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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診費的,一應(yīng)吃穿用度,似乎都是家里出錢,蕙娘這句話,倒也沒有說錯。 “真要這么說,我也能養(yǎng)得起你?!睓?quán)仲白苦思了半天,眼睛忽然一亮,他得意洋洋地說,“你的宜春票號,不也是你家里給的?雖說沒有分家,我名下沒多少財產(chǎn),但我娘的陪嫁,注定分到我頭上的那些,一年也有一兩萬銀子的出息,兩個人吃飯的錢,那肯定也是有的?!?/br> 蕙娘還沒說話呢,丫頭們互相看了看,都笑起來,石英現(xiàn)在,比較來說是最敢說話的,“少爺,一兩萬銀子?就咱們沒住進來的時候,沖粹園一年怕都不止花這么多呢……” “好啦、好啦?!鞭ツ镆姾镁褪?,“談錢多俗?少爺要收起診費,不上一兩年,肯定也是廣廈連云的巨富身份,你們就只是嘴快,該打。” 丫頭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說話了。權(quán)仲白哼了一聲,悻悻然站起身來,忽然聽到袖中微響,他想起來,“我這有銀子呢!那天我一個人上街,桂皮給我備著買零嘴上酒樓的——” 一邊說,一邊從袖中隨囊里掏出一個荷包來,里頭居然是滿滿的碎銀子,權(quán)仲白把荷包往蕙娘跟前一倒,一亮牙齒,“這么十幾兩銀子,夠一桌上好席面了,八冷八熱、四葷四素,飯后還能有鮮果敬奉,娘子,為夫錢變出來了,就等你一展手藝啦。” 他身上慣常帶什么東西,蕙娘是最清楚的,隨囊里除了一點手巾、熏香之外,也就是偶然放幾本小箋,哪想得到桂皮考慮得周到,倒是給權(quán)仲白扳回一城的機會,蕙娘笑容一頓,這回,她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多少有點慌張地道,“你瞧,雄黃和焦梅進來了……你快去忙正事吧,中午回來吃飯便是了?!?/br> 權(quán)仲白哈哈一笑,他很從容,“不要緊,你不是常嚷無聊嗎?今日我就在內(nèi)院陪你了,生火起油鍋可不是什么輕省活計,我也好歹能幫你打打下手不是?” 眾人笑聲中,蕙娘頭一次失去從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個不住,看看權(quán)仲白,又多少有幾分狡猾地瞟瞟石墨,倒是現(xiàn)出了桃李少婦特有的靈動嬌憨,權(quán)仲白看在眼里,唇邊笑意越濃,可他正要開口,雄黃同焦梅已經(jīng)一前一后,進了屋子。 ——在這兩個日后的得力手下跟前,幾乎是本能的,焦清蕙臉色一正,又端出了那從容而矜貴的架子…… 作者有話要說:小權(quán)第一次把蕙娘逼得有點驚慌啦…… 大家晚上好!1129更新咯~我今晚吃得好飽呀,代更君炒的生菜,我做的小牛腿rou炒玉蘭片,還有菌菇豆腐湯,都很好吃~ 今晚……有長評35的加更……我還以為能休息一下呢|8點半來看加更! 話說這幾天很抽,表揚一下還在努力評論的大家,送上蕙娘香吻哈哈哈。 ☆、66豪舉 要在宜春票號看賬,可不是什么輕省的活計,單單是宜春票號每年給各股東看的明細花冊,就是一本厚厚的。全國一千多個州縣,沒有宜春分號的地方是屈指可數(shù),這些票號年年的支出開銷、盈利流水,就是一筆極龐大的資料,還有宜春票號拿了這些銀子在手,自己從事的放輕賬拆借、買廠辦實業(yè)等投資行為,又是極為繁雜的現(xiàn)金流水。