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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養(yǎng)匪自重并不罕見,他們一直要做的,也只是限制走私軍械的種類和數(shù)量,不讓北戎坐大而已。有沒有中斷合作,把鸞臺會打死的念頭,還真很難說。若他們以為鸞臺會只是求財(cái),說不定還會一直欣然合作。但若意識到鸞臺會的真正目的,為身家性命著想,那自然是巴不得早日脫身。云管事的意思,還是讓她有機(jī)會便摸摸桂家的底,看看他們對鸞臺會的情況,掌握到什么程度了。 在這樣的陰謀組織里做事,心肝沒有七竅,如何能應(yīng)付得了這許多爾虞我詐?蕙娘打從心底感到一股疲憊,卻知道此時不是喊累的時候,她很快截?cái)嗔俗约旱脑掝^,淺笑道,“我明白該怎么做了?!?/br> 云管事對她的聰慧很是滿意,嗯了一聲,又道,“借口是有了,可我們自己的章程,卻還沒個頭緒。三哥你怎樣看的?” 良國公望了云管事一眼,蕙娘隱約覺得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也停留了一會,他慢慢說,“我從剛才就在琢磨這事呢,那幾家終于決定接納我們?nèi)牖铮梢娝麄冃睦镆彩莵y,都沒有什么好招??晌覀儏s不一樣了,無非是要在許多條路里,選擇最穩(wěn)妥,最不需要我們自己出面的一條而已。這個局,明里是他們出力,暗地里,卻還是要我們來布?!?/br> 說句實(shí)在話,自從蕙娘過門,對良國公,她是只見了威嚴(yán),不見威風(fēng)。雖然想來,當(dāng)年的三邊總制,怎么也不是簡單人物,但一個小家,鬧得如此分崩離析不說,在云管事跟前,他也和個啞巴似的,時常一個會開下來,竟是一語不發(fā),好像只能言聽計(jì)從。要說她對這個公公什么太高的評價,那也是假的。但良國公這么幾句話出口,她不禁有幾分改觀了:局面紛擾至此,并不是所有人的思路,都這么清晰的。 “這個局怎么布?扳倒牛貴妃,要許家在宮中出力,扳倒牛家本家,需要桂家在西北布置,扳倒牛德寶一家,可以交給孫家去做?!绷紘煨斓?,“至于牛家的黨羽,文臣么,想必楊家是不在乎為我們順手掃蕩掃蕩的,武將呢,則更不必說了。我們權(quán)家可以和孫家合力扳倒牛德寶,但別的事,我們做不了,別家也不能推諉,是非他們所不能辦的。如此一來,風(fēng)險(xiǎn)均攤,各家沒了顧慮,入伙自然也就爽快,這也才能調(diào)動各家自己的兵馬本事,把這件事辦得滴水不漏,讓人查不出一個不字來?!?/br> “棋子都已經(jīng)擺開了,我們的思路,自然也就一目了然,”他自然地說,“還有什么事,能同焦氏所說那樣,又犯了皇上的忌諱,又要從西北串聯(lián)到京城,又可順便給仲白擦擦屁股呢?” 云管事和蕙娘對視了一眼,兩人均已明白良國公的未盡之詞,蕙娘心頭巨震,許多念頭紛至沓來,若非養(yǎng)氣功夫到家,幾乎神態(tài)失守。云管事亦是眉頭大皺,頗有幾分不舍,“真要這么安排?往西邊的軍火線,雖然暴露了一些,現(xiàn)在也不是沒有麻煩,但一旦割舍,西北風(fēng)云變幻,若局勢不利于我們,要再建立起來,可沒那么容易了?!?/br> “千里之堤、潰于蟻xue,密云那一炸以后,這條線多走一天,就是多一天的風(fēng)險(xiǎn)?!绷紘氐溃斑@些年來,羅春也是被我們喂得很肥了,斷個幾年,消耗消耗他也好——這匹養(yǎng)不熟的狼,太壯實(shí)了也是個變數(shù)!” 蕙娘之前以為良國公對云管事言聽計(jì)從,這個想法,如今倒被徹底打消——只看云管事的神色,便知道兩人私下對話時,恐怕他還是很能聽得進(jìn)良國公的布置的。