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底：他乃玄武王的人，在玄武王麾下，從火長、隊(duì)長，再到營指揮使，一路提拔，絕對的嫡系，就像方志榮在忠義侯父子手下一樣。正要重用的時候，忽然就被抽調(diào)到京城，編入龍禁衛(wèi)，守護(hù)皇城。兩年后，這批龍禁衛(wèi)打散，他沒有回到邊疆，而是經(jīng)吏部調(diào)配，去云州地方禁軍中任副將軍。牛將軍死后，才來了青華府接任將軍一職。

    官場上，很多人像黃知府一樣，練得一手好推磨功夫。閻將軍之前也是不作為，不過比黃知府做的高明，不像黃知府那么明顯。他初來乍到，剛接手，李荊山便來了，查這查那，他只有配合的份。然后，王亨來了，發(fā)號施令，他依然只有配合的份兒。在李荊山和王亨面前，他都很配合。配合是沒問題，一旦問他意見，他便閉嘴。也不知這是他自己的為官之道，還是受了玄武王父子的指令。

    可是，這才幾天工夫，他便裝不下去了。王亨儼然成了徽州這支地方禁軍真正的將軍、將軍府的主人。他再裝的話，等王亨查完這案子，這將軍一職將被方智榮所取代。他毫不懷疑王亨會在靖康帝面前進(jìn)言，貶黜他。

    所以，他做出選擇了：今兒一大早，他便親自站在大門口迎客，對客人做第一層篩選把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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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1章 香囊和酒

    林子明和耿忠不敢抗議——議事堂外的龍禁衛(wèi)戒備森嚴(yán)，駐地炮樓上黑森森的炮口對準(zhǔn)這邊——于是隨從都留下了，閻將軍吩咐禁軍，帶他們往專門的院落安置。

    第二道把關(guān)是龍禁衛(wèi)營指揮使白驍。

    白驍站在臺階下，盯著屬下“迎客”：先驗(yàn)看每個客人手中的請柬；驗(yàn)看無誤后，再檢查身上，將利器收了；最后每人發(fā)了一個香囊。

    香囊的式樣分幾等：

    最精致的發(fā)給耿忠、林子明、方磊、嚴(yán)楚瑜等人。

    次一等的發(fā)給李荊山、黃知府、各縣縣令等人。

    最末等的發(fā)給青華府的地方豪紳。

    耿忠等接了香囊，神情困惑。

    皇甫仁在議事堂門口迎客，皇甫仁伸手向眾客道：“請進(jìn)——這香囊要佩戴好，是欽差大人的心意。”

    耿忠等人聽了心一凜。

    唯獨(dú)林子明順手系在了腰間。

    見此情形，耿忠等人也都系了。

    皇甫仁只說了這么一句就微笑著去迎接后面的客人了，并不管他們戴與不戴，也不強(qiáng)迫他們戴。

    林子明走到梁心銘身邊，對她笑道：“送香囊是梁縣令的主意嗎？樣式倒是不錯，繡工也不錯。”

    梁心銘意味深長道：“林二爺喜歡就好?？梢宕骱昧耍瑒e弄丟了才好。”說著目光一晃而過，落在耿忠臉上。

    耿忠笑容明顯一僵。

    梁心銘笑意更深了。

    林子明道：“怎敢丟呢。欽差大人送的，必定是好東西，若是丟了，吃虧的也是自己。”

    梁心銘不置可否，只伸手道：“請——”微微傾斜的身形，伸出的修長手指，動作十分的優(yōu)雅。有些衣裳抬人，有些人抬衣裳，這牛屎綠的官服一般人穿都很難看，但是梁心銘穿在身上卻風(fēng)采燦然，叫人目光轉(zhuǎn)不開。

    林子明凝目看了她好一會，欣賞她這優(yōu)雅，仿佛昨天的事沒發(fā)生般，絲毫不再擔(dān)心林千梓。

    梁心銘很納罕：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不會看破了她的謊言吧？或者，他斂藏了真實(shí)的情緒？不論是哪一種，他都給她深不可測的感覺。她暗自提醒自己，切不可大意，這世界藏龍臥虎，絕不可小瞧了對手。

    她又催他進(jìn)去，自己要迎客，可沒工夫陪他站這嘮。

    林子明便先進(jìn)去了。

    然后是李荊山，和女婿王諒聯(lián)袂而來。

    再然后是嚴(yán)楚瑜和嚴(yán)老爺嚴(yán)大爺一行人。

    再然后是方磊和青華府方家本家爺們……

    梁心銘過濾般，含笑迎進(jìn)一個又一個客人，有官有商。她雖有氣度，卻也不會謙遜至此，之所以站在這，一是做給人看，二是看來人。

    看來人什么呢？

    自然有些門道。

    王亨再廣撒請?zhí)?，也不可能將不入流的小官給請來，總要上得了臺面。如黃知府，還有青華府下轄幾個縣的縣令都趕來了，再就是府衙和縣衙內(nèi)有品級的屬官。

    那些沒品級的胥吏和班頭衙役雖然職位低，平日里辦事卻要靠他們，其中不乏心腹，也都跟著主官來了，一是幫著打點(diǎn)支應(yīng)事務(wù)，二來跟著長長見識。他們不能進(jìn)議事廳，就在外面候著。有些人臉上全是好奇，有些人神情警惕，還有人不動聲色地四處察看，或者四處與人寒暄交結(jié)。

    這么一來，陣仗越發(fā)大了。

    梁心銘看了一會就準(zhǔn)備走。

    內(nèi)院女眷也來得差不多了。

    男人好弄權(quán)謀，女人愛耍心計(jì)，來了這么多女人，只要有那么幾個七竅玲瓏心，恐怕就能唱大戲。

    她怕惠娘駕馭不住。

    她交給惠娘的任務(wù)并不多，但這么大一場宴會，萬一中間出點(diǎn)變故，會打亂整個計(jì)劃的。

    說是盛宴，但是既沒請戲班子和說書的，也沒有找些秦樓楚館的歌舞女子來作陪，只是吃酒宴。

    王亨辦這場盛宴的目的是為了查案，請戲班子的話，來的人越發(fā)雜了，不是自找麻煩么。再者，找些女人來，他又不會染指，回頭還讓梁心銘不高興。

    他人雖坐在堂上，卻牽掛梁心銘的去留，一面將來客盡收眼底，一面不忘讓一安去看梁心銘走了沒有。

    一安便借傳話跑出去幾趟，每趟回來都對他輕輕搖頭。

    他微微皺眉，看看堂下都快坐滿了，便示意一安“上酒”。于是一安帶著雙喜三元四順等人，各執(zhí)一銀壺，下堂挨個地幫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