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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豪門重生手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7

分卷閱讀47

    嘆了口氣,“這么辦,我看很好?!?/br>
    “這件事,您就讓我告訴他吧。”蕙娘垂下頭,給祖父斟了一杯茶?!敖姑肥莻€(gè)能人,要降得他心服口服,少不得也要費(fèi)些心機(jī)?!?/br>
    老太爺笑了?!斑@是自然,也得讓他稍微嘗嘗你的手段……你放手去做就是了。”

    他又問,“聽你這么一說,五姨娘倒有慣著喬哥的意思了?”

    像焦家這樣的人家,起居作息都有嚴(yán)格的規(guī)矩,就算焦子喬在太和塢跟著五姨娘住,五姨娘也不能想怎么擺布他就怎么擺布他。就是過分寵縱一點(diǎn),太和塢里的老嬤嬤們自然也會(huì)提點(diǎn),再說子喬還小,始終是生母照看得最精心,這兩年來,老太爺對(duì)五姨娘的表現(xiàn),大體上也還算是滿意的。

    “那倒還不至于?!鞭ツ锏篂槲逡棠锓直媪藘删?,“始終家里就這一株獨(dú)苗了,大家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唯恐出一點(diǎn)錯(cuò)。有時(shí)候,難免行事緊張了一點(diǎn)?!?/br>
    話里藏了玄機(jī),老人家若有所思,沉吟了一會(huì),也嘆了口氣。“以和為貴吧,家里人口已經(jīng)夠少了,你對(duì)文娘的做法就很不錯(cuò),能留面子,還是互相留一留。”

    老人家這番話,并不出乎蕙娘的意料。五姨娘怎么說也是焦子喬的生母,要想學(xué)漢武帝,‘立子殺母’,老太爺早就這么辦了。就算只是為了個(gè)吉祥意頭,只要五姨娘不觸犯到老太爺?shù)哪骥[,就算招惹老人家不悅,能保,還是會(huì)保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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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談陪房這個(gè)小插曲,蕙娘在小書房里就呆得久了一點(diǎn),出門的時(shí)候天都有幾分黑了,屋檐底下還有數(shù)位管事正耐心等候。見蕙娘出來,他們這才魚貫進(jìn)了里屋預(yù)備回事,還有人獻(xiàn)殷勤,“奴才領(lǐng)姑娘出去?”

    “不必了?!鞭ツ镄χ鴶[了擺手——自雨堂里專管著她出門抬轎的一位老嬤嬤,已經(jīng)被喚進(jìn)了院子里,為她打起了燈籠。

    暮春時(shí)分,院內(nèi)暖房開了窗子透氣,風(fēng)里也帶上了花香,蕙娘走了幾步,忽然瞧見院內(nèi)一叢峨眉春蕙居然開了花,她不禁停下腳步,踱過去細(xì)看,口中還和那老嬤嬤笑道,“今年算開得早了,從前年年都在四月開花,性子慢著呢——”

    話剛說到一半,她又怔了一怔,視線還粘在盆邊,過了一會(huì),才慢慢地抬起眼來。

    焦勛便正站在花木之間,這一處恰好有一盆大葉花木,如非那雙青緞官靴無意間闖入蕙娘視野,她幾乎沒有意識(shí)到他竟也在院中。

    想必是從蕙娘的反應(yīng)里,他已知道自己被察覺了,焦勛輕聲解釋,“明日就要回鄉(xiāng)了,奉老太爺召見,也是來辭行的?!?/br>
    他沒叫她姑娘,也沒有行禮,似乎是仗著自己的身形被花木遮掩,老人家看不分明,臉上的神色,竟十分復(fù)雜,似乎大有文章在。

    蕙娘的視線又不禁往那叢峨眉春蕙上沉了下去。

    這一叢蕙蘭雖然亭亭玉立、淡雅出塵,但花種不甚名貴,如非暗合了她的名字,小書房里是沒有它的容身地的。當(dāng)時(shí)到手也是巧,她陪父親去潭柘寺療養(yǎng),在僧房前看著方丈親手植蘭,看得興致盎然,打從心底喜歡,卻又不愿出口討要。還是焦勛走來,笑著對(duì)老住持說,“這是峨眉春蕙吧?倒是恰巧合了我們家姑娘的名字!”

