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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上下就進入了迎產程序,血房是早就布置好了的,產床也屢次經過查驗,連坐月子時專喝的水都給預備上了。果然過得一天半,蕙娘開始陣痛,也見了紅,她立刻就被送進血房里去了,權仲白親自在側陪伴,沒有讓別人插手——她娘家長輩都是寡婦,進血房不吉利,權夫人么,麻煩她還不如權仲白自己守著了。 江mama為首,季mama在側打下手,其余產婆依吩咐行事,廖養(yǎng)娘在院子里攬總,蕙娘洗頭洗澡,吃過一餐飯,在產床上靜候開宮。到得此時,她反而有一種事到臨頭的爽快感,甚至還和權仲白開了幾句玩笑,只等開得十指,開始分娩了。 不想就是這個開指,開得就極為不順,羊水破了有一段時間,她也才只開了四指——權仲白雖有接生經驗,但卻始終不如產婆們老練。他神色還鎮(zhèn)定呢,蕙娘已經從江mama臉上看到了一線陰影,她頓時有些害怕了:難道…… 不祥的預感似乎得到了驗證,又等了兩個來時辰,羊水已經渾濁,陣痛劇烈,她卻還沒開全,蕙娘在一陣模糊中,隱約只聽見有人低聲道,“怕是產難……頭大口小……” 被這么一說,她頓時再支撐不住,已為劇痛逼得放聲叫了起來。可沒想才叫了一聲,啪啪兩聲脆響,面上竟著了兩掌——這兩下,是把蕙娘的神智給打回來了。 “你——”她一生人從未受過耳光,此時不禁愕然撫腮,望向了權仲白。 ——她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甚至是如此生氣的權仲白,他的眼睛像是兩顆剔透的金剛石,在她臉上能燒出兩個洞,說起話來像是在吼?!澳氵€想不想活?” 又是一陣劇痛,蕙娘簡直失措到了極點,她慌亂地點了點頭,死死地握著權仲白的手,“我——我——我想——” “想活就不許哭,不許叫,憋著!”權仲白的口吻充滿霸道?!拔易屇阕鍪裁矗憔妥鍪裁?!現在屏氣!” 蕙娘才慢了一步,他便吼,“屏氣!” 她嚇得立刻就屏住了氣——在此時此刻,還談何拿捏權仲白?為了保命、為了求活,根本是他說什么,她就做什么,旁的說法,什么‘在羊水里便溺’,‘這么遲還沒出來,得催催’,‘再遲就沒氣了’——這些繁雜的談話,她顧不得聽了,她能望見的只有她的主宰,她性命的所在,她求生的浮木。 權仲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劇痛中全沒有時間,她甚至以為自己即將就這么死去,甚至憋屈得死都不能出聲……終于,權仲白開始讓她,“用力!你們推肚子!” “屏氣——用力——屏氣——用力!你沒拉過屎嗎?用拉屎的力氣!” 她顧不得難堪,真連那力氣都用了,終于,有人喊道,“看到頭啦!” 浮木的手忽然松開了,她一陣著急,呼吸節(jié)奏就跟著亂了,可緊接著,權仲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在她身前,遠遠的,可還是那樣權威。“不許多想,屏氣!——刀子遞給我!” 緊接著,□一松,似乎有什么東西滑了出去,世界猛然靜了下來,在眩暈之中,她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啼哭。 ☆、87感覺 權二少爺喜獲麟兒的消息,雖然未經大事張揚,但傳得也不慢,親朋好友間關注這一胎的本來就不少,當然,最在乎的還不是別人,肯定要數大少夫人和焦家眾人了。 “大胖小子,八斤七兩。”大少夫人告訴大少爺。“難怪生了那樣久,這要不是二弟在里頭守著,沒準就憋死在里頭了。也是劃了一刀,這才生出來的……倒是比初哥兒沉多了。” 孩子越胖大,元氣就越充足,以大少夫人的年紀來說,初哥兒已經算是比較健壯的孩子了,出生時能有五斤,眼下兩個月過去了,也就是剛剛碰到了九斤的門檻兒。大姐兒雖然和他同日出生,但現在已經有十多斤了。 大少爺也挺為弟弟高興的,“他也是年過而立的人了,生得早點,現在都能當爺爺啦。這會才有了頭一個,我們當哥嫂的,多少總要表示表示?!?/br> 便和大少夫人商量,“不如,洗三時,把前日得的那個玉鎖給他吧?” 大少夫人得子,娘家人自然高興,林三少爺雖然遠在廣州,但早在生產之前,就送了禮物回京城。這個玉雕福壽萬年長命鎖,用的是近年來漸漸流行起來的緬甸翡翠,雖說用料不比和田玉那樣名貴,但水頭十足碩大無暇,雕工細致圓潤,也算是一件精品了。要比另一件送給大姐兒的玉制嵌寶石長命百歲鎖,精致得多。但這都比不過蕙娘送給初哥兒的海棠紋貓眼石鑲嵌和田玉的一個項圈貴重,大少夫人自然也不會做守財奴狀,只是多少還有些心疼,“別看這翡翠現在不值什么錢,和田玉能采幾年?再過十年、二十年,也是一件異寶了。本來三弟意思,是給初哥兒掛到那時候,傳給下一代……給了二郎,本也沒什么,只焦氏是絕不會讓他佩戴的,白瞎了好東西。” 就如同那個和田玉項圈,也只能被妥善收藏一樣,要貼身佩戴的飾物,誰也不會放心讓對方沾手的。大少爺也不同大少夫人爭辯,而是說,“我邀了二弟明晚過來吃茶說話,到時候,你可別作出臉色來。” “知道啦?!贝笊俜蛉藳]好氣,“我至于那么沒城府嗎?——只二弟近日可有空?雖說孩子都下生一天多了,可他還沒出立雪院的門呢。” 她的思緒,一下又轉開了,“對了,爹發(fā)話了沒有,孩子的名字怎么起?” 初哥這都落地兩個月了,還沒得名呢,長輩們顯然是要拖到蕙娘孩子下生才做這個決定,現在蕙娘也跟著產子,其實就是不問,大少夫人也知道答案了。 “爹說,孩子都還沒養(yǎng)大呢,過了五歲再起大名吧,先都起個賤些的小名喚著,好養(yǎng)活?!惫唬瑱嗖t張口就是這個說法,“聽說二哥兒已經取了歪哥做小名,我想大哥兒就叫栓哥,你看如何?” 正說著,養(yǎng)娘也把大哥兒抱進來了,兩個多月的孩子,胎發(fā)還沒剃,只剛剪過,看著小動物一樣,毛喳喳的,在大少夫人懷里,只曉得打呵欠、舉著手左右地動,大少爺湊過去叫了幾聲兒子,大哥兒毫不理會,反而有嫌棄他吵的意思,手腳亂舞,似乎要哭。 盼了十多年,才盼來這么一個,兩夫妻自然愛若珍寶,大少夫人點著兒子的臉頰,看他張口吮舌的,似乎被點得要吃奶了,便不禁抬頭望著大少爺一笑,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