許鳳佳的旗艦上航行,是要比定國公的艦隊舒服得多了。她名正言順的乃是上賓,每天有硝石制成的冰山解暑,也能隔三差五地以淡水擦擦身子。再說又什么事也不用cao心,蕙娘覺得這才算是舒心的航行――許鳳佳的旗艦上甚至還有西洋制法的葡萄酒,口感香醇,絲毫不亞于外國舶來的美酒。據(jù)他介紹,這都是楊七娘手下的能人給折騰出來的玩意。若非楊七娘沒心思搗鼓這個,光靠這個釀酒,他們一年也能掙許多錢。 “這就是過滿則溢的道理了?!惫鸷邠u著蒲扇,袖子挽到胳膊根,一腳踩著椅子,瞇著眼慢悠悠地品酒,一邊道,“你們家搞機器,惹得多少人眼紅?再弄個獲利最豐厚的酒,只怕連皇帝看你們都不順眼了。你家那位是深知抓大放小的道理,葡萄酒偷了方子去,人人都能釀,這機器就不一樣了,就是挖走一個師傅、兩個師傅,要仿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br> 許鳳佳嘆道,“她就是愛搞機器,哪有你說得這么復(fù)雜。葡萄酒要搞也可以搞,就是怕她太累而已。再說,這東西賣價太高了,規(guī)模不擴大,也就是小打小鬧一番罷了。不值得太費神?!?/br> 只聽他的口氣,便可知道機器行業(yè)獲利有多么豐厚了。蕙娘微笑道,“難怪許將軍從不吃空餉,原來是有這么個陶朱翁做你的后盾?!?/br> 今日眾人難得閑暇,兩個將軍邀蕙娘來閑話說公司的事兒,卻沒叫盧天怡,使得這聚會帶了一些家宴的性質(zhì)――說起來,三人也是輾轉(zhuǎn)有親的。許鳳佳的態(tài)度亦十分隨意,他聳肩道,“在你們跟前也不怕丟臉,我們家的確是楊棋比我有本事,我也服她,這些年我是越來越不帶腦了,反正遇事有她給我盤算?!?/br> 桂含沁撇了撇嘴,老大看不起許鳳佳,白了他一眼道,“你那老爺們的威風都哪去了,這話虧你還說得這樣響亮。葡萄酒你們不做,我們家來做!方子給我,回頭我就倒騰去,我正愁沒錢使呢!” “你們家都靠上了票號,還有什么可擔心的?”許鳳佳也沒把桂含沁的話當真,他又吃了一口酒,忽道,“先遣部隊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上了呂宋島了,若是一切順利,說不定等我們旗艦到呂宋港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 蕙娘不免一驚,道,“這么快?” 她一心休養(yǎng),還真沒怎么過問航程,沒想到順流而下去呂宋,居然用時只得他們往回走的三成左右。現(xiàn)在居然已經(jīng)有船要登島了――想到呂宋那松弛的城防,又覺得也許奪城戰(zhàn)也沒那么難,因道,“看來,你們是打著先下首府的主意了?” “英國人才奪取呂宋不久,對當?shù)氐牡貏莨烙嫸疾淮笫煜?,要跑那是跑不到哪去的,把幾座大城一占這事就做完一半了,再把碼頭控制一下,恩威并施地蹂躪一番當?shù)赝林?,我們后續(xù)的人一到。那幾千人能跑得了多少?”桂含沁懶洋洋地說?!八麄兊拇蟛筷犜谔祗媚亍祗媚沁叺娜烁倦y以過來,荷蘭人不是正和他們不對付嗎……英國艦隊要從馬六甲海峽通過,純屬癡人說夢。就是他們來了也不怕,在這一帶英國人沒有補給港口,可我們還有天威炮……” 他打了個響指,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痛快地呼出了一口氣,笑道,“呂宋這塊地,我們是占定了。就是婆羅洲,也不是不能想一想。最好是把這一片都給取下來了,那才叫高興呢,比起這個功勞,驅(qū)逐北戎收復(fù)失地又不算什么了,也許三五十年后,升鸞你就是我們大秦朝開辟疆土最多的將領(lǐng)啦!” 許鳳佳笑道,“難道你就不是?這么天大功勞,落不到我一人頭上,你且安心吧。若真是如此,你日后也少不得要從北方南下的,不然,就是有了天威炮,我也根本就顧不過來?!?/br> 盡管桂含沁描繪出了這么一副激動人心的圖像,但他本人依然并不太向往,只是輕輕地噓了一口氣,含笑望著強自壓抑興奮的許鳳佳,卻沒再說什么。蕙娘看了他一眼,卻仿佛能從他面上,看出一點憂慮來。 英國人如此看重天威炮,更證明了這一發(fā)明的重要。有了天威炮,任何一國水師都是如虎添翼,他們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搞到天威炮的圖紙…… 而鸞臺會若能找到買家,又會不會把這份圖紙賣出天價?桂含沁心中不能不懷有這個陰影,畢竟鸞臺會在他跟前,表現(xiàn)得一直都像是只求錢財……此事若是事發(fā),燕云衛(wèi)一查,楊善榆手里拿不出天威炮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