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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將狗攆回了狗棚了,將她迎進(jìn)了屋中。 她是空著手來的,又是半夜里上門,再加上她裙裾上染著點點猩紅,屋主大致也猜到了些什么,便問了一句:“姑娘,可是遇到劫道的了?” 問完,又覺得這問題可笑,劫道的哪有放著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不劫,反而劫走驢子的道理,當(dāng)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山里人常年燒柴火,屋中正燒著一大堆柴火,火坑邊上烤著山芋蛋和紅薯,孩子們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去睡下了,只有一老兩少三個人,圍坐在火坑邊上,正在掰秋收的苞米。 方霏猶豫了一下,才回道:“不是劫道的,是遇到了毒蛇……”說完,從袖中取出適才從毛驢脖子上解下來的鈴鐺,將它交還給男主人。 男主人有些尷尬,女主人卻已經(jīng)別開頭去,只有一個掉了牙的老太太正專心致志地掰著手中的苞米棒子,不知道是失聰了,還是壓根兒不關(guān)心此事。 方霏也有些過意不去,立馬從隨身的錦袋中掏了一錠銀子出來,雙手遞到女主人手里,反手握住,誠懇地解釋道:“大嬸兒,你們山里人實在,好心借我驢子,我沒將它帶回來,實在是過意不去,這些銀子你收著,拿去另買一頭吧?!?/br> 女主人連忙推辭,“不不,這也太多了些,買幾十頭驢子都夠用的了,你用不著陪這么多。”說完,就反手將銀子往方霏手里推。 男主人也跟著推辭,執(zhí)意不肯手下銀子。 方霏從不喜歡欠人情,逼得沒了辦法,只好撩起衣擺,作勢要跪下去的樣子,又勸了好久,主人家才勉強(qiáng)肯收下一半。 一整個下午沒吃東西,晚上又連夜趕路,方霏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女主人見了,忙鉆進(jìn)廚房中要去煮飯,方霏攔不住,也確實有些餓了,便在火坑邊上坐下來,幫著主人家掰苞米粒。 吃完東西,又閑聊了一陣子,才各歇下了。 她是屬于骨架小的那一類,一整天走下來,躺倒床上雙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仰面躺在外屋里頭的炕上,連翻身都很艱難。 這一夜,她夢到了許多幼時的事,夜里睜眼醒來,心頭一片清明,再睡不著了。 陳譽(yù)說的對,當(dāng)年祖父血濺當(dāng)場前,是進(jìn)宮面了圣的,回來后,祖父便將父親喊到了書房里,關(guān)起門來說了很久的話,出來時,兩人面色都很凝重。 再后來,祖父以死明志,撞死在方家正堂前的柱子上,圣上格外開恩,繞過了原本判了滿門抄斬的方家血脈,還準(zhǔn)許父親護(hù)送祖父的靈柩落葉歸根。 祖父的尸首離開京城時,確實是裝在壽材里的,約摸過了一兩天的樣子,父親就悄悄的讓人將祖父的尸首燒了,帶上骨灰和母親以及年幼的方裴和她,連夜離開了圣上派來護(hù)送祖父靈柩的隊伍。 她打小便沒吃過什么苦頭,養(yǎng)在深閨里,離開隊伍后的日子,便是苦難開始的日子,每日要晝夜不停的趕路,連客棧也不敢去借宿,都是住在荒郊野外。 如此走走停停的反復(fù)半年多,母親病死中途,父親身體也每況越下,迫不得已的,才逼著在方家村里娶了個寡婦做續(xù)弦,將兒女的戶籍上在了田氏家的戶籍中,爾后便撒手人寰。 這一路陪著方家風(fēng)風(fēng)雨雨走過來的人,如今只剩下了方耿一個,若這其中真有隱情,恐怕方耿就是唯一的知情人,而父親什么都沒告訴自己個方裴,興許只是為了保護(hù)她們姐弟二人。L ☆、098 退一步 方霏離開的第二一日,陸尚書帶著家中嫡幼女陸思琪來到了趙家,前來祭拜已故的趙太爺,對未能趕在出殯前上門祭奠一事深表遺憾。 祭拜完畢后,父女二人又去宜寧堂探望了久病不愈的老祖宗,說了幾句客套話后,便退了出去。 大老爺領(lǐng)著陸尚書去了前院,家中男丁作陪,就連這陣子一直稱病的二老爺也從縣衙趕了過來,可謂是做得面面俱到,讓人挑不出毛病來。陸思琪則由宋大奶奶招待。 陸思琪隨著父親登門時,一眼便認(rèn)出了出門恭候客人上門的宋大奶奶,當(dāng)即便滿心歡喜地奔過來,上前福了一福,乖巧地喊道:“趙大伯母安好?!?/br> 這姑娘生著一張討喜的瓜子臉,挺直的鼻梁下,長著一張小巧的櫻唇,說起話來聲音甜膩,跟嘴上抹了蜜似的,膚白貌美,又懂禮儀,知進(jìn)退,宋大奶奶歡喜得不得了。 從宜寧堂出來后,宋大奶奶便將陸思琪帶到了桐華院招待,又讓人將二姑娘與三姑娘都找了過來做陪。 二姑娘仍舊是一副淡漠的性子,見了誰都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唯獨與人談?wù)撈鹪娢臅r,才能見到她熱情似火的那一面。 三姑娘即將出嫁,這幾日正忙著收拾自己的東西,加上夫家給足了她面子,她也樂得開心,正沉淪在即將嫁做人婦的喜悅中,見誰都和顏悅色的,不知道等她嫁到周家后,這份喜悅還能持續(xù)多久。 到了中午,父女二人被挽留下來用午膳,陸尚書在前院由大老爺二老爺一行人陪著。陸思琪則由宋大奶奶招待。 趙榮昭被人喊到了母親的院子中,一進(jìn)院子,就見到穿著鵝黃紗裙的陸思琪正和家中的兩位庶妹相談甚歡,其樂融融。 早上匆忙掃了彼此一眼,他隨著父親站在人群中,并不是很顯眼,陸思琪卻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見了他進(jìn)來。反客為主地道:“趙家大哥,傻站在門口做什么?進(jìn)來坐呀!” 二姑娘與三姑娘聽了,樂得直捂著肚子笑。 趙榮昭有些尷尬。抬手摸了摸后腦勺,笑道:“陸小姐……” 話還未完,便被人打斷,陸思琪噘著嘴。不悅地道:“趙家大哥,你小時候可不是這么喊我的。非要這么生分的話,那我也不好再喊你趙大哥了,得改口喊你趙大公子才行了?!?/br> “別……你還是喊趙大哥吧,思琪meimei?!壁w榮昭趕緊求饒。笑著走進(jìn)三人,好奇地問道:“在討論什么呢,看你們說得熱火朝天的。在外面的回廊上就聽見聲音了?!?/br> 陸思琪的父親曾拜在趙太爺門下,算是趙太爺?shù)拈T生。陸思琪與趙榮昭是同輩的孩子,年齡又相仿,兩家來玩走動時,多半都會帶著家中的孩子,兩人打小就熟稔,長大后天各一方才生分起來。 不過陸思琪的性子樂觀開朗,見誰都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再加上又是童年玩伴,幾句話的功夫,便讓大家熟稔起來。 午時已過,宋大奶奶命人在桐華院正廳中擺了酒席招待陸思琪,特意將兒子叫回來,也是為了讓他作陪。 早前宋大奶奶便提起過想和陸家聯(lián)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