這么大的事,被良國公幾句話一說,他便很有幾分動搖了,一時左顧右盼,看看良國公,再看看蕙娘,又翻身踱到窗邊,背著手望著窗外,看來,竟是真的沉吟起了個中的得失。 蕙娘立刻也就把握了這個機(jī)會,沖良國公遞了一個含義豐富的眼神,良國公沖她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輕輕地?cái)[了擺手,便也老僧入定,自己閉目沉思去了。 至此,蕙娘也只好隨了大流,垂下頭盤算起了自己的心事,又過得片刻,權(quán)世赟方才轉(zhuǎn)過身來,沉聲道,“你也知道,西北這條線,是被老大親自握在手上的。當(dāng)時被仲白覷破玄機(jī),險(xiǎn)些壞了大事,我們費(fèi)了多少工夫才把老大安撫下來?當(dāng)時我們口徑,還是要把這條線給修復(fù)的,現(xiàn)在又要親手了斷?雖說也是為了永絕后患,但恐怕老大那里輕易是接受不了!” 他顯然情緒激動,已不再顧及蕙娘。一番話,竟隱隱點(diǎn)出了當(dāng)時臺面下的連番博弈。蕙娘慌忙豎起耳朵,將每個字都記在心里。 “一家人紛爭再多,也都是為了彼此考慮,”良國公道,“密云這件事,已令李晟有了警覺?,F(xiàn)在燕云衛(wèi)上下經(jīng)過幾番整肅,我們的人還有幾個留在核心?更別說宮里,李晟生性多疑,獻(xiàn)珠策弄巧成拙以后,他身邊一切事情,又重是連太監(jiān)一手遮天……我們?nèi)缃褚彩鞘质_,消息已經(jīng)沒有以往那樣靈通了……若是從前,他會把心力花在這上頭么?他要考慮的事太多了!密云的事,若沒有一個讓李晟滿意的答案,我怕他疑心越來越重,有些事從前會放過,如今也要查。說實(shí)話,不過是為了讓婷娘受孕,何至于要鬧出這么大動靜,居然要把牛家扳倒?我們大可把孫家他們推在前頭,調(diào)動他們和牛家去爭!你為什么不做這樣的想頭?歸根結(jié)底,你也和我有一樣的擔(dān)心,你難道就不想把牛家推出來做這個替罪羊了?” 這兩人多年合作,對彼此自然相當(dāng)了解,云管事煩躁地又踱了幾個方步,方才頹然道,“不錯,這么現(xiàn)成的思路,怕連焦氏都不會錯過,我就想不到么?只是你也知道,老大這幾年,心里很顧忌我。這事一出,他多心起來,只怕要攛掇著老頭子把我弄回去!” 良國公一刻不停,立刻接上道,“也是,這件事,不好由你來講……” 他一指蕙娘,斷然道,“我也不好親自回去,此事,便由焦氏來辦吧。乘著這個機(jī)會,也可讓長輩們看看她的為人,若能得族長青眼,以后有些事,你也不必那樣難辦了?!?/br> 蕙娘心底,頓時撲通亂跳,她屏著呼吸,不敢將緊張外露,只是做出她應(yīng)有的好奇之色,隨著良國公一道望向了云管事。 云管事死死咬著牙幫,腮幫子上一條筋只是亂跳,他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指著良國公,“你就逼我吧你,如今又哪有這個時間!你從前不提,許家七七就在跟前了再這樣說?你分明就在逼我!” 話雖如此,他卻沒有責(zé)怪良國公的意思,良國公也未露出愧疚,只是嘿嘿一笑,坦然地將這個指控給認(rèn)了下來。云管事又猶豫了片刻,方才一砸拳頭,斷然道,“好,這事我代族里做了主,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就這么定了!焦氏你在許家見機(jī)行事,且按這條思路來走,你男人惹出來的事,便由你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