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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帶走了半個?!?/br> 善桐靠在祖母身邊,甜甜地笑了,在這一年多以來,她說過無數(shù)次‘娘娘疼我’‘堂姐疼我’‘堂伯母疼我’‘嬸嬸疼我’,可只有現(xiàn)在,這句,“祖母疼我”說出來,心里才真正是回著濃得化不開的暖意。 只是說完這句話時,望見王氏眼中復雜神色,這暖意又不免褪色少許:想到來這里的任務,久別重逢后的喜悅,便沒那么濃厚了。 老太太似乎一無所知,對善桐噓寒問暖一番,善榴因為也算遠嫁,也得了許多問候,卻肯定及不上她對善桐的關注了。得知含沁在皇上跟前很是當紅,她高興得滿面紅光,“好、好,最近真是喜事連連。孫女婿有喜事,孫子也有喜事——你從京里過來,可知道殿試名次沒有?今年殿試拖得也晚!” 正說著,又提起二姨娘的事,“這幾天和常人一樣,沒什么不妥了。也是喜事,你們也有幾年沒見了吧?” 便命張姑姑,“把她帶出來拜見主母吧!” 277、補償 善桐上一次見二姨娘,還是她出嫁前夕,二姨娘來尋她說話時兩人照了一面。此后她傳出瘋病,終年不見人影,雖然她幾次回鄉(xiāng)省親,但竟如同活在兩層世界里,不要說見面,連消息都很少聽說。這一次一打眼,她幾乎大吃一驚——要不是老太太明確指出,她幾乎都很難把眼前這個憔悴清瘦、頭發(fā)花白的黃面婦人,和昔年那貌美如花、飛揚跋扈的紅姨娘聯(lián)系起來了。眼下她一身青布衣裳,雖然上頭沒帶補丁,但洗得幾乎泛白,怯生生地跪在地下,先給老太太磕頭,又給大太太、王氏幾位太太請安,聲音小得像蚊子叫。“許久沒見太太,給太太、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六姑娘請安?!?/br> 善桐望了母親一眼,王氏也有些吃驚,顯然,她也有幾年沒見過二姨娘了。她很快又露出了和氣的笑。“怎么,二姨娘轉了性子?就是我們家的下人,身上也沒有這樣樸素的衣裳呀。” 老太太看了大太太一眼,大太太便道?!八念伾律堰@些年間也不知收到哪里去了。你們的院子,我不好亂翻,家里下人給她勻了幾件衣裳,她也不穿?!?/br> 王氏忙道?!按笊?,我這可不是說你?!?/br> 大太太微微一笑,便不做聲了。善桐細細地打量著二姨娘,見她神色怯懦,眼睛直望著地下,連看都不敢看自己,不免微微一皺眉。卻先不說話,只聽王氏同二姨娘說了幾句話,不外乎是問她何時轉好的,現(xiàn)在是否都全好了。二姨娘答得很猶豫,有時說話還很緩慢,但大體來說,思維已經(jīng)相當清晰。老太太道,“大夫說了,再幾貼藥,幾乎就能全好?!?/br> 她看了王氏一眼,又笑道,“最近家里真是喜事連連,你們從西安來,可知道他們兄弟的會試名次不曾?梧哥又中了貢士,現(xiàn)在生母又痊愈了??烧f是四喜臨門,梧哥一人獨占了二喜呢?!?/br> 王氏眉峰頓時起了一點波瀾,善桐和善榴交換了一個眼色,心中均感棘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時老太太為了榆哥、梧哥著想,硬生生把王氏這口氣給咽了下去。這幾年來婆媳兩個見面機會不多,也的確沒起什么沖突,但這并不表示她贊同了王氏的做法。二姨娘瘋了,這事她管不了不錯,可現(xiàn)在她‘好’了,老太太就能管了。不論是為梧哥著想也好,是為了敲打兒媳婦也罷,把二姨娘痊愈抬到這個高度,善桐能開口說斬草除根的事?人老成精,老人家這是防患于未然,一下就讓王氏母女兩個陷入了被動。 不論是娘家也好,夫家本家也罷,個人造業(yè)個人擔,善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去想母親究竟是做對還是做錯,二姨娘是可憐還是活該,甚至連梧哥她都懶得去想了。個人得個人的緣分罷了,事態(tài)變化,不用她開口去造殺孽,她樂得不說話。只和老太太道,“祖母,還有一喜呢。他們沒和您說?榆哥在京里,已經(jīng)進工部做事了?!?/br> 老太太頓時神色一動,手里數(shù)著的那串念珠頓時停了,她驚喜地看了善桐一眼,又望了王氏一眼,“還有這事?” 王氏訕訕然地道,“其實,也就是……” 善桐忙截斷了母親的話頭,不令她把榆哥玩火藥的事捅出來,因笑道,“是隨李先生一道進工部去做學問的,雖沒支餉,可怎么說,也是個正經(jīng)的活計。聽含沁說,皇上挺看重這一塊的,要是做好了,那肯定有賞?!?/br> 皇上這兩個字,在西北鄉(xiāng)村簡直就和天神一樣,透著那樣高貴,那樣遙遠。不要看榆哥只是進工部做事而已,一應待遇全都沒談,可相對于善桂、善柏等兄弟來說,他的起點已經(jīng)很高了。三太太、四太太臉上都有點酸酸的,善桐也理解:小時候燒傻了的結巴,現(xiàn)在都能進工部,二房是再沒什么軟肋了…… 老太太自然高興非凡,善桐和善榴你一言我一語的湊著熱鬧,氣氛一下也就高漲起來。一時吃過了飯,善榴便給善桐使了個眼色,自己站起來告辭,善桐也要跟著回去,卻當然被老太太留住了?!斑€想去哪里?” 祖孫素來親密,老太太一手把善桐拉拔長大的,有許多親密話,只愿和她一個人說?!吧匣啬阈艑懟貋?,我?guī)缀鯖]氣得厥過去!和祖母你也虛客氣了?那四萬兩銀子,給你了就是給你了。你舅舅就是還了四十萬兩,那我也不稀罕!” 一邊說,她一邊笑,哪里又像是生氣的樣子?!安贿^,你舅舅也算是有良心的了。你爹和我說,這兩年來陸陸續(xù)續(xù),也是把銀子給加倍還了,也是容不得推。” 王大老爺在富貴的時候,肯定是有心氣、有良心的。也就是因為都富貴了,彼此你來我往的,情誼才越來越濃。善桐笑了?!澳悄€不和爹說,讓他把銀子給您,您多攢點私房?” “我還攢什么私房?!崩咸环籽?,撫了撫善桐的額角,嘆道?!岸际怯性鴮O女的人了,現(xiàn)在是不說攢錢的事嘍。手里的錢,這幾年我也都花得干凈了,也落得了個清靜?!?/br> 最后一句話,她說得有點自嘲,善桐神色一動,欲言又止。老太太看在眼里,不禁也是一笑。“你四嬸雖然沒怎么過來了,但大伯母、三嬸倒都是好的,待我和從前一樣,沒什么不妥。” 對大太太來說,她陪著婆婆住在老家起碼也有五六年了,誥命夫人在村里住著,是有幾分委屈的?,F(xiàn)在家務又全被她握在手心,還能待老太太一如既往,善桐是比較感動的,也就放下了心,和祖母撒嬌。“要是家里人怠慢了您,您就跟著我和含沁,到京里過活去!我們可不委屈了您!” 老太太呵呵笑,“我知道你姑爺疼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