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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貌岸然! 枕春聲音不驕不躁,雪白柔嫩的指尖兒摩挲著易碎的瓷盞:“只要十四meimei的手完好,便自然有自證清明的那一日?!?/br> 只要手完好…… 安畫棠癡愣愣地聽著枕春的話,看著她不急不緩的動作,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安畫棠的表情從驚懼化作了極度的恐慌,“皇后娘娘……”安畫棠轉(zhuǎn)頭呼道,卻見柳安然正垂頭看著自個兒的鼻尖?!霸沦F人……” 得來沉默以回應(yīng)。 安畫棠只得看著枕春,見枕春丹寇的指甲腥紅,襯在雪白的瓷器上耀眼奪目且扎眼。她雙手顫抖,輕輕抬起,念著,“嫡jiejie……”豆子大的眼淚簌簌地往地上落,眸光中的絕望漸漸擴(kuò)大。 “安才人?”柳安然催促。 “十四meimei?” 安畫棠猛然往前一撲,雙手按在杯盤之中。清脆的破碎聲響起。 只要手完好,便有應(yīng)證罪名的那一天。倘若雙手盡廢,做個廢人……便永遠(yuǎn)不能證明。 一聲悶悶的呼痛傳來。 安畫棠雙手腕筋戳在了雪白的碎瓷刃上,霎時血流如注。 柳安然一聲驚呼,拍案而起。 枕春心頭酸楚,撇過頭去。 慕永鉞撐著下頜帶笑,看得饒有興趣。 手是安畫棠的命。她自小勤學(xué)字、畫、琴、棋,樣樣都離不開。她從未想過會以如此方式自毀,毀在自己精心學(xué)習(xí)數(shù)年的梅花篆上。瓷器碎片刺入筋脈疼痛無比,但大難當(dāng)頭,為了活命……這或許是最后的法子。 這一場害人終害己的鬧劇,只能如此句點(diǎn)。 得來天子帶著懷疑與嫌棄的一句——“安才人殿前失儀,禁足汀蘭閣,不得復(fù)出?!?/br> 枕春沒有想過要取安畫棠性命,顯然慕永鉞不是這樣想的。慕永鉞的行事作風(fēng)素來狠辣,自然是殺人滅口,以戰(zhàn)止戰(zhàn)的法子。在他的字典里,沒有婦人之仁,只有斬草除根四個字。 自廢雙手,已是枕春能給安畫棠的最雙全之法。要緊的是,全了安家的臉面。 慕北易何其敏銳,只消看安畫棠的反應(yīng)便也有數(shù)了?;ㄩg會這樣一鬧,安畫棠的死罪雖不能定,卻已經(jīng)在天子的心中蓋章落印。永生拘禁,保住了一條命,也算是…偷生。 二月半的時候,家中送來了家書,三姨娘親手寫了一封千字朱墨陳情信,請求枕春在慕北易面前為安畫棠求求情。 求情?枕春做不來這樣軟弱的仁慈。 安家允許三姨娘的信遞到宮里來,是在征詢試探枕春的意思。父親如此做,應(yīng)是向枕春表示,她可以從心而衷,不必因?yàn)榈帐P(guān)系自惱。 ……雖然她與安畫棠的齟齬從未從向家中說明過。 安家人如此蒙在鼓里,最好不過。父親也不年輕了,倘若知道一雙女兒在宮中因利益鬩墻,如今早已反目成仇,恐怕要添許多白發(fā)。 玉蘭給枕春熬了一盞nongnong的藕粉羹,盛在精致的天青色的瓷碗兒里頭盛著nongnong的湯水,一嗅則帶著甜甜的香氣。枕春懶歪歪地坐在小榻上看信,手上盤著一串兒菩提。 玉蘭道:“這串給陛下的菩提,娘娘盤了好些日了。” “無聊聽個響罷了,還能為了誰不成?!?/br> 玉蘭勸道:“娘娘不要這么說,陛下這些日子,三日能有兩日都來看您。您的恩寵如今六宮最盛,便是珍賢妃也不敵了?!?/br> “那是因?yàn)楸菹孪胱屛腋赣H將尚書省拱手相奉。我父親官居左仆射,是再適合不過了。何況吳尚書令死得如此是時候,竟被雪花嗆死……”枕春眸子一凝,忽道,“被雪花嗆死?” 玉蘭搖搖頭:“奴婢與您那時候都在別苑冷宮里,打聽不真切。只知道,吊喪的時候,并肩王爺哭得可傷心了?!庇裉m低聲回道,“您說,并肩王爺為了給您洗冤……可是……” “……我與他不過也是正好站到了同一立場上,才相互扶持為求保命。要說厲害么,還是咱們陛下厲害。薛家、溫家、柳家、并肩王府還是廣平侯家……還有安家,誰也沒有斗過他?!?/br> 玉蘭聽得是膽戰(zhàn)心驚,恨不得立時上前捂住枕春的嘴,她低聲道:“您可仔細(xì)說話,別讓旁人聽見?!?/br> “知道了?!闭泶喊贌o聊賴地翻了個身,將那菩提串兒往案上一拍,問到:“汀蘭閣如何了?” 玉蘭將香粉撒子爐子里頭炙熱,低聲回道:“人還好著,只是手心手腕兒俱被碎瓷片扎得對穿。安才人摔的那一下太猛力道又大,據(jù)說是手筋盡斷,余生不能再拿東西了。就好似……與一個廢人無異,恩寵是不能再指望?!?/br> “唔……”枕春點(diǎn)點(diǎn)下頜,語調(diào)里沒有同情,只有些許惋惜低落,“她自個兒選的?!?/br> “娘娘不必傷神。安才人在三阿哥一案中對您落井下石,您何苦與她顧及姐妹情誼?” “我對她沒有姐妹情誼?!闭泶喉泻㈤W了閃,“她若擔(dān)上與賀刺史暗通曲款大逆不道的罪名,我安家的名聲總是有損。我為的是父親、哥哥們的仕途。父親高升在即,容不得差錯。”她想了想,撐起身來低頭找鞋,“去,我要去汀蘭閣看看?!?/br> 玉蘭愣了愣,哎一聲:“是?!?/br> 早春還是有些微寒,枕春坐上步輦從永寧宮往歧陽宮去。 往前和柳安然還相好的時候,她常常走這條路的。那時步履維艱又位份低微,坐不得步輦只能步行??上胫c親密姊妹相見陪伴,這一路的風(fēng)景都會顯得溫柔起來。 如今她們一人是皇后一人是寵妃了,反倒沒有再走過這條路。 枕春這時才有心思去看沿路的桃花、梨花、杏花,去吹這膩膩sao動在臉上的春風(fēng)。心底卻再無一絲柔和。 下了步輦,進(jìn)了歧陽宮,又從畫廊過了假山,來到了汀蘭閣。入門第一眼看見的,是那口落英繽紛的水井。 大薛氏生前說的那一口,斷了柳安然希望的井。枕春走過去,攏手朝里頭看了看,之間里頭沉浮的花瓣兒與黑洞洞的井水,便什么也看不見了。 她終于也成了一個,洞悉這座宮殿許多灰暗秘辛的女人。 汀蘭閣的水井、太后之死、大薛氏的心悸、三皇子的冤案……她已經(jīng)從一個爛漫舒展有著自由追求的豆蔻少女,被同化成這深宮里頭攻于心計,用艷美妝容和精致皮囊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