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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鳳還巢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7

分卷閱讀77

    先生如何擺布這新知縣。

    不幸第二天他早早趕到了縣衙,卻被告知新縣令“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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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瑤芳還沒吃早飯,就聽說“老爺病了”,還怔了一下:不是傷了么?哪里來的病了?旋即領悟:這是要被軟禁了吧?

    悄悄看一眼韓燕娘,只見她面色如常,再看羅老安人,她雖皺著眉,也是默認了。賀瑤芳心里搖頭,已經(jīng)能猜著這兩人的角色分工了,無非是韓燕娘扮黑臉兒,壓著賀敬文不令他自由行動,更不令他寫奏本。羅老安人扮白臉,必得是一臉的不忍與無奈:你媳婦兒,我管不了。

    這樣老安人頂多是一個“軟弱慈母”,韓燕娘就是個悍婦。若真是韓燕娘要轄制這母子二人,眼下她光憑弄死幾個流寇的威信也是做不到的,母子二人總有一二忠仆,可悄悄傳遞消息。估計是羅老安人暗中縱容,令仆婦們以為老安人也怕著太太。這樣,事情做成了,韓燕娘受其謗,老安人享其利。這算盤真是絕了。

    只可惜,這戲一開鑼,怎么演就由不得班主了,得看那唱戲的想唱成什么樣兒。老安人示弱了,仆婦最會看人臉色,一旦叫他們覺得“太太不好惹”,日后別人在這家里說話,可就沒有太太說話管用了。

    也不知道韓燕娘跟老安人是怎么講的,老安人又答應了什么,賀瑤芳只知道,這兩個女人口徑一致:“你爹病了,要靜養(yǎng)?!?/br>
    這是軟禁吶!

    賀瑤芳不免有些擔心。賀敬文這樣的人,撐到了最后,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要像容尚書那等高人,哄著他,怎么哄他就怎么聽話。要如汪知府那般壓著他,怎么壓他怎么反抗,打掉他滿嘴的牙,他都不帶改口的。就怕韓燕娘這一手觸了賀敬文的逆鱗,賀敬文越發(fā)犟了起來,他是知縣,總不能一直不露面兒。一旦叫他得了機會,怕會作得再厲害。

    為此,她找上了張老先生,說了自己的擔憂。張老先生笑道:“小娘子既猜著了令堂要做什么,又默許了,眼下就不要再攔著了。不要小瞧了令堂?!?/br>
    賀瑤芳憂心忡忡道:“我不是小瞧她,只是怕她小瞧了我爹的性子。說起來,哄著他說,未必不成,可誰也不能總這么哄著,一時不慎,沒在眼眉前兒沒哄著,就要出事兒。是得下狠手來掰,我是怕她開罪了我爹,以后日子難熬?!?/br>
    張老先生道:“小娘子對令尊頗多不滿,對令堂卻是真心實意?!?/br>
    “那不一樣的,”賀瑤芳搖搖頭,“我這繼母,招人疼。你、我、我阿婆,都是在利用人家。不好。得,我這兒貓哭耗子做什么?真?zhèn)€沒事兒?”

    “真?zhèn)€沒事兒,叫令尊靜養(yǎng)著就是了。”

    這一養(yǎng),就養(yǎng)了小兩個月。

    姐弟幾個初幾天上課的時候還能偶爾聽到書房里那里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賀瑤芳心里有數(shù),覺得那是她爹在哀嚎。賀成章就住在書房的后面,聽著聲音覺得不對,有心去看看,卻被遷到了羅老安人那里管束居住。

    到了過年的時候,賀敬文可是出現(xiàn)了,扶著腰,青著臉,兒女給他拜年,他也不開臉,縣丞、教諭等人來拜年,他也不開臉。縣丞問他什么時候去州府見上官,他便推說自己“病了”,弄得縣丞、教諭都覺得他有點兒作。

