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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帶他出來的侍衛(wèi)給他擋了一下,李松春才得以幸存。 他出山后立刻就去找了當(dāng)時的汶縣守備,得知汶縣暫時換防時他心中就咯噔了一下,臨時任命的守備他遠遠地見過一次。溫與皓寧愿與人在大街上自在談笑,就是不愿意出兵救援。等著他慢吞吞進山時,鐘昀的死訊已經(jīng)傳來。李松春頓時對他恨之入骨。 鐘昀是當(dāng)朝寧遠侯,汶縣守備居然敢怠慢至此,若說他后頭沒人指使,李松春是不信的。他在汶縣待了三個月,眼看著溫與皓每日進山剿匪,眼看著朝廷派來的巡撫捉拿官員問案,就是沒人問責(zé)真正的兇手。汶縣三千軍兵終于在一場大戰(zhàn)中全都覆滅,溫與皓也拍拍屁股回京了。 他以為官場軍中那些見過他的人都死了,這件事就沒人知道了嗎? 李松春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背后站著的溫氏大族長——永平侯。他等了幾年,終于等到永平侯為幼子招攬名師的機會,李松春立時便去應(yīng)聘了。在侯府當(dāng)中,他親眼見著溫與皓在永平侯書房出現(xiàn),永平侯待他十分親切。 李松春當(dāng)時身上就像過了冰水一般。他憎恨永平侯為了鏟除異己用了這般下作的手段,又詫異于他的手眼滔天。當(dāng)時皇上已經(jīng)將寧遠侯府的爵位封給了鐘晏,李松春本想著去找鐘晏求助,卻在無意中知道了一樁事情。他立時就知道,鐘晏在這件事中幫不上忙,反而可能拖后腿。 這些陳年往事,李松春每想起一次都覺得是錐心的痛。直到現(xiàn)在,他終于能面對鐘昀的兒子了。 溫子明被鐘涵著人請過來時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大姐夫怎么突然把他約到了松鶴書齋,難不成要指點他的功課還要背著人才行?想起這件事溫子明就忍不住嘆了一聲,他最近煩心事多,很想找人吐吐苦水,可惜衛(wèi)紹整日在宮中,他大jiejie似乎也多了不少煩心事,溫子明只好自己憋著?,F(xiàn)下看著前頭引路的清谷,就忍不住想要找人說說話:“大姐夫賣的是什么名堂?” 清谷目露同情地看著他,生在錦繡之家有個什么用啊,身旁都是算計。他不言不語地把他帶到一間暗室中,對著溫子明噓了一聲。溫子明起初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接著他就聽見了一把熟悉無比的嗓音,頓時渾身一震,不用清谷叮囑,他自發(fā)自覺就定住了身子,一動不動。 鐘涵看著李先生,這位自稱與他父親一同遇難的男人,一來就放了個大雷??上f的,都是他已經(jīng)知曉的——要是他真的是他父親的友人,為何在他最艱難的時候從未在他面前出現(xiàn)。比起這位善惡難辨的李先生,鐘涵更愿意相信永平侯是被人帶累的。否則鐘晏就真是千古奇冤了。 鐘涵只要一想起陰陽怪氣的鐘晏含冤莫白的模樣,就忍不住覺得好笑。殺兄之事,可是他在夢中親自承認(rèn)的。先前李副將與他說起時,他懷疑的也是他與岳父兩人聯(lián)手做下此事。二叔絕不可能是清白的。 鐘涵只聽了開頭就示意清谷去把溫子明找過來。他聽溫含章說起過,溫子明對自己的先生很有感情,要是李先生走不通他的路子,再去害了溫子明,就是他的錯了。 鐘涵看著外頭清谷對他示意溫子明已經(jīng)就位了,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對著李松春道:“李先生,你說的這些我已經(jīng)知曉。只是我與二弟素來交好,你這般倒讓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了?!?/br> 李先生皺眉,覺著鐘涵的態(tài)度不太對勁,他不想在此時提到溫子明,這孩子在他臨走前把自己的私藏都收刮了個遍,湊了一大包金銀給他,赤子之心十分難得。 他有些嘆息,這件事中他最對不起的,就是溫子明了。李先生繞開這個話題,道:“我看到了最近的邸報。朝上這樁判案漏了一個罪魁禍?zhǔn)祝惚挥榔讲o騙了。一碼歸一碼,鐘晏在此事上坐收漁翁之利雖然可惡,但絕沒有幕后主使罪大惡極。” 李先生之前離京就是想去汶縣把真相告知鐘涵,可惜陰差陽錯,鐘涵半路回京,叫他撲了個空。他嘆了口氣,又聽見鐘涵問他之前十幾年為何從不在他面前出現(xiàn)。 李先生看著鐘涵的眼神有些復(fù)雜。他一直聽說鐘大才子才高氣傲,這般的性情與他爹實在不像,鐘昀雖然也是意氣風(fēng)發(fā),但他舉止瀟灑,光明磊落,讓人如沐春風(fēng)。鐘涵卻像是他爹的負(fù)面版本,瀟灑變成跋扈,磊落退化成了氣量狹小,就他從小與堂兄相爭的那些事,李先生每次聽完后都覺得十分失望。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上門指正他的行為,可是鐘涵居然能憑借自身得到旬大儒的青眼。旬大儒是教育行業(yè)中的領(lǐng)頭羊,李先生雖然也是為人師表,但也不比人家德高望重。況且復(fù)仇也是一件艱辛之事,他嘗了十多年的煎熬,實在不忍把他也拖進來。 只要鐘涵好好的,鐘昀在九泉之下就能瞑目了。 李先生看他的眼神慈愛得讓人起雞皮疙瘩,他道:“我知道你一時之間無法相信,但我與你父親愛好一致,都喜歡書畫木事。當(dāng)年他約我同游蜀中,途中十分思念妻兒母親,寫下許多信件讓人送回京。若是你曾經(jīng)看過那些信,上頭許也提過他是與我一同出游的?!?/br> 鐘涵聽了他這話,才有些信了。老太太交給他的信中,父親確實提起過他是與友人一同出游的。但就是信了,鐘涵才覺得不可思議,眼前站著的男人,十幾年來臥薪嘗膽,懷抱著一腔孤勇為他父親報仇,但他選錯了報仇對象,十幾年艱辛苦澀一朝化為笑話,即是可憐,又是可悲。 正文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黑化 李先生鬢上染著風(fēng)霜之色, 眉宇間十分滄桑,但他衣著得體, 昂首闊步,穿著一襲石青絲羅紗做的長袍,這種料子非世家難以擁有, 看得出來他這些年來在物質(zhì)上十分優(yōu)越。 鐘涵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這些應(yīng)該都是張氏的功勞。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李先生雖然是真心實意為他爹復(fù)仇, 但他確實糊涂蠢鈍。查案只查了個半桶水, 就敢下手害了人家一家子。鐘涵只慶幸他在一切塵埃落定后再出來,否則以他當(dāng)時在汶縣時的心緒浮動,說不準(zhǔn)就被影響了。 李先生還在繼續(xù)道:“虎符之危已將伯府一分為二,接下來只要侯爺上表狀告伯府丟失虎符, 你父親的仇頃刻得報。”他拖到溫子明由伯府分出來才將此事告訴鐘涵,也算對得起他們之間的師徒之情了。 鐘涵沒有接話,人總有一個親疏遠近。李先生只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他雖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