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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他進屋子了?”“還親自給你開刀?” 三姨娘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四太太也是連連嘆息,“到底是我們不方便過來,婆家人哪里會cao心這個——剪產(chǎn)門,接生婆多少都是接觸過的,何必非要他來?生產(chǎn)時候不許男人進來,就是怕……” 怕的是什么,長輩不好說,卻似乎很容易揣想:只說那鮮血和尖叫,一般人會生出恐懼心似乎也頗正常。更別提權仲白還是低下頭去給她切過產(chǎn)門的……蕙娘有幾分尷尬,只好避重就輕,“這誰攔得住他……” 要是焦閣老本人在場,自然能聽得出蹊蹺,猜測得出產(chǎn)程的兇險。所幸這兩位長輩,卻沒有老人家的細膩,只多番叮囑蕙娘,“要小心了,產(chǎn)后起碼四個月不能同房,這久曠了有一年多,男人很容易就會心野。家里從前不開口,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子嗣,現(xiàn)在有了兒子傍身,也該安排通房,別讓婆婆發(fā)話,那就不好看了?!?/br> 蕙娘若有所思,等兩位長輩走了,權仲白回來時,便問他,“你以前有沒有為人接生過?進過產(chǎn)房嗎?” “有過幾次,都是難產(chǎn)時才請我過去的?!睓嘀侔撞灰捎兴?,便老實地答,“許少夫人生產(chǎn)時,因為胎兒比較大,也害怕難產(chǎn),便請我在一邊坐鎮(zhèn)。不過人倒沒進去,再有就是大嫂生產(chǎn)時進去了一會給扎針。” 產(chǎn)門還沒開全呢,進去了肯定也看不到那里,蕙娘索性直接問,“見著孩子的頭從那里出來,怕嗎?” 她在這種事上,素來是大膽而直接的,只權仲白沒想到孩子才落地,她就從那怕得幾乎失去神智的小女人,又變作了往昔的作風,他不禁略略扶額——這才停頓了片刻呢,焦清蕙便扭過頭來,眼神灼熱地瞪著他瞧——他忍不住就笑起來,不答反問,“你給人開過膛嗎?” 沒等蕙娘答話呢,他又修正了自己的問題,“你給任何生靈開過膛嗎?就別說你自己動刀了,你看過人家殺豬宰羊沒有?” “看過啊。”蕙娘的答復卻出人意表。“祖父說,沒見過血的人,有些時候是狠不下心的。我還自己殺過一頭羊呢,血乎拉絲的,沒啥大意思,我連羊rou都沒吃?!?/br> ……這守灶女還真是守灶女,同一般閨女,真是不能同日而語,權仲白有點無語?!澳慵热粍舆^刀子,當然知道血糊糊的胸腔和產(chǎn)門比,究竟什么更可怕了。我會害怕那個?真是開玩笑?!?/br> 實則他怕不怕生孩子的場面,并不是蕙娘要問的問題,但要再具體細問下去,似乎她就有點太沒廉恥了。二少夫人不太滿意,她嘖了一聲,也不提此事了,而是催權仲白,“你也去休息吧,昨兒就在那炕上歪著,我看你也沒睡好……” “我再守你一天吧?!睓嘀侔讋偛烹x開,就是去洗漱了一番,在此之前,他是沒出屋子一步?!暗认催^三了,應該就不至于再出什么大事?!?/br> 產(chǎn)后大出血,那也是能要人命的,蕙娘心知他是防著這個,便輕輕地嗯了一聲,道,“你坐床邊來,坐那么遠干嘛。” 權仲白只好坐到床邊來,低頭望著蕙娘道,“干什么?” 蕙娘抬頭看了看他,便微微挪動身體,將頭靠上他堅實的大腿,“實話說,昨兒我是不是差點就死了?” 生產(chǎn)過后,產(chǎn)婦肯定是有幾分疲憊的,蕙娘容色自然也減了幾分,權仲白看著她不復從前光彩的臉頰,由不得就輕輕地用指緣撫了兩下——只猶豫這么片刻,清蕙就猜出來了?!笆钦娴亩家侥缸泳阃龅牡夭搅??” 和她相處,真是一點都放松不得。他吐了口氣。“孩子已經(jīng)在羊水里便溺了,再生不出來,恐怕會嗆死……你要是真痛昏過去,我看也——我給你隨時用針,又灌了藥,你都不記得了?還好你也熬得住,又能聽話,不然,是比較險!” 清蕙便輕輕地嗯了一聲,她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那我就幾乎是又死過一次了,險死還生……這個坎,算是邁過去了?!?/br> 她側過臉來,對權仲白淺淺地笑了笑,“這一次,倒真是你救了我……算我欠你一個情嘍?” “傻姑娘,”權仲白不由失笑,“這也算人情?” “這怎么就不算人情了?”蕙娘挺執(zhí)拗,“人家要欠你情都不肯,真是個傻子……” “那你也為我生了個兒子啊,”權仲白忍著笑,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抵了吧抵了吧?!?/br> 說到歪哥,蕙娘就沉默了:現(xiàn)在兩個人都有了兒子,還談什么你我?人情?這兒子是她的兒子,難道就不是權仲白的兒子了? 從前談到生育,只視作人人都要走的一段臺階,沒有它,她難以登上高峰,可現(xiàn)在孩子落了地,才覺得這條活生生的小生命,并非簡簡單單的晉身階,她和權仲白之間,似乎…… 她看了權仲白一眼,見他也正垂眸看著自己,似乎腦中正轉(zhuǎn)著相似的思緒,那從前再不會說的話,自然而然便冒了出來?!拔?,你看著他,有什么感覺……” “你是說——”權仲白有點迷糊。 蕙娘半坐起身子,靠到權仲白身側,讓乳母把歪哥抱過來:這個紅通通胖乎乎,圓臉圓眼睛的小東西,剛吃過奶,正手舞足蹈地玩呢。從乳母懷里到了父親手上,他有點不滿意,擰巴著小臉蛋,差點就要哭,可到底是沒哭出來。頭一歪,又在父親懷里睡著了。 就這么個只會吃吃睡睡的活物,是真從自己肚子里掉了出來,假以時日,他將會爬會走,會說話會籌算,終有一天,會接過父母的家業(yè)…… 蕙娘問權仲白,“這做爹,是什么感覺?” “你做娘又是什么感覺?”權仲白有點明白了,他反問蕙娘。 “我沒什么感覺……”蕙娘說,“我都不相信他是我肚子里掉出來的……這就是我的兒子了?嘶——” 她抽了一口涼氣,“聽起來怪別扭的……” “我也差不多。”權仲白也承認,“是有點怪怪的。” “嗯……”蕙娘靠在權仲白肩上,兩個人一起看著歪哥沉吟,看了看,她又不禁別開眼去瞧權仲白,瞧了片刻,見他尚未覺察,這才多少有幾分失落地挪開了目光。 因為蕙娘要哺乳,頭十天都沒有用中藥。十天后,還和原來一樣,權仲白在她喝藥之前會先嘗嘗藥湯,有了一群人的特別警醒,月子里沒出什么大事。辦過彌月宴,做好了月子,權夫人便命蕙娘到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