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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由金絲楠木做梁做柱,建成的楠木廳。嘖嘖嘖!” 阿俏還未走進與歸堂,就聽見這聲贊嘆。 這個聲音,她確實是聽過的。 阿俏輕聲叩門,將與歸堂的側(cè)門推開一條縫,低低地喚了一聲:“祖父!” 阮正源樂呵呵地笑了一聲,道:“阿俏啊,進來吧!” 阿俏當即低著頭,無聲無息地推開門,緩步邁入堂中,先向廳內(nèi)的人行了禮,這才抬頭看:與歸堂里,包括阮正源在內(nèi),一共坐了三人。剛才說話的那人,她曾經(jīng)在與寇珍聯(lián)手主持的那一出“燒尾宴”上見過:鄰省的機要秘書何文山。 “何先生您好!” 何文山見她認得出自己,忍不住微笑,指著坐在身旁的人說:“阮小姐毋須多禮,這位是白先生。” 阿俏一樣躬身行禮,抬起頭并不避忌地打量一眼這白先生。 這位白先生約摸五十上下的年紀,四方面孔,相貌端嚴,額頭與眼角俱有皺紋,但是發(fā)色漆黑,蓄著短須,穿一身藏青色的便服,坐著的時候腰桿挺得筆直,看起來斯文而精神,眼神卻十分威嚴。 這位白先生見她進來,也一直打量著她,待阿俏行過禮之后,轉(zhuǎn)頭向何文山隨意笑道:“我說的,果然不錯吧!” 何文山便訕訕地點頭。 阮正源沖阿俏說:“這位白先生,適才與何先生在一起,路過阮家門口,正巧遇見祖父。白先生好奇院內(nèi)正在烹制什么美味佳肴,祖父這才有幸將兩位請進‘與歸堂’。適才白先生曾斷言,說正在后廚烹制菜肴的,定當是位正值妙齡的女子,何先生不信,這才命祖父將你請出來相見的?!?/br> 阿俏不答話,再度往后退了一步,沖面前兩人點頭致意。 她心下了然,這個白先生不曉得是什么來頭,但是何文山的表現(xiàn)應該是裝的。這何文山早先在醉仙居曾經(jīng)見過她,知道那“燒尾席”是她與旁人一道主理的。沒理由到了阮家門口,還不肯信是她在下廚烹飪的道理。 所以這個何文山,應該是變相在討這“白先生”的歡心而已。 她立時記起何文山是鄰省大帥任伯和的機要秘書任帥在這省城里微服走動,化名“白先生”,這也說得通。 只聽這位“白先生”開口向何文山解釋,說:“這是個燉菜的香味兒,若是尋常人家,燉菜之類耗辰光不耗力氣的菜式,多是女子所做??蛇@阮府上的燉菜香味兒里,除卻女子常見的精細之外,用料更見新鮮大膽,該是年輕人銳意嘗鮮,所以我便斗膽一猜,猜這是個年輕姑娘主理的菜式。原本沒有把握的,沒想到卻真是如此,而且還是這樣一位明艷照人的姑娘?!?/br> 白先生這話說起來,像是由衷贊嘆,倒也不帶任何別的意思,說畢拊掌而笑,沖阮正源說:“還望阮老先生莫要怪我們叨擾才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何文山一對小眼睛,眼神就在阿俏臉上骨碌碌地打轉(zhuǎn)。 “阿俏,祖父陪白先生在這里小酌兩杯,說說話,你且去取些下酒之物,取些花生來就好?!?/br> 阿俏大約覺得何文山眼神討厭,一聽阮正源這么說,立即點點頭,應了聲是,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豈料她前腳剛出門,后腳這白先生就已經(jīng)冷下了臉,輕輕地搖搖頭,說:“時下的年輕人啊,剛剛贊過她精細的,沒想到卻不經(jīng)夸?!?/br> “白先生,閣下的意思說?”阮老爺子支起耳朵。 “白先生的意思大約是,花生之類的下酒之物,也分口味與做法,有煮的、炸的、炒的。令孫女只應了一聲便去了,怎也不過問一句來人的口味?!焙挝纳綄⑸砼浴鞍紫壬钡男乃济靡磺宥?。 “您說的原來是這個,”阮正源立時釋懷地笑了,“這個請您放心,‘有朋自遠方來’,阮家絕不敢怠慢每一位坐在與歸堂里的客人。您且稍待,便知就里。” 白先生與何文山見阮正源如此說,各自對視一眼,對阮家即將奉上的佐酒之物頓感好奇。 少時阿俏進來,手中托著一只尺許長的黑底紅漆漆盒,送到白何兩人面前,輕輕揭了盒蓋。 白先生與何文山兩人一探頭,見里面橫三豎四,總共十二只淺格,里面各式各樣,一共盛了十二樣不同的,全是花生。 第121章 阿俏奉上一只黑底紅漆的漆盒,小心揭開,只見漆盒里的每一格里都淺淺地盛著花生十二種完全不同樣的花生,有油炸的、有和著椒鹽炒的、有煮熟之后鹵的……除了咸口的之外,還有兩種是甜口的,外面各自裹著一層不同口味的糖衣。 阿俏細聲細氣地向來客解釋:“這兩種是甜口的,味道分別是桂花糖衣和奶油糖衣,配酒恐怕不合適,但是二位飲酒前后嘗一嘗,倒也是可口的……這三味不鹵花生都有不同程度的辣味,而這一味炒制的則是加了辣椒、芝麻和花椒一起炒制的,所有的十二味中,以這味的味道最為猛烈。您二位若是不喜食辣,請千萬避開這一味?!?/br> 她輕聲細語,瞬時將這十二味的花生全解說完了,轉(zhuǎn)身就去將阮家家仆事先送來的酒壺與酒盅一起送了上來。 白先生兀自盯著那十二味花生發(fā)呆,怔了片刻抬頭問阿俏:“阮小姐,請問,貴府招待來賓,都是這樣的么?” 阿俏點點頭,應道:“有朋自遠方來,兩位是祖父的客人,阮家自然要盡量照顧兩位的口味。若是您在此之外,還想品嘗什么口味的花生,或是其他味道的下酒小菜,請您盡管吩咐?!?/br> 她知道由何文山陪伴的這位“白先生”非富即貴,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那位微服來到本省的任大帥。有這樣一位大人物在,她只能盡量配合祖父,盡量不得罪來人,也盡量不讓來人將阮家看得太輕了。 果然白先生點點頭:“你這小姑娘口氣倒不小,感情憑這十二味,你能將天底下花生的口味一網(wǎng)打盡了?!?/br> 阿俏立即接口:“要一網(wǎng)打盡也真還不至于。我做的這十二味,至少能涵蓋九成的不同口味,若是我做十六味,大約能含九成五的口味,但越往下越難,我做二十味,恐怕也只含九成六的口味,以此類推……所以我就偷了個懶,只求能含九成口味便滿足了。若是閣下的口味不巧在這九成之外,那我再給您單獨另做?!?/br> 白先生聽見阿俏這一番說辭,伸手取了一枚椒鹽炒的花生嘗了,只覺又脆又香,頓時點頭嘆道:“阮小姐,就這樣你竟然還自謙,說只涵蓋了九成的口味……這樣一來,我對你后廚灶上正燉著的菜式更感興趣了?!?/br> 阿俏此前曾聽說白先生與何文山兩個是被她灶上燉著的獅子頭的香味引進來的。她原本以為這話只是客套,沒行到竟然真是這樣的。 “先生謬贊了,只是……好教先生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