    過年露了幾回面兒,他又神隱了,據(jù)說是“水土不服”還沒好,又在縣衙里沒了消息,連生日都沒做,白收了縣丞等人許多壽禮。出了正月,要準備春耕的時候,他卻又露面了。一張臉嚴肅得緊,走路還一瘸一拐的,看得賀瑤芳都替他疼。

    可是再也沒說什么要參誰的話了。只賀成章偶爾聽過一句:“我才不是舍本逐末,沽名釣譽?!辈轮煌?,拿去請教張先生。

    張先生笑道:“你先看令尊接下來會做什么,看完了,我再與你分講?!?/br>
    第44章 實誠的縣令

    谷師爺近來一直在擔心。他與張前輩打賭,十兩銀子在尋常百姓家算是一筆巨款,對谷師爺來說,卻不算太rou痛。他比較關心的是賭局的結果。這位東翁如果能被調教好了,他自然是留下來最劃算。打心眼兒里,他是希望不要再有波折的??墒抢碇歉嬖V他,懸!

    待見到知縣老爺,谷師爺?shù)膿木透鼑乐亓恕I弦淮我娝臅r候,雖然不大討人喜歡,看起來還是個健康的人,現(xiàn)在倒像是被誰打斷了腿、養(yǎng)傷又沒養(yǎng)好了一般。谷師爺是萬萬想不到縣太爺被老婆給揍了的,猜不到原因,就只有歸因于“這個知縣不可靠”了。

    谷師爺皺著眉,向張前輩使了一個眼色:這就是您老說的成果?

    張前輩回了一個稍安毋躁的眼色:看下去。

    谷師爺心道,若是再沒什么起色,我就不干了,趁早尋一個有前程的官兒去。官員與師爺也是一體,官員升遷了,能帶著師爺更進一步。做知縣的師爺與做知府的師爺,身份地位也是不一樣的。前朝有位師爺,有本事而無考運,選對了東家,那東家正是前朝賢臣,平叛有功。師爺也隨著大大的有名,凱旋之后經(jīng)東翁表奏,得了個同進士的出身哩。谷師爺不求那么風光,至少求個財路通達、擴一擴人脈?,F(xiàn)在這個不可靠的……還是算了吧。

    “不可靠”的知縣并不知道新聘的師爺正想著走人,還認真地拖著傷殘之軀出席春耕的儀式。盤算著儀式之后,將師爺們召集起來,商議著境內事宜呢。卻是賀敬文這些日子思來想去,發(fā)現(xiàn)自己對庶務真是一竅不通,想支使人都不知道要支使別人干什么去——故而有此一會。

    一年之計在于春,春耕的儀式是極熱鬧隆重的,承載了官民人等對豐收的期望。作為知縣,賀敬文須得率眾跟在紙扎的牛、犁后面,一路熱熱鬧鬧地繞城一周,至城隍廟前拜禱。再往專門演示耕種的田地里去,扶著犁跟在春牛后頭走兩步,表示春耕開始了。次后再回到縣衙,對著早經(jīng)備好的泥牛,打下敲碎它的第一鞭。等眾人一齊動手,將泥牛擊碎,圍觀的農夫一擁而上,搶去大小不等的泥牛碎片之后,再焚了紙牛,這儀式才算完。

    若是會做人的知縣,會將下屬們召集起來吃一次酒。對此,許多人都不報希望,只求他快一點放人,自己好回家吃飯。谷師爺也是這般想的。萬萬沒想到,知縣大人又一次讓他們失望了。賀敬文一正衣冠,清清嗓子:“這些日子,本縣抱恙,縣內諸事,有勞諸位了。本縣現(xiàn)今痊愈,正借此機會,略置薄酒,遍邀賓客,聊表謝意?!?/br>
    跟你吃飯都怕肚子疼??!眾人牙疼地哼唧著,表示了贊同。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雖一身官袍襯得這新知縣一張小白臉兒格外俊俏,可這活似被人暴打一頓的樣子,情況真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