    老和尚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秋天就送了花苗來,連老太爺都笑了,“既然是你要來的,那就種在自雨堂里吧?”

    小蕙娘卻要把它種在祖父院子里,她親自拿了小鏟子,焦勛拎著花苗,兩個(gè)人頭碰頭掘著土,那時(shí)候她才剛十歲,焦勛卻已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郎了。她挖了幾鏟子,便抬頭去看焦勛。

    焦勛也正好看著她,在蕭瑟的秋風(fēng)里,他眼中的笑意更顯得暖,蕙娘鬢邊有一絲發(fā)被秋風(fēng)吹起來,拂過了他白玉一樣的容臉……

    兩個(gè)人的眼神撞到一塊,小蕙娘又垂下頭去,她拿起鏟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土,輕輕地問,“傻子,知道為什么把它種在這嗎?”

    這一問,當(dāng)時(shí)焦勛并沒有答,它像是沉在了土中,漂在了葉間,藏在了花里,直到此刻,伴著盛放,又一次浮上了蕙娘心間。

    “傻子,知道為什么把它種在這?”

    她又抬起眼來,望向了焦勛。

    焦勛一句話都沒有說,可他的眼睛說了話,他分明也想起了,他分明正用自己的神色作答:他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涩F(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能答了。就好像她也不能問了,她不能問他,‘你恨不恨我,連京城我都不讓你呆了’,她不能問他,‘日后,你會(huì)去向何處’,甚至連平安兩字,她都不能出口,連一點(diǎn)細(xì)微的神色,她都不能變化。

    她只能望他一眼,連多一眼都不能夠。身后小書房的窗戶,就像是祖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背影……

    蕙娘退了一步,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便轉(zhuǎn)過身去,沖柱子一樣站在道邊的老嬤嬤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老嬤嬤便又為她抬起了燈籠,讓這一點(diǎn)小小的光暈,照亮了她腳下的路。她舉得很小心,就好似這方寸天地間,最著緊的,也不過就是這雙金貴的秀足,將要邁出的腳步。

    焦勛一路目送十三姑娘娟秀的背影溶進(jìn)了淡金色的夕陽里,直到再也望不見了,他才低下頭去,抹了一把臉,便重又踱到廊下,若無其事地等候著老太爺?shù)恼賳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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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爺讓焦勛陪他吃晚飯。

    一般在焦家,也只有十三姑娘能經(jīng)常得此殊榮。此外,能進(jìn)小書房來陪老太爺用飯的,也就只有他多年的智囊幕僚,還有看重的門生弟子,又或者是他要拉攏的焦派干將了。焦勛今天能得這個(gè)待遇,想必此后府中,會(huì)給他臉色看的人,也必將更減少許多。

    不過,都是要走的人了,府中人事,已經(jīng)很難在令焦勛用半點(diǎn)心思。就連老太爺這反常的抬舉,也很難換來他的受寵若驚。他倒是主動(dòng)和老人家提起,“知道十三姑娘今兒過來陪您說話,我雖到了院子里,卻不敢在墻根下候著,沒成想還是撞見了一面?!?/br>
    老人家看了他一眼,為重重皺紋包圍的雙眼輕輕一睞,似乎有一分笑意,又似乎也有些感慨。他似乎滿意于焦勛口吻中的淡然,便沒搭理焦勛的話,而是令他,“大口吃飯,我看人吃得香,自己才有胃口?!?/br>
    焦勛便搬起碗來,往口中填了一口飯,才一咀嚼,他眉頭就不禁一皺。老太爺看見了,笑得更捉狹?!耙耍恳司秃瓤跍??!?/br>
    焦家豪富,即使是下人,吃用也都精致。以焦勛的特殊身份,他的衣食住行并不輸給一般富家的少爺公子,雖然不是沒吃過苦受過磨練,但還真沒吃過這么干巴巴粗拉拉的米飯……他日常吃的,都是進(jìn)上的貢米。

    “您這是故意考校我?!彼憧嘈ζ饋?,順著老太爺給的話口說?!翱梢膊恢劣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