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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年,竟然也渴慕人間的真切情意?!蹦奖币渍f著輕輕嘖聲,“以往咱們?nèi)绾握`會、猜測與疏離,已經(jīng)不重要,只要再來一次便好。”他此時說話時聲音極軟,帶著深沉的惑意,“我娶你做了妻子,往后不再疑你也不再辜負(fù)你。如此待你,你也全心待我,你愿不愿意?” 他說了“我”。這是枕春此生此際第一回聽見他以“我”自稱。慕北易是個極其倨傲的人,這種倨傲比之并肩王更甚。好像是慕家人與生俱來的睥睨天下的自負(fù),慕北易時常像孔雀似地抖羽翎。今日竟自稱“我”。 枕春陡然被此一問,瞬間張了張嘴,答不出來。 慕北易察覺到了,忽然惱火燒在了心里。 枕春想著他是天子,已經(jīng)低微說出這樣的話來,無論如何也該答應(yīng)著“好”。 可是這是她最后的凈土了,遵從自己的心,才能在剩下的慢慢人生之中有勇氣活下去。枕春不敢回答他,愧疚卻沒有猶疑,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慕北易便明白了。他放下手上那一本江南道春雨石流的奏折,撩袍起身。 “陛下……”枕春有些惶恐。 “你不必急著回答。你瞧,此戰(zhàn)千難萬險(xiǎn),九死一生。待朕回來,咱們可以從長計(jì)議,才會顯得重逢彌足珍貴。”慕北易如此說,卻向枕春笑了,此時竟是如此罕見的溫柔。 枕春心中鼓動如雷霆:“陛下!” “朕還有群臣要見。”他端正明珠龍冠,“十一娘珍重?!毖粤T,一片烏深的袖袂卷過,見他拂袖而出。 枕春連忙起身追了幾步,只見得他玄黑廣袖繡著龍騰星月的背影,向著燈火通明的乾曦宮去。 天子親征,浩浩蕩蕩數(shù)萬鐵騎在樂京城外待陣。春日的輕煙彌散在青碧的天空之中,花草飛絮如織。 慕北易一身漆黑似鑒的玄鐵盔甲,兜鍪好似夜叉抱在腰間。他在帝城大門之前,一手舉杯先敬天地鬼神。 烈酒怒撒了一地。 萬千大魏兒郎望著他們的帝王站在高處,拔出腰間的長劍一聲瀟灑的長鳴。諸副將、統(tǒng)領(lǐng)熱血沸騰,均跟著一道拔劍,整個帝城門前耀眼的冰刃之光照亮了這個略顯陰霾的春天。 天子左側(cè)的并肩王也拔劍,拔出一把先皇御賜的萬器之君太阿寶劍。那太阿寶劍是千年之神刃,出鞘時好似鳳凰鏗鳴,天際遠(yuǎn)處隱隱有雷霆震動。 慕北易:“……” 慕永鉞狡黠一笑,又默不作聲地將太阿寶劍歸鞘。 枕春覺得好笑,他叔侄二人恐怕要斗到另一個埋進(jìn)棺材才算完的。 馮唐念祝捷詞,念祈武十二年三月天朗氣清,念我大魏所向披靡。這一套念完了,又加天子冠,披天子甲,鼓笙齊奏,終由禮部喊“禮成?!?/br> 慕北易手覆在劍柄之上,一身戎裝只顯得肩闊腰窄,涎眉對枕春道:“朕走了?!?/br> 枕春穿著大妝吉服,被花冠壓得頭疼欲裂,聽慕北易對她說話,一時有些發(fā)愣。 “皇后沒有話對將士們說?”慕北易輕笑。 “有……有?!闭泶河行┚狡鹊?fù)崃藫峁冢p咳一聲,望向高臺下數(shù)萬將士。數(shù)萬人望著他們美艷的新后?!翱取闭泶悍餍湟欢?,滿鳳的衣袂狂亂震動,一手輕指慕北易,朗聲而道,“老夫聊發(fā)少年狂!” 慕北易:“?。???” “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崗!”枕春手上端著的黃酒拋天一撒,“為報(bào)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jié)云中,何日遣馮唐?!” 馮唐:“?。???” 枕春將那酒盞往地上一甩,崩裂的聲響炸開:“……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眾將士聽得這首密州出獵俱是熱血沸騰,只恨不得立刻為了家國拋頭顱灑熱血。眾人振臂歡呼,高喊著:“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br> 慕北易、馮唐:“……” “陛下?!闭泶汉鋈桓锌?,感慨戰(zhàn)爭的惡與家國情懷的善。她握住慕北易的手,將一個紅封兒的平安符放入慕北易手中,“便是宮中的福堂求的,不值錢,人人都有。東西來得容易,太平來之不易。萬望陛下平安歸來?!?/br> 慕北易輕攥掌心,今日異常柔情:“有十一娘等,朕自然會早日回來?!彼麑⑵桨卜肟字?,揚(yáng)手,“走了?!?/br> “是……”枕春矮了矮身。 目送慕北易走入一片慘白的春霧之中。 千軍萬馬出樂京,枕春在城門上一路朝著軍隊(duì)揮手,她今時今日是大魏國的女神。 騎兵、步兵、車馬,這一路走了數(shù)個時辰,枕春還可以在遠(yuǎn)處看到軍隊(duì)的尾巴。樂京以北是驪山,以南便是平原與河流。穿過平原與河流,走入江南道,迎接他們的便是南方詭譎神秘的十萬大山。 枕春望到天黑了,才從丹鳳門上下來。暮色沉淀的黑暗之中,一個朱紅衣衫的影子一路狂奔朝著她跑過來。枕春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是扶風(fēng)郡主。 扶風(fēng)郡主奔跑著好似一朵赤紅的云朵,一路推開滿路的宮娥內(nèi)侍,朝著枕春怒氣沖沖而來。 蘇白上前一把鉗住扶風(fēng)郡主的手腕,斥道:“榮德妃娘娘有何事求見也該依著禮數(shù)而來,豈能冒犯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扶風(fēng)郡主揚(yáng)眉,指著枕春的鼻子怒道,“安枕春你可是豬油蒙了心!南疆是甚么危險(xiǎn)的地方,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你身為皇后卻不攔著陛下!倘若陛下有個好歹……” “倘若陛下有個好歹?!闭泶狠p瞥她一眼,“我便是太后,你便是榮德太妃?!?/br> “你!”扶風(fēng)郡主將蘇白一推,怒不可遏,“你這鐵石心腸的妖婦!陛下為將你拱上皇后之位力排眾議,你卻只想著做太后?陛下千金之體,怎么能,怎么能去那樣危險(xiǎn)的地方呢!倘若他有個好歹,我是斷然不肯活的!” “榮德妃?!闭泶赫矶?,冷喚一句,“拿下?!?/br> 小豆子的動作是最快的,上前一把將扶風(fēng)郡主的手負(fù)身而鉗,押在了枕春面前。 “你欺人太甚!”扶風(fēng)郡主是絲毫不懼的,掙扎著喊道,“安枕春!你虛偽至極!” “我問你?!闭泶荷焓痔鸱鲲L(fēng)郡主的下頜,“你是公卿之女,郡主之尊,征戰(zhàn)之事不可能半點(diǎn)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