其中可以做手腳的地方很多,要挑毛病,首先就必須看懂這本賬,然后再從每年同期支出里挑刺找瑕疵。如果蕙娘是誠心發(fā)難,她還會讓雄黃帶著自己的賬房團去盤原始賬,但這就有點開戰(zhàn)的意思了,現(xiàn)在和宜春票號還不需要走到這一步,讓雄黃過去盤賬,不過是表明態(tài)度,也算是亮亮自己的爪子,更重要,還是想看看票號那邊是什么態(tài)度。 這么大的機構(gòu),雄黃一個人,哪怕只是先看總賬,再蜻蜓點水地查明細,肯定也得費不少工夫。但她看著,是要比在自雨堂的最后兩年精神多了,人雖然瘦了一點,但雙眼閃亮、紅光滿面,說話也有精神,給蕙娘請過安,便笑道,“同您說的一樣,他們該做的手腳,是沒有少做,不過同往年比,也沒有太多的不同,進出也就是幾萬兩……” 她掃了權(quán)仲白一眼,沒有帶出具體的數(shù)字,只含糊道,“今年結(jié)出的分紅,應(yīng)該同往年一樣,每年都增長有一成左右。” 以票號的規(guī)模,每年利潤還有一成的增長,可見這速度是有多可怕,具體的盈利數(shù)額是有多駭人了。權(quán)仲白沒去扶脈,在蕙娘身邊旁聽,倒不是為了摸清妻子的陪嫁底,他實在是有幾分好奇的。聽見雄黃這一說,心底隨隨便便一估算,亦不禁咋舌:焦清蕙僅僅是這一項,一年的收入,可能就頂?shù)蒙虾脦讉€州縣的歲入了。 焦清蕙卻是慣了這驚天的富貴,她眉眼絲毫不動,反而顯得異樣的沉靜而冷凝,對雄黃的匯報,一時并未表態(tài),只是垂首用了一口香茶,又注目焦梅。 “前些年,朝廷花錢多。剛剛改朝換代,皇上抓得也緊,”焦梅看起來就沒有雄黃那樣高興了,他也一樣掃了權(quán)仲白一眼,字斟句酌。“票號和一些地方銀庫互相拆借,是沒收利息的,實際上現(xiàn)銀有很大一部分是挪作了這種用處。利潤這才增長得比往年要少了,可從前年起,朝廷和西北通商已經(jīng)初見成效,年年收的商稅就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戶部的壓力減輕了,各地銀庫也就能漸漸地緩過來……” “這些話,不必瞞著姑爺?!苯骨遛ニ菩Ψ切Φ貨_權(quán)仲白遞了一個眼神,她像是從冰一樣剔透的冷靜里又退出來了那么一瞬,有了一點少婦的風情——‘你能將宮中情況告訴我,我又為什么不能在票號的事上信你一次?’,可這嬌媚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就又為聽不出喜怒的音調(diào)、看不出情緒的微笑給代替了?!懊肥逡馑迹衲甑睦麧?,是應(yīng)該要更多一些的?” “老太爺特地把陳賬房派到山西,”焦梅說,他扭頭沖雄黃解釋了一句,“你爹怕分你的心,便沒有進去看你——我們兩個和票號總掌柜李氏都談過了,據(jù)李氏說,今年盛源那邊的動靜的確很大,怕是想要走從前宜春的老路,隨著他們家選中的王布政使,一步步把宜春頂?shù)?,起碼是頂出一點位置來。單單今年一夏天,各地的擠兌風潮就有四五起。是用舊年的人情問當?shù)劂y庫拆借,才把銀子都付出來的,但這么弄利息高,損失的確是大……喬家?guī)孜粻敹颊f,是該要增本金了。大爺、三爺意見最堅決,二爺有些遲疑,他說,他還想看老爺子的意思?!?/br> 焦清蕙唔了一聲,她的眉眼,這才活動起來,見雄黃有失落之意,她先向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么大的盤子,你要接過來,還得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