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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道,“子繡,這件事你都要推三阻四,太沒義氣了吧?” 盛源號不去朝鮮,還可以去日本嘛,大不了還有南洋那么多國家。既然權(quán)仲白、蕙娘夫妻在吳家事上先表現(xiàn)出了誠意,這件事封錦也不大放在心上,沉吟片刻,便道,“好,日本的市場,畢竟是比朝鮮大得多,盛源號進朝鮮,我心里也是存了把日本讓給你們的心。既然子殷你自有打算,那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br> 權(quán)仲白這才如釋重負般嘆了口氣,對封錦道,“好——不瞞你說,我來時也是懸著心呢,這下不怕不能和她交代了?!?/br>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封錦笑道,“家有猛虎呀……” “別提這個了?!睓?quán)仲白露出不堪回首之色,擺了擺手,又道,“對了,這件事,你們暫且先別動作,等她回來了,讓我給她獻獻美得了,不然,我怕她又怪我隨意干涉宜春號的運作?!?/br> 封錦滿口答應(yīng),“成,那我先只告訴李晟,等女公子回來,讓李晟和她說——” 他沖權(quán)仲白擠了擠眼睛,又笑道,“到時候,一定把你據(jù)理力爭的風采,告訴給女公子知道……” 權(quán)仲白舉起酒杯微微一笑,對封錦話里的調(diào)侃,只當沒有聽到。 此事已了,兩人便放下心事,隨口閑談,權(quán)仲白問了封綾好,封錦道,“她現(xiàn)在恢復(fù)得很不錯,要比從前都快活些?,F(xiàn)在兩夫妻正為開枝散葉努力,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有好消息,她年紀畢竟也不小了?!?/br> 權(quán)仲白笑道,“三十五歲之前,都還是正當齡,不急,不急?!?/br> 封錦抿唇一笑,也道,“我現(xiàn)在是看開了,世事無常,一切都隨緣吧。有沒有,什么要緊?說不定有了子嗣,人心變化,原本的安樂也都沒了?!?/br>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權(quán)仲白便著意看了封錦一眼,封錦點了點頭,低聲道,“皇次子這一次生病,皇上心里是有懷疑的,雖然面上不說,但背地里令我徹查那太醫(yī)的家底,你也知道,現(xiàn)在官宦人家有什么疾病,都是請?zhí)t(yī)上門的。楊閣老和這一位,難免也有所來往。” 看來,君臣相得沒有幾年,隨著□勢的變化,已經(jīng)變成了君臣相疑?;噬喜乱蓷铋w老,楊閣老心里何嘗不猜疑皇上…… 權(quán)仲白攤了攤手,不假思索地道,“你也別來問我,早就說過了,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不可能有個準確的回答。楊家雖然和我們家也有親戚,但親戚關(guān)系,在這種事上也不大頂用。政治看法不同,那就是兩派。你要較真的話,孫家、桂家和楊家,不也有親戚么?” 他把話說得這么清楚,封錦倒是無話可說,而良國公府這些年來,也的確嚴守政治中立,并不太往奪嫡的事情中摻和,因此權(quán)仲白這話,也是說得為理直氣壯,封錦沉默了一會,便道,“你說得對,孫家、桂家、楊家之所以分為兩側(cè),我看倒不像是李晟說的那樣,兩面下注,這幾戶人家的政見,確實存在分歧?!?/br> 他面上掠過一絲憂色,低聲道,“若只是兩面下注,那倒也罷了,為的不過都是富貴罷了。要是政見有所分歧,這奪嫡之爭,可就沒那么容易落幕啦?!?/br> 他身為皇帝寵臣心腹,只要皇帝還在,失寵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說起來,孫家、楊家也都欠他大大小小幾個人情,往后的日子,爭斗再激烈,波及他的可能性也并不大。但封錦神色中的憂慮,卻是貨真價實,權(quán)仲白不免奇道,“你是害怕重演神宗故事,恐怕從此以往,朝廷黨爭激烈,最終危及國事?” “不止如此。”封錦搖著頭嘆了口氣,“我不知怎么說才好,可現(xiàn)在江南一帶,富貴繁華到了極處,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種地了,幾乎大半個江南都在做工,這些大商家太有錢了。盛源號、宜春號乃至奪天工,在朝廷里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喉舌。眼下似乎還看不出什么,可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呢?這些商宦人家,對朝政的影響只怕會越來越大,商人逐利,長此以往,并不是好事?!?/br> 他頓了頓,又道,“可地丁合一,動作太大,為了不剝奪民力,只能用商稅貼補。李晟也許還不覺得,但我有時也認為,反對地丁合一,是有道理的,現(xiàn)在江南浮動的民力,正好可以填補西北的耕民空缺不假,可南北土地肥力不同,南邊土地都拿去辦工廠,還有誰來種地?萬一那什么紡織機、蒸汽機又有新作,被淘汰出來的民夫又往哪里去討生活……這幾年來,國朝的腳步,邁得太大了。繁華之下,掩藏了太多東西……萬幸那一位還隔了千山萬水,若是他已經(jīng)把近海航線走通,三十年、四十年以后……” 他不敢再往下說了,略有幾分自失地一笑,“唉,和子殷你說這些,也是白費唇舌,你不耐俗務(wù),對政治沒有什么興趣,這些事,也不夠精通。我想見女公子,也是因為這份憂慮,女公子對國家經(jīng)濟認識有獨到之處,對眼下的局面,也許有她的看法。” 權(quán)仲白道,“你現(xiàn)在想見她,可不是時候,就是你到了承德,她也未必會見你。因為朝廷偏心盛源號,又對吳家的事有所偏袒,現(xiàn)在她口中,可吐不出什么象牙來。” 封錦撲哧一樂,指著權(quán)仲白道,“子殷,你——你這不是拐著彎兒,誹謗你們家的山大王……” 權(quán)仲白笑吟吟地舉起茶杯,“煩心事,理會那樣多做什么?子繡,我也勸你一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這個身份,不好太牽扯政治的!我們家山大王就是要談經(jīng)濟,也不會和你談,和你談,那是害了你——” 便把話題拉開,和封錦說起了風花雪月之事。 # 權(quán)仲白并沒有說謊,權(quán)家的山大王此時的確正在承德,國公府在承德是有一座別院的,少夫人到了當?shù)?,自然而然,要在別院中落腳。但他倒是有句話不盡不實:蕙娘現(xiàn)在的心情并不算太差,甚至還可以說是相當?shù)拿髅摹K┥狭司眠`的男裝,在權(quán)世赟身邊落座,正用眼神和魚貫而入的同仁堂管事們打著招呼,口中還道,“都是老熟人呀,看來,我倒是白怕生了。” 的確,不論是鸞臺會的十五鳳主,還是權(quán)生庵、權(quán)世赟、權(quán)世貢,對她來說,都并不算陌生人了。至于他們之間是否相熟,蕙娘倒看不出來。眾人都用眼神打過了招呼,權(quán)世貢一聲威嚴的咳嗽,便宣告了鸞臺會庚子年例會的開始。 “這幾年來,局勢并不太好。”權(quán)世貢頭一句便把例會的基調(diào)給定了下來?!翱梢哉f是失大于得,有些人,是要做個檢討的?!?/br> 蕙娘不免拿眼角余光去看權(quán)世赟—— 對著自家兄弟赤.裸.裸.的出招,權(quán)世赟就是城府再深,眼角也不免猛跳了幾下…… 作者有話要說:買賣人,心機的小白XD 可算是新面目了。 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