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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等回過神來,已是落了下風。 二人立于竹梢之上,隨著竹子上下起伏微微伏動,而碧玲手中的劍,已正對準了赤赪的胸前。 “好了不鬧了。”赤赪攤開修長五指放在肩旁,無奈道,“再說了,你也沒有吃虧呀,我那一身毛全拿來給你暖被窩了,你自己可什么辛苦都沒費呢?!?/br> “你還說!”同床共枕這事兒,他不提還好,一提碧玲便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她身為妖類,自然不如凡間女子般看中什么清譽,只是一想起自己竟然放任一個隨時可能會咬斷她脖子的天敵在枕邊,不由得一陣后怕。 “本來就是嘛?!背嘹W小聲嘀咕著,面上卻又嬉皮笑臉,“既然都知道了,這下你總不會再躲著我了吧?!?/br> “躲著你?”碧玲咬牙切齒,“你這樣戲弄我很好玩是不是?” 明明是妖非要裝成什么都不懂的小狐貍,化成人形還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烏栗說得果然不錯,狐族一類,最為狡猾了,她看也不想再看到他。 “我沒有?!毕肫鹚騺沓攒洸怀杂驳男宰?,赤赪急忙換了一副面孔,裝得好不委屈,“我對你一片真心,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當初你拋下我獨自來這什么狗屁門派,我太舍不得你了,才化成人形追出來的?!?/br> 張嘴就是這些話,就不覺得牙酸嗎?碧玲白了他一眼,撇撇嘴不說話。 可見著他那副耷拉著眼皮委屈巴巴不說話的模樣,最終還是心軟了,將手中的劍收起:“好了,就放你一馬,我回去了,不許再跟著我?!?/br> “等等?!背嘹W這次更為大膽,直接抓住碧玲的手,目光坦蕩,“我無處可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 作者有話要說: 碧玲:不能:-)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他雙目晶亮, 滿是期待地看著碧玲, 直盯得她一個頭兩個大,狠狠磨著牙根道:“你在瞎想些什么?萬星門修士云集,你又如何進得去,恐怕只能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不會的?!背嘹W頗為委屈地垂下頭, 幾乎是撒嬌般說到,“如今門派里長老們都不在,凌賦白陷入昏迷,沒有人打得過我。” “那也不行。”碧玲一口回絕,“誰知道你想去干嘛,帶你去了,豈不是引狼入室?” 見她態(tài)度堅決, 赤赪面上黯淡下來。 她不會知道, 他在這山下,到底等了有多久。 從碧玲來到萬星門那一日起,赤赪便一直守在山下, 偶爾他也會看見她因為什么任務匆匆出來,打上二兩酒,又匆匆回去, 卻一直都來不及搭上幾句話。 直到上次潯汨村遠行, 他才有機會跟上, 誰知又被景弈淵的劍傷了,近幾日感受到萬星門的靈氣消散了不少,他便知道許是出了什么事, 日日守在這竹林里。 誰知等到的卻是碧玲與景弈淵卿卿我我的身影,以及她即將要嫁給他的消息。 不過沒關系,赤赪火紅的雙瞳又重新亮了起來,他會一直等下去的,那兔崽子以后就算是能當上天子,也活不過數(shù)百年,而他卻可以一直等,不信沒辦法等到她的心。 “好了?!北塘嵊行殡y地揉揉額角,“更何況過不了多久我也離開這里,豈有再帶外人進去的道理?!?/br> “那你何時離開?”赤赪心中竊喜,忙不迭問到。 “不知?!北塘釗u頭,“應是等過幾日長老回來后便離開。” “那我在這里等你?!彼辛辆ЬM是殷切,“此去路途遙遠,你一個人萬一不安全怎么辦,我陪著你?!?/br> 碧玲哭笑不得,不知他是抽哪門子的瘋:“你若是要報答我昔日的收留之恩,也不必如此細致入微,只要不再老是纏著我便是了?!?/br> 赤赪此刻倒是極好地發(fā)揚了狐族魅惑人的功夫,緊盯住碧玲黑白分明的雙瞳,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我在山下等你,一定要來找我?!?/br> 被他這一勾,碧玲神思恍惚,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已是不自覺點了點頭。 片刻后又回過神了,瞪大了一雙杏眼:“你方才在干什么?” 說話間,竟忘了自己是站在竹梢之上,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一個趔趄,“啊”地叫了一聲,往下墜入。 赤赪忙緊跟著朝下飛去,鬢角的發(fā)絲隨風飛起,從碧玲的角度看去,真是似妖似仙,像是從畫卷中出來的一般,不過不是什么正經畫卷便是了。 腰間被一只大手攬住,二人穩(wěn)穩(wěn)落到地上,發(fā)絲甚至交纏在了一起。 顧不得那么多,碧玲站穩(wěn)后不禁后退一步,只好悶悶認栽道:“你在山下等著,我走的時候,自會來找你。” “好。”得到她的應允,赤赪總算是眉開眼笑,笑得像只偷著腥兒的貓兒,“那我等你?!?/br> 碧玲整了整耳邊凌亂的發(fā)絲,胡亂點點頭,逃也似地上山去了。 山上安靜如常,所有弟子依舊在道場練劍,似乎沒有長老和大師兄,他們依舊不會出什么差錯。 碧玲看了一圈,稍稍放心了些,又御劍繞到了凌賦白所在的住所,在鋪天蓋地的風雪之中,推門而入。 “師兄?!笨v然知道他不會答應,碧玲還是忍不住想要喊上一聲,每次推門的時候她都幻想著,或許凌賦白自己就醒了呢,說不定正在屋里拿著劍細細觀看,眉梢眼角都是平時的清冷。 只不過…一切并不如她所愿,凌賦白依舊安靜躺在床上,一身白衣,烏發(fā)一絲不茍地在肩上鋪散開,閉闔的雙眼,緊抿的薄唇,都意味著他從未醒來過。 往日與這位門派首徒在一起時,碧玲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又怕又畏,怕的是他拆穿自己的身份,畏的是他的道法高強,隨便一劍過去,劍氣都能激起火石。 可如今見他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碧玲卻是更怕。 她敬畏凌賦白,不僅是因為他道法高強,更是因為他明知結果,卻還要封印掉那龍妖,足見師兄冰冷的外表下內心的仁慈。 只不過…碧玲往床前的凳子上一座,撐著額頭打量凌賦白今日的氣色,嘴里念念有詞:“那么厲害,你倒是早些醒來呀,白白為整個門派犧牲成這樣,連知都沒有人知道?!?/br> 方才她從道場上過是,那些練劍的小崽子們,一個比一個開心呢,渾然不知一切都被這個沉默寡言的大師兄扛了下來。 真是越想越氣,碧玲嘟著腮幫子,快要氣成河豚了。 二長老推門進來看到這個場面,笑得胡子眉毛都皺到一起了:“他又看不見,你擺這幅模樣給誰看?!?/br> “師傅?!甭犚姾镁貌灰姷氖煜ぢ曇?,碧玲高興地從凳子上跳起來,怕擾到凌賦白,又降低了動靜,“你可回來了?!?/br> “嗯?!倍L老點點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不辛苦?!币姷竭@張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