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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豪門重生手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7

分卷閱讀177

    也不怕蕙娘多想,嘀嘀咕咕地,又和她說達貞珠的事。“處置了歸憩林,其實也不是針對前頭那位嫂子來的——她過門才多久,我連面都沒見過呢,人就去了。實在是她娘家人不省事,您過門才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他們背地里肯定著急——達家人現在連臉面都不要了,誰能保住他們剩下的那點富貴,恨不得全家人都湊上來抱著這根粗大腿。這還是娘同我感慨的呢:只要沖粹園里還有這么一處林子,他們就知道二哥心里還有從前那位嫂子。打蛇隨棍上,不同我們家接觸,私自聯(lián)系二哥,不知多少次請二哥私自出面,用了他的人情,做些為難的事。您不給他們點厲害瞧瞧,怕是沒有多久又要靠過來了。不是請二哥為他們的生意出面,就是求二哥說人情把人往軍營里塞,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這個,真是討人嫌!”

    倒也不是要和死人過不去,是看不慣達家……

    蕙娘對達家,自然也是做過一點功課的。說實話,能在昭明末年的腥風血雨中挺過來,不論是靠誰,達家已經體現出了一個老牌世族極為強大的生命力。魯王妃一族都被清掃殆盡,身為魯王母族,他們居然還能保住爵位——就有權家出力,他們肯定也是動用了許多隱藏著的籌碼。

    但挺過當日的滅門之災,也只是劫難的開始而已,作為失敗者的血親,達家起碼在三十年內,是很難有人出仕了。三十年,長得足以令河東變作河西,就這么一個空爵位,是擋不住那些貪婪的爪牙的……達家就像是從一艘沉船上跳下海的老鼠,大風大浪沒有溺死它,可不代表在之后的泅泳之中,它不會精疲力盡,被波濤吞沒。

    從大少夫人的行事來看,她的風格也比較剛硬:人人都知道有問題,可又挑不出她的毛病。走的還是陽謀的風格,偷偷摸摸害死人,似乎不是她的作風。而且,這么十幾年的時間,恐怕還不足以令她的陪嫁滲透到權家的核心產業(yè)中去,能在內院中多埋些釘子,就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成就了。昌盛隆這條線,如是按照自己和祖父的分析來看,大嫂要循線出手,風險就太大了。

    達家呢,對權仲白也是下了血本的,宜春號兩分的股份,放出去喊價一兩百萬,那也多得是人要買。說聲陪嫁就給陪過來了,為了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如是易地而處,蕙娘都不肯定自己會不會對這第三位新嫁娘下手:權仲白本來就不想續(xù)弦,這么一鬧,克妻名聲坐實,他真是要拖到四十歲、五十歲再成親了!到那個時候,沒準達家就緩過來了呢?一條人命,十年時間,對一個當家人來說,是再劃算也不過的買賣了。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向親家開口,怎么能說是惹人嫌呢?婚姻大事,是結兩姓之好嘛?,F在達家難一點,難免就常常開口,能幫就幫,實在不能幫就算了……”

    見瑞雨面有不以為然之色,蕙娘索性也就說了實話,“再說,你自己不是看得明明白白的,那是你哥哥的親家,我要是讓他別幫達家了,以后我們焦家有了事,我還好意思開口嗎?”

    “這……”雨娘這才徹底回過味來:別說主動說達氏的不是了,就是達家的不是,二嫂都決不會提上一句。人家焦家人丁少,以后等閣老退了、去了,孤兒寡母,多的是仰仗權家、仰仗姑爺的時候,自己這話,是又說岔了……

    “我平時也覺得自己算機靈了?!彼中哂謬?,不禁就撲到蕙娘腿上,紅著臉撒嬌,“怎么在嫂子跟前,和傻子似的,行動就說錯話——一定是嫂子生得太美,我、我在你跟前,腦子就糊涂了……”

    蕙娘笑著撫了撫她的臉頰,“你還說錯話?你的嘴多甜呀,就是錯的也都變成對的了”

    兩人正說著話,權季青回來探蕙娘,“二嫂這會緩過來了吧?”

    見姑嫂兩個親親熱熱地坐在一處,權瑞雨的臉還埋在蕙娘腿上呢,他微微一怔,緊跟著便一揚唇,笑了?!暗故俏襾淼貌磺?,耽擱二妹撒嬌?!?/br>
    雨娘面色微紅,她白了權季青一眼,“我不同四哥說話,四哥就會欺負人?!?/br>
    估計是連著說錯兩句話,自己心里實在是過不去,也懶得和權季青斗嘴了,站起身就出了屋子,蕙娘在背后叫她都不肯應。搞得權季青也不好多呆,才進來就又要走,“就是給您送賬本來的,這幾天聽說嫂子身體不好,還沒敢送來。剛才來了一次,又沒送成……”

    權家和宜春號的賬,雖然并不復雜,但也年年都有變化,蕙娘總要掌握個大概,不能同李總掌柜談起來的時候還一問三不知。權季青的行動,從道理上真是一點錯都挑不出來,透著那么謙和、體貼,蕙娘還能怎么樣?難道沉下臉來把他給趕走?石英都去倒茶了,她也只能笑著說,“四弟你稍坐,我這會精神好,正好看看……見了李掌柜的怎么說話辦事,也要商量出一個章程來。”

    權季青找她,似乎也有這樣的用意,他欣然一笑,“嫂子您慢慢看?!北銛棵嫉褪缀炔琛?/br>
    人和人相處,很多時候都講感覺兩個字,好比權仲白和她在屋子里,兩個人很多時候都一句話不說,各自做各自的事,可這一句話不說,有時是滿含了銷/魂、挑/逗與張力的沉默,有時又是冷淡而戒備的沉默……權季青同她也是一樣,就在那一曲簫音之前,她和權季青相處時,就總有幾分不自在。——她同傾慕她的男人接觸過,知道那是什么感覺,縱使毫無對話,可眼角眉梢,總能覺出一種刺癢,像是一言一行,已為對方全然收在心底,以備夜半夢回時品味。她明知道焦勛就是如此,甚至能想象得出他低首沉思時宛然含笑的樣子,可同權季青在一處,這感覺是既相似又不相同。他像是一頭很冷靜的獸,戴上了人的面具,笑吟吟地演出著一個溫良的君子,可那雙眼到底是獸的眼,它炯炯地望著她,收藏著她的每一個表情,在善意背后,似乎滿含了嗜血的興趣,如果說焦勛想的是取悅她、呵護她,權仲白想的是遠離她、逃避她,那么權季青想的,也許就是撕碎她的偽裝,摸索出她的真我,征服她、扯裂她,再一口把她給吞吃進去。

    這個小流氓,居然這么有自信,那天吹得一曲簫,似乎就一徑以為她能會出個中曲折深意,他雖然低頭喝茶,只是不時抬起頭來,似乎是在查看自己的進度,但眼神中隱含的那一抹血色亮,卻怎能逃得過她的知覺?

    蕙娘難免有些惱,又難免還有些難解的思緒,這本賬,她看得比往常慢了十倍,好半天才看懂了前兩頁——索性就擱到一邊去,問權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