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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曼司原以為大不了就是嚴(yán)刑拷打,咬咬牙也就熬過去了。豈料倒并沒有,只是把他投入掖庭之中,每日里雞鳴即起,三更才睡。早晌刷夜壺,過午洗衣,晚上還得做針線。一天下來,直累的人站不直腰。 累還不算,不肯做,打;做的不精細,打;做的量不夠,打;做活時的態(tài)度不好,打......其實光打烏曼司也不怕,終究方錦安沒要他的命,她們不敢把她打死。奈何打完了還不給飯吃,不給飯不說,還叫頭頂裝滿熱水的碗、筆管挺直的站著,不許睡覺。幾個時辰下來,動都不會動了——烏曼司從沒想到挨餓罰站會是這么一件恐怖的事兒,遠比打難受百倍! 好不容易習(xí)慣了夜壺的惡心,身體適應(yīng)了洗衣的強度,雙手刺滿了血窟窿總算能像模像樣捏的住繡花針了,烏曼司還得意洋洋的想,看你們能耐我何!豈料今日起來,便覺腹中猶如刀劈槍攪,痛的他滿頭大汗幾乎站不起身來。拉開被褥一看,身下已然血腥一片,烏曼司以為方錦安終于下手了,吾命休矣。 “終究還是沒能完成祖先的遺愿啊......”他兩眼空茫,喃喃自語:“不甘心哪,我這短短的一生,只為了這一件事而活。我付出自己的一切,放棄自己的人生。我熟悉方家的事情,更勝過自己的族群。我了解方錦安,更勝過自己。沒有朋友,舍棄親人,沒有自己的意愿,更勿論未來......可還是失敗了,不甘心啊......可以轉(zhuǎn)告方錦安嗎,請在我死后,把我葬回祖先的故地。其實我生前一直輾轉(zhuǎn)各地,都沒有怎么去過那里。但是無論如何,死后,讓我歸于他們的懷抱吧......” “不過是癸水來了,死不了?!眿邒叩ǘ肋~的一聲,打消了他的滿心悲愴:“啊?” 接下來她們?nèi)硪粭l有系帶的布袋,叫他夾入股間,又告訴他清洗、更換里面的草木灰之事。烏曼司目瞪口呆:竟還有如此cao作!不不,重要的是女人好可怕,流血成這個樣子還死不了,怪不得他殺不了方錦安! 烏曼司這東想西想的,又迷迷糊糊小睡了一會兒,突然被吱呀的開門聲驚醒。 烏曼司原以為是那兩個嬤嬤過來了。她們原說了這兩天這特殊日子,他可以躺著歇息,不去勞作,難不成反悔了?然睜眼抬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來的并不是那兩個嬤嬤,而是一個獐頭鼠目的太監(jiān)。這太監(jiān)烏曼司知道,掌管著宮中上下夜壺的搜集、清洗、分發(fā)之事。其為人秉性也像他管的這事兒一般,臭不可聞,故而掖庭上下暗地里都喚他大夜壺。烏曼司刷夜壺的時候沒少受他折辱,故而見了他便生理性反胃。他來這兒作甚?難不成是提他回去刷夜壺的? 正思忖間這大夜壺已摸到了床邊。一股細微,卻比夜壺更惡心數(shù)倍的腥臊之味從他身上散出。烏曼司只感覺胃中如水起沸,幾翻滾至喉頭。 大夜壺見她不說話,只以為她怕了,因此趾高氣揚道:“你這蹄子,今日如何在這里偷懶?是皮兒癢癢了,想挨鞭子了么?” 烏曼司堅強地與腹中胃水戰(zhàn)斗著,只忍的臉色蒼白,汗出如漿。 大夜壺突然又嘿嘿一笑:“看來是真病了,哎喲這小可憐樣兒,真讓公公我心疼。”說著就伸手向烏曼司臉上狠狠一捏。烏曼司神思恍惚的,竟讓他得了手。他那手陰冷濕滑,如蛇般的觸感,烏曼司只覺著渾身汗毛炸起,下意識的一拳往他臉上揮去。 然他人難受,這手上也虛弱無力。非但沒有揍著他,反讓這大夜壺乘機抓住手腕:“嘖嘖,這小手小胳膊的,也想和公公我擰?我勸你,識點相罷,不然有你的苦頭吃!”說著就勢一扯,把烏曼司拉倒床上,他急不可耐地便了上來,揉捏撕扯他胸前:“好乖乖,讓公公疼你......” 蒼天啊,這死太監(jiān)沒閹干凈嗎?我眼再閹他一萬次一萬次??!沒有人能夠知道烏曼司此刻的心情:惡心、悲憤、羞辱......身為本族最崇高圣潔的存在,被一個骯臟的閹人壓在身底下□□毫無還手之力...... “大夜壺,你好大的膽子!” 好在兩個嬤嬤終于回來了,一把把大夜壺拉開,復(fù)又一個大嘴巴子扇到地上:“來人!你們都是死人嗎?怎么看的門?把這閹奴拉下去,重重處罰!” 終于能夠呼吸了,烏曼司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告訴方錦安,我認(rèn)輸,讓我死的痛快一點!”膽汁都要吐出來了,他怒吼道。 第80章 大結(jié)局 烏曼司很快就見到了方錦安。 除方錦安外,還有兩個他沒有想到的人。 皇甫極的夫人錢釧兒, 和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女兒。 這是硬的來完了, 上軟的, 想用她們動搖自己的心志, 讓自己乖乖為其所用嗎。烏曼司琢磨著, 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不必說, 方錦安這般大費周章的,不過是想讓他給她治病,助她順利分娩。只是他敢應(yīng),但她敢用嗎? “小烏子, 怎地見了你師娘也不知道問候?”方錦安果然和顏悅色。 烏曼司昂著頭不言不語。 方錦安倒也不惱,反對他招招手:“來,過來看看你的小師妹?!?/br> 烏曼司本還想不理來著, 但聽到那嬰兒咿呀之聲, 鬼使神差的, 他走了過去。 才剛滿月,小小的嬰兒還沒長開, 并不好看。不過還是能看出眉眼間與皇甫極非常像,有一股傻傻的天真。 “習(xí)慣了死亡,很久沒見過新生了吧。”方錦安又道。 烏曼司原本柔和了兩分的目光頓時又變的冷硬:“我即為君侯手下敗將,要殺要剮,悉隨尊便,無需廢話?!?/br> “我只是有些感慨,”方錦安笑笑:“曾幾何時, 黑石族是何等的強大,北疆上下無不俯首與你們的彎刀之下。而到如今,眼見著只剩下你一個男丁,且你也要死了,這世上再無黑石族的新生與未來。世事之變幻莫測,無過如此了?!?/br> “變幻撥測?還不是拜你方家所賜?”烏曼司冷笑道:“我和我的族人們,將會在天上等著你。君侯心里想必也清楚吧,你的身體在一天比一天虛弱,方家的血脈,也無法再迎來新生!” 方錦安竟毫不動氣,反俏皮地抬手點點烏曼司的額頭:“狹隘,太狹隘了。在我看來,我們方家早已迎來新生,不,是永生?!?/br> 她豪邁地一揮手:“你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