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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兩天一直咬緊牙關(guān)不開口的鴻明終于說話了。 “如你所想,本王從太子手下,把你娘弄了過來?!泵C王冷笑道:“放心,本王不會像太子那般不擇手段,拿個老婦人當(dāng)人質(zhì)威脅于你。只是你沒了后顧之憂,總該開口了吧?本王答應(yīng)你,會保你母殘生平安?!?/br> 如何不是威脅,這些皇子們,一個兩個哪個是省油的燈!“好,貧道認(rèn)了便是,是太子指使貧道加害兩位殿下?!兵櫭鬣皣@道。 不曾想肅王靜靜看了他:“那太子指使你,以獻(xiàn)丹之名謀害皇上的事兒呢?” 他,他如何會得知此事! ...... 從回憶中醒過神來,鴻明長嘆一聲,匍匐于地:“貧道萬死!貧道認(rèn)罪,貧道實(shí)是受人指使,加害太子妃娘娘,與肅王殿下!” “受何人指使?”崇元帝淡淡道。 “正是,正是受太子殿下指使!”鴻明眼一閉心一橫道。 “混賬東西!”一聲怒喝響起,是太子回來了。 他步下生風(fēng)地走進(jìn)大殿,目光掃過崇元帝身邊的方錦安,與不遠(yuǎn)處的李憶,目中閃過一絲陰鷙。隨即急急跪倒:“父皇,此等污蔑之詞如何能聽!” 崇元帝只淡淡掃了他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這反倒讓李憫心中一驚:他熟諳崇元帝性子,若是他此時氣怒,那并不打緊。反是這樣的不動聲色,才最可怕。 “把那骯臟東西拿過來?!背缭鄯愿赖?。 德生指揮著太監(jiān)們,小心翼翼地端來一個鐵鼎,李憫一看,里面數(shù)條猙獰可怖的蟲子糾纏撕咬。“這,這是怎么回事?宮中怎會出現(xiàn)此等惡物?”李憫驚疑道。 崇元帝卻不答,只指了鴻明道:“給朕塞進(jìn)他肚子里去!”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鴻明雖存了把惡行盡數(shù)道出的心,卻沒想到崇元帝已然發(fā)現(xiàn)這蠱蟲之事。因此一見之下,肝膽俱裂,整個人徹底垮了。他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讓李憶滿意,以保住自己母親。因此他急急叫嚷:“是太子命貧道做的,都是太子命貧道做的!——貧道有證據(jù)!” 他有證據(jù)?李憫速速把與他的往來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不,他不會有證據(jù),孤絕對沒留下能讓人抓住把柄的書函或是信物! “你倒說了聽聽?!孤問心無愧!”因此他作了一幅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正氣模樣,鎮(zhèn)定道。 “讓他說?!背缭蹞]退宮人們。 “陛下知道,貧道原不過是一籍籍無名之人,是陛下微服私巡,偶遇貧道,與貧道論法,自此青睞有加。”鴻明苦笑道:“其實(shí)那次偶遇,何嘗是偶遇,是太子殿下事前找到了貧道,把陛下的行蹤與一概喜惡告知貧道,籌謀了這一場偶遇!——陛下那日是經(jīng)朱雀門出城,過福音寺、滴水巖,然后在鶴鳴軒遇見的貧道,可是?” 分毫不差。如不是事先籌謀,他怎會得知自己當(dāng)日行程。崇元帝看一眼太子強(qiáng)撐的面色,道:“無須拉扯這些,只說你謀害朕這事,你說是太子指使的證據(jù)何在?” “貧道并不會煉丹。”鴻明泣道:“丹藥里的蟲子,是太子拿于貧道的,交代貧道裹進(jìn)去!” 李憫到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鼎中惡蟲竟是自己交與他那蟲種,只是沒想到長開了竟這般猙獰!自己之前還大意碰觸過......他心中打個冷戰(zhàn) 然而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好一個血口噴人,還是那句話,你所謂的證據(jù)何在?” 鴻明顫巍巍直起身來,指了李憫腰間:“在殿下的腰間荷包中,有一把鑰匙,拿這鑰匙,能夠打開陛下寢殿東墻后的密室,蟲種,就藏在那密室之中!” 此話一出,李憫終于白了臉色:他,他如何會知曉此事?分明自己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 他并未留意到一邊的李憶,此時目光動了動:前世身亡之后,魂魄糾纏不散的那些痛苦日子,倒是讓他看到了很多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安安:一不小心整了個大的...... 反擊(二) 不見天日的密室被打開,除了蟲種,更多見不得人的東西被呈至御前。 崇元帝檢看著,面色越來越陰沉。而李憫,在起初的驚慌過后,反倒迅速平靜了下來,面上一派麻木不仁之色。 “你們都出去,朕要和太子單獨(dú)說話?!遍L久的沉默之后,崇元帝發(fā)話道。 待眾人退下,崇元帝慢慢起身,走到李憫身邊,一腳把李憫踹出三五步遠(yuǎn)。 李憫好一陣才爬起來,咳嗽一聲,口中已流出了血。 而崇元帝緊走兩步到他身邊,又是一腳踢在他腿彎上,讓他復(fù)跪倒在地上。 “豬狗不如的東西!”氣怒之下,崇元帝的嗓子都破了音:“你的一切,皆是朕賜于你,你還有什么不滿足?你就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朕去死?你就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大位?朕,是生你養(yǎng)你的親爹??!” 邊說著,邊又狠狠幾腳跺在李憫脊梁上,那架勢,恨不得將李憫脊背跺斷似的。 李憫反倒硬扛了這幾下,動也不動。 崇元帝到底上了點(diǎn)年紀(jì),大怒之下一時竟覺著力不從心,不得不扶住一邊柱子大口喘息。 “父皇可知,那丹中邪蟲是為何物?”李憫這才慢慢開了口:“兒臣告訴父皇,那叫蠱蟲。南疆的巫女,從山林中采集來諸多惡蟲,置于一鼎中,以秘藥驅(qū)使,使它們相互殘殺,彼此噬吃,存活到最后的一條,才成為蠱蟲?!?/br> 他轉(zhuǎn)眸,盯住了崇元帝:“父皇聽了,是不是覺著很耳熟???我和你其他的兒子們,不正是這樣被你對待的嗎,是你驅(qū)使著我們爭斗不休,扔掉自己的良心,毀滅所有的希望,變成你所謂的豬狗不如的東西——這難道正是你想要的嗎?我就是父皇你親手炮制的蠱啊,所以,我請父皇你親自嘗一嘗這蠱蟲的滋味,父皇又有什么可動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