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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洗出來,反應(yīng)立刻就減輕許多了?!?/br> 說著,就教蕙娘用力,果然,不消一刻,蕙娘自凈房出來時,權(quán)仲白再捏了捏她的鼻翼,已覺得水腫消了不少,他比較滿意?!澳懿挥盟?,還是不給你用藥了,懷著孩子呢,不好隨意喝藥?!?/br> 又不讓蕙娘再看賬冊,“前三個月,你的心力下降實為尋常,一人腦兩人用,多的是人腦子糊涂的。尤其是這種在心里算賬的活計,很可能幾個月都不能上手。不過等生完孩子,自然漸漸就恢復(fù)了,這賬本,讓你管賬那個丫頭看吧?!?/br> 蕙娘呼吸舒暢了,眼淚也就跟著收住,不過人還是有些迷糊,憨憨地擁被而坐,由著權(quán)仲白擺布,絲毫都不反抗。看著倒像是個迷了路的小女孩,就算找回家了,也還沒緩過勁來呢,權(quán)仲白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又有點亂跳的跡象,他果斷要移開眼神——可某人不配合啊,才一上床,焦清蕙就像是被磁鐵吸著的釘子一樣,釘?shù)搅怂厍啊?/br> “真的會好?”趴在他肩膀上,某人還有些將信將疑的。 “怎么和個小女娃一樣,”權(quán)仲白啼笑皆非,“你聽說有誰生完孩子就傻了的?” 焦清蕙似乎被說服了,鴉色頭顱上下一點,“你沒騙我?” 這都什么話啊……她今年難道才八歲? 權(quán)仲白拿出對待幼兒病患的耐心,嚴肅地保證,“我沒騙你?!?/br> 焦清蕙滿意了,她雖然還有些憂心忡忡,但總算已經(jīng)不哭了。權(quán)仲白俯瞰她的后腦勺,不禁又補了一句,“再說,就算以后不能看賬又有什么……傻就傻嘛,我看你還是傻點可愛!” “我傻了,你照顧我呀?”才一回神,就又牙尖嘴利起來,要不是抓著他衣襟的手又緊了緊,權(quán)仲白幾乎以為她又要一臉驕傲地把他給推開。焦清蕙嘴上厲害,可人卻越往他懷里蜷起來——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居然正在輕輕地顫抖?!笆郎喜粦押靡獾娜四敲炊?,明槍暗箭,你……你護得住嗎你。” 她抬起頭來,瞅了權(quán)仲白一眼,雖有幾分強自推擠出來、武裝出來的不屑和嘲諷,可那雙泛紅雙眼中隱約蘊含的希冀,還是令權(quán)某人的心房又緊縮一記。 到底還是個十□歲的小姑娘,頭次懷孕,生生澀澀的,心里也慌、也怕呢,面上再要強,也是指望有個人能給她遮風(fēng)擋雨的…… “我試試看唄。”他主動伸出手來抱住了清蕙,保守承諾。見清蕙雙目圓瞪,似乎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忙又道,“你傻呀,沖粹園這么一個世外桃源,雨娘和季青沒幾天就得回去了,就咱們兩個人和你的那些陪嫁,就這樣,還有誰能害得著你?再說了,你吃的用的都有人過濾不說,就連喝的藥,你不也一直讓我給你嘗著嗎?都熬得挺好的,藥材火候都對,喝不出問題的!你就放心生吧你,別害疑心病啦!” “這不是還有季mama嗎……”焦清蕙嘀咕著和他唱反調(diào),一聽就知道,純粹為唱而唱。 “你要覺得你那些下人連她都盯不住,那我明天就打發(fā)她回?!睓?quán)仲白連最后一個話口都堵住了,清蕙雙眼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再轉(zhuǎn)不出什么岔子來?!八憷玻瑒e打發(fā)了,她一個人,能鬧出什么風(fēng)波……無非就是做長輩們的一雙眼而已……” 她嘆息著又把頭枕下去了,肩線漸漸就放松了下來,“你說得對,在這里,沒有人能夠害我……” 這聲音又細又弱,就像是小貓叫一樣纖細而可憐,最終含糊成了夢囈般的低語…… 權(quán)仲白很慶幸,焦清蕙枕的是右邊肩膀。 ☆、75瘋子 雖說蕙娘反應(yīng)大,安胎也安得雞飛狗跳的,令眾人都不得安生,可宜春票號的人卻并不知情,李總掌柜十月初從山西過來,親自向新主子權(quán)焦氏奉帳——他這走得還算是慢的了,一路還順帶視察各地分號的生意。走到十一月上旬也到了京城,京里自然有人和他聯(lián)系:少夫人身子沉重在香山?jīng)_粹園療養(yǎng),老掌柜既然是來奉帳的,那就在沖粹園里落腳吧。那地兒比較偏僻,幾頃地都是權(quán)家的地,要不然就是皇家園林,還真沒有別的地兒打尖。 李總掌柜卻回絕了權(quán)家的邀請,他在宜春會館里落腳。那是京城最熱鬧繁華的地段——朝陽門大街往后一兩個胡同口,宜春票號自己開了一個會館,常年接待、資助山西上京趕考的舉子書生,連帶山西本土客商,也有在此落腳的。此地占地廣闊,甚至還搭建了戲臺,要不是怕招人眼目,占地怕不要比侯府還大了。給老掌柜收拾出一兩個院子來,那能費什么事? 雄黃特地進城回家,由焦梅送去她父親那里探親,回來了給蕙娘學(xué),“真了不得了,老掌柜手杖一頓,京城地皮怕不都要卷起來——就這么幾天,城里商界那些大佬巨頭,一個個全出水了,就我們經(jīng)過票號門口的那當口,來送拜帖的就有十多家……” 三十年間席卷全天下,將從前的錢莊打得落花流水毫無還手之力的票號,確切地說,就是三十年前,由焦家的錢,喬家的人,李掌柜的點子給創(chuàng)辦出來的。一整套規(guī)章制度,都出自老掌柜的腦袋瓜,他分文沒出,可穩(wěn)穩(wěn)占了五分干股,每年薪酬另算——就是這樣優(yōu)厚的待遇,歷年來還有人不斷開出天價,想把老掌柜的給挖過去呢。就是當年喬老太爺在的時候,宜春票號里的事,李總掌柜一發(fā)話,也就等于是敲磚釘腳,沒有誰能提出半點不是?,F(xiàn)在老太爺去了,喬家三兄弟分了股份,共同打理票號事務(wù)??偣駹?shù)膽B(tài)度就更舉足輕重了:宜春在全國的一百多個大分號,掌柜的全是總柜爺一手提拔起來的高徒,他雖然只握了有五分干股,可說出話來,卻比五成股的大股東還管用呢。 就這么一個全國最大票號的總管家,在商界的地位有多崇高,那還用說?祖師爺都出馬了,徒子徒孫們怎么都得上門來拜拜山頭—— 不過,這位總柜爺此來,卻正是向另一位地位比他更崇高、能量比他更大的高層人物拜山頭的。此時他就正給蕙娘行禮呢,“草民見過少夫人!” 蕙娘今日,是格外留神打扮過的,不過總柜爺終日在錢眼里打滾,在他跟前炫耀富貴,純屬班門弄斧。而宜春票號能量多大,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要在他跟前炫耀珍貴難得,也難免有借花獻佛,獻到了主人家跟前的尷尬。她沒有穿戴什么富麗的首飾,甚至連平時隨意戴著裝飾的拔絲鐲都沒籠,只穿一件金茶夾真朱的小棉襖,海棠紅綾裙,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