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0
個陜西巡撫的位置也坐不了多久,只怕還是要換人的,就是不換人,走得近些也不犯忌諱了。正好,二哥現(xiàn)在剛受了些小傷,也不適合提起親事——你們總算還是有緣的,兩邊一錯,又恰好都拖過了這段時間,便好說親事了?!?/br> 說句實在話,雖然當(dāng)時桂二哥說起來,這條提親之路還算走得是有板有眼的。但在那之后,眼看著就是幾年沒見桂含春人影,他又遲遲不能上門提親,雖然說有戰(zhàn)事的拖累,但眼下戰(zhàn)事都結(jié)束幾個月了,善桐心底不免也是惴惴不安,盼著含沁過來,也是希望能得到一個準(zhǔn)信:不論含春說服母親沒有,總不能老這樣無止盡地拖下去吧?現(xiàn)在是還有個善桃擋在前面,要沒了善桃呢?有時候親事定下來也就是幾天的事,她一個女兒家,哪有說話的余地?這件事也不是她不想去爭,而是除非桂家有提親的意思,她根本連爭都沒法去爭,否則一句話就能把她問倒:“要是人家對你有意思,怎么不上門提親?” 再說,和政壇上的事比,女兒家的心思算得了什么,現(xiàn)在桂家要來提親了,反而不是好事。老太太這邊一回絕,兩人就算是完了。因此桂含沁這樣一說,她雖然稍稍松了一口氣,一顆心卻還是被吊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的,依舊沒個著落。 善桐就出了片刻的神,才猛然抬頭問,“對了,桂二哥受了什么傷?不要緊吧他?” 含沁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低聲道,“要緊不要緊,還得你來看的。他才卸下盔甲沒有多久,剛到家里,你們的事還沒來得及和我嬸嬸說呢。現(xiàn)在都沒提這事,就是治傷……等傷好了,你若不在西安,他會到村子里來給你看一眼的?!?/br> 本來聽說是小傷,善桐也不在意,桂含春刀頭舐血的人,這幾年來也不是沒有負(fù)傷。但聽了含沁這番話,她是越聽越上心,到末了不禁就瞪大了雙眼,聲音也帶了顫,“他、他這是怎么啦——” 含沁掃了善桐一眼,嘴唇翕動了幾下,竟似乎是不情不愿地,他輕聲道,“戰(zhàn)場上倉促間沒能尋到良醫(yī),錯過了最好的幾天,如今看來,是難免要破相了……” 善桐心頭頓時一個咯噔,她忙就道,“不要緊,他不必?fù)?dān)心,我、我不在乎!” 說完了,又覺得自己接得太快,恐怕聽起來不大誠懇,就又補了一句,“再說,二哥本來也生得不大英俊,我又不是看上他的臉——” 話說到一半,更覺得不合適了,忙又吞了回去,尷尬地和含沁對視著,試圖以自己的表情來說服含沁,自己是真的不介意桂含春的容貌。 桂含沁看她一眼,又往后一靠,抬手搓了搓臉,不知為何,他的笑容里竟大有疲憊之意,他輕聲說。“嗯,我知道三妮的人品,你是不會在意的,反而只會更憐惜他!” 善桐想說什么,又什么都說不出口,望著灼熱陽光中這清瘦高挑的少年,她忽然發(fā)覺,桂含沁雖然似乎永遠(yuǎn)慵懶散漫,但卻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幾乎是沾染了一身風(fēng)塵般,從精神上透出了一股難言的倦意。 她心頭一跳,首次想到:祖母的確是體貼含沁的,他真的太需要一個娘子,幫他分擔(dān)周身這千般事務(wù)了。太多時候,桂含沁幾乎是無所不能,鬼點子一個接著一個,竟使善桐多少已經(jīng)遺忘了,他也不過是個身世畸零孤苦的少年而已。 但…… 127、冷戰(zhàn) 含沁的婚事,終究還是沒能激起太大的波瀾。老太太私底下打發(fā)四老爺探了探含沁的口風(fēng),被他一句,“現(xiàn)在連大哥都沒成親,我這邊就鬧起了婚事,只怕族里要有說話的?!陛p輕巧巧就推脫了開去,老人家也只好和兒媳婦感慨,“不是我偏心含沁,這孩子雖然孤苦了些,但卻著實會經(jīng)營??上Э磥砩奇檬菦]福了?!?/br> 又吩咐兒媳婦們,“有什么合適的女兒家,只管留心,一來現(xiàn)在善檀也到了說親的時候,一旦中舉就可以定親事了,等中了進(jìn)士再辦婚禮。二來還有他弟弟們同含沁,什么樣的家境,我們這兒都能撿出個相配的來,往后幾年要沒有意外,家里是肯定要辦好幾場親事了?!?/br> 大太太和二太太自然是最上心的,就是三太太和四太太也都有自己的盤算,還是大太太最直接。“這一回在京里,我娘家族兄弟……” 老太太也聽得認(rèn)真,善桐、善櫻等人本來要進(jìn)來請安的,在窗子外頭一聽,又悄無聲息退回了外屋,幾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都沒有開口,善桐有心想問大太太是否為善桃在京里有相看過,卻又做賊心虛不敢開口,便看了看善櫻,打趣她,“等哥哥們的婚事都說完了,就把你也嫁出去!” 善櫻真?zhèn)€著急起來,“前頭還有兩個jiejie呢!您還好意思打趣我,只怕是三姐你先出門子吧!” 一邊說,兩姐妹一邊就看向善桃,善桃再嚴(yán)肅,此時也不禁微微面紅,她強自鎮(zhèn)定,“這都是長輩們的事兒,咱們是用不著過問,也不能過問的,好啦,有空閑,還不如跟我到廂房去大家多刺幾針吧?!?/br> 一席話說得兩姐妹都垂了頭,等善桃起了身,善櫻才遞過來一個怏怏的眼神,好似再說:“和二jiejie說笑,真沒意思!” 含沁這次過來,就是在戰(zhàn)后過來看看老太太,順便把西安城里幾家商號的信給親自帶到老人家手上的,又住了兩天,也就告辭回去,老太太知道他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忙人。不是官署里有事,就是自己生意有事,家里又無人幫著照管的,也就并不多留。倒是二老爺很過意不去,“這幾年來,多虧了含沁來回傳信跑腿兒,以后等兒子在西安安頓下來,就用不著老麻煩他了?!?/br> “這也不能長久?!贝筇珔s持相反意見,“前幾年戰(zhàn)亂時候,家里難免減員?,F(xiàn)在外頭形勢一天好過一天,連村墻都撤了,我看還是和舊例一樣,專指一個干練的伙計,平時無事時就在店里、家里幫忙,有事時候,專職來回送信。工錢多開一點,倒是好過在二弟身邊挑人出來,免得一調(diào)動開去,反而尷尬。” 還是這樣光風(fēng)霽月……就不知道她是怎么發(fā)覺有這么個舊例的。王氏眸色微沉,看了嫂子一眼,也想明白了:多半是琢磨從前的日常細(xì)賬,琢磨出了門道。 老太太掃了二房兩夫妻一眼,見二老爺笑而不語,王氏卻反常的木然,一句話也不曾多說,心底頓時就嘆了口氣,她不咸不淡地道,“孫氏說的對,現(xiàn)在外頭形勢好了,咱們家就得重新立起規(guī)矩來啦。尤其是海清,你要去西安上任,后院不能沒個人照應(yīng),屋里人和孩子們可以留在家里,王氏得跟著你過去的,免得后院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