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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哪怕是趙皇后,對他們這些內(nèi)監(jiān)都十分溫和,哪怕同樣把人當奴才,可是起碼人家還有點兒和氣是不是?內(nèi)監(jiān)們也是有人格尊嚴的,見楚妃這般看不起自己,他心里嗤笑了一聲,垂頭退在了門口,伸手卻攔住了那少女。 “這位姑娘是……” “這是本宮的侄女兒,難道本宮與陛下說話,連個人都帶不進去?”楚妃冷冷側頭問道。 大概是因最近被打擊得不輕,楚妃娘娘臉色慘白,整個人都瘦得令人畏懼。 那雙帶著寒意的眼睛落在這內(nèi)監(jiān)身上,他心里不屑,面上卻露出了幾個討好的笑容。 好啊…… 皇帝陛下要對楚妃娘娘說的話,這內(nèi)監(jiān)多少能猜出來一些,若不是太難聽,也不會叫他們都出來、既然楚妃娘娘愿意叫自己娘家小輩兒親眼目睹自己在御前丟臉,丟臉丟回娘家去,那這內(nèi)監(jiān)有什么不樂意的? 不過是個柔弱女孩兒,就算想要魅惑帝王,也得看人家皇帝陛下心里裝著誰不是? 就這清粥小菜的,哪兒是貴妃娘娘的對手。 因想通了這些,這內(nèi)監(jiān)就對一臉茫然的少女放了行。 “姑母?!边@少女真是楚家大小姐,當日因說了實話,因此連累得楚妃大病一場,她真是嚇壞了,最近一直在楚妃面前卑躬屈膝的,唯恐氣死了楚妃自己也跟著完蛋,今日楚妃大清早就開始折騰,親手熬湯,然后帶著她就來了御書房,她心中就十分忐忑。 這時候叫她在昭陽帝面前露臉,叫昭陽帝再攆她出宮一回,她就真的沒臉活著了。 見她擔憂,楚妃目光之中閃過一抹陰郁。 “有我在,你怕什么?端好了!”她就將金盤放在了侄女兒的手上。 都踏入了御書房,楚家大小姐心里不知怎么就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那個什么……最近她這姑母總是用一種很奇異的目光看著自己,今日給她穿得還仿佛是曾經(jīng)的舊衣裳,不論是打扮還是梳妝,都是楚妃親自給她收拾的,她不大明白楚妃的意思,又覺得楚妃的目光總是叫自己覺得瘆得慌。 進了門,她就屏氣輕聲立在門口,垂頭端著金盤不敢說話。 “陛下?!背鹣萆n白的臉,上前幾步,含淚看住了昭陽帝。 他依舊那樣高大英俊,可是臉上卻沒了曾經(jīng)對自己的那般溫柔。 看見昭陽帝那張沉默的臉,楚妃只覺得心如刀割,不論她心底想要做什么,可是總是懷著一種奢望,奢望昭陽帝不會對自己這樣絕情??墒钱斦殃柕劾渚拿佳壅宫F(xiàn)在她的面前,她又什么都不想說了。 “你看起來身子不好,怎么不多在宮中靜養(yǎng)?”昭陽帝說這話兒,一半兒是為了楚妃的安泰,另一半兒就是希望楚妃好好兒養(yǎng)病最近都不要出來礙眼了。楚妃與他做了十幾年的枕邊人,哪里聽不出這個,聽見了就微微晃了晃身子。 “陛下不愿見我?!”她尖銳地問道。 “阿楚……”昭陽帝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疲憊地問道,“咱們能不能安生地過日子?” “安生地過日子?什么叫安生?”楚妃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陛下喚我阿楚,可是卻喚貴妃宜華。阿楚有很多個,可是宜華卻只有一個,是不是?”以姓氏稱呼,哪怕再親昵,可是楚妃也覺得不及貴妃??梢詥景⒊暮芏啵踔脸掖笮〗愣伎梢员粏咀霭⒊?。 可是貴妃的宜華,卻是獨一無二的。 從前楚妃不在意這個,然而如今只聽見這一句就覺得受不了了。 “你不要無理取鬧,”昭陽帝就覺得胃疼了。 從前善解人意,詩情畫意的楚妃,怎么變成了這樣尖銳的模樣? “貴妃無理取鬧的時候,您愛得不行,輪到了我了,您就厭棄了?” 昭貴妃那都不是無理取鬧了,那簡直就是跋扈霸道,可是卻依舊被昭陽帝小心翼翼地捧著護著。 楚妃這么多年,努力做善解人意的女子,可是只說了一句過分的話,就被這樣指責。 不惱火才叫見了鬼。 她今日只穿了一件陳舊的宮裝,臉上也并未涂抹厚重的胭脂,此刻一落淚,還帶著幾分清雅,仿若梨花帶雨??墒钦殃柕蹍s沒有心思看這些,他只拿眼睛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想到或許昭貴妃會等著自己用膳,還仿佛餓了,就皺了皺眉。 “你見朕,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想見見陛下,見見我心愛的男人,難道陛下都不愿意么?” 楚妃帶著幾分哀婉的控訴,叫昭陽帝心里生不出柔情了。他輕嘆了一聲,倦怠地靠在龍椅上,見楚妃緩緩走到自己的面前,伸了伸手淡淡地說道,“你身上有香氣?!背袢湛雌饋硎稚n白,可是身上卻帶著自己曾經(jīng)最沉迷的香氣。 那是清荷的香,是他曾經(jīng)最喜歡的香氣,曾經(jīng)覺得楚妃如同清荷一般動人柔弱。 當然,作為楚妃的老對頭,昭貴妃也知道這種香。 叫昭貴妃知道他見了楚妃那還了得??? 還不攆他去睡書房? “陛下嫌棄臣妾?”楚妃見昭陽帝緊張地伸手叫自己站得遠了些,頓時就含淚問道。 她的一滴眼淚落下來,有些黯淡的美目執(zhí)著地看著昭陽帝。 “阿楚,朕跟你說句實話?!币娝袢找欢ㄒ獑杺€明白,昭陽帝也不愿楚妃依舊懷抱著什么希望,日后再做出什么令趙皇后不能容忍的事兒來。他給不了她更多的愛,可是還是希望她能夠安穩(wěn)地活著。 哪怕是在趙皇后的手中卑躬屈膝地活著。 “什么實話?比起我,陛下更喜貴妃的實話么?”楚妃犀利地問道。 昭陽帝的眼角猛地一跳。 “既然你都知道,那朕就不必對你多說?!彼沽舜寡劬?,聲音有些冷淡地說道,“阿楚,朕已經(jīng)寵了你很多年,從未虧欠過你,你也不必露出朕是負心漢的表情?!彼等话l(fā)現(xiàn),原來這些本以為會很難說出口的話,對曾經(jīng)心愛的女子說起,并沒有什么困難的。 “難道陛下不是么?”楚妃身子晃了晃,尖銳地問道。 “朕對你足夠好了。古往今來,誰家帝王不是三宮六院,不是新寵舊愛?朕這些年對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边@做皇帝的,誰不是三千粉黛,昭陽帝比起那些有了新歡就拋棄舊愛的,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了。 “有數(shù)?陛下既有了我,卻又去寵了貴妃,對得起我么?!”這是楚妃藏在心底十幾年的話,她一直憋著,一直忍著不要說出口,可是在看到昭陽帝對自己這樣無情,她到底忍不住了,流著淚質(zhì)問道,“當初陛下是怎么跟我說的?此生只愛我一個,哪怕委屈我為妃,可是永遠不叫我吃委屈?!?/br> 她當年與他那樣深愛的時候,他什么都愿意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