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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晦暗,張端還是笑了笑,“當然認識!時謙從前每天要把你照片拿出來看一看!” 寧時謙有些窘,黑臉發(fā)熱,拍拍張端,“瞎說什么?趕緊說正事!” 張端就是來說正事的,坐下后,小周做好準備記錄。 蕭伊然將兩瓶礦泉水放到他們面前,忙了這么久,他們只怕連水都沒喝一口。 “先說說你看見的吧!”張端,也沒心情喝水。 寧時謙點點頭,把今早他所知道的說了一遍,“就是這樣,保護了現(xiàn)場等你們來,我不敢擅自做主張,其它我什么都不了解?!?/br> “謝謝?!睆埗讼萑氤了肌?/br> “酒店所有人都問過了?”寧時謙想起那三個男人,他知道自己有些主觀了,但直覺有時候是無法說清的。 張端卻搖搖頭,“沒有,有四個客人今早退房了?!?/br> “哦?”四個? “嗯。男性死者叫吳建,四十五歲,女性死者叫付雯雯,二十八歲,情人關系。房間里有一封遺書,是付雯雯寫的,遺書的內(nèi)容說生而無望,要與吳建同歸于盡,表面看是付雯雯殺了吳建再自殺,現(xiàn)在在等法醫(yī)的報告?!睆埗税堰z書給他看。 遺書已經(jīng)用證物袋封起來了,寧時謙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方便。 張端卻道,“沒關系,我這是來向你求助的,誰不知道你有一雙出名的超電腦電子眼,神探在這里我不趁機使喚使喚?那才是傻!” “問出些什么來沒有?”既然這樣,寧時謙也就不過于謙虛了。 張端還是搖頭,“服務員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他們叫了早餐,服務員來送早餐,結(jié)果嚇壞了,然后報了警。其他客人都是聽到尖叫出去看的,和你一樣。初步偵查沒有有用的線索,等法醫(yī)結(jié)果再看?!?/br> “退房的四個人呢?” “這四個人還是可疑的,前臺說原本他們定的是三天的房,卻在今早臨時退房走了。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追?!睆埗讼肓讼耄值?,“這四人走之前在意見簿上留了一句話?!?/br> 張端把那句話拍下來了,照片展示給寧時謙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寧時謙輕聲念出來。 “是的。字寫得很難看,要么是左手寫的,要么字真有這么丑?!?/br> 蕭伊然也過來了,看著照片上的字皺眉,“這么風雅地留這種意見的人,字不該這么丑吧?” “難說。”張端把照片收起來。 “酒店監(jiān)控呢?”寧時謙又問。 “監(jiān)控壞了好幾天了,無巧不成書?!?/br> 這邊他們在談著案子,他們口中的四人卻已經(jīng)遠遠離開了這個城市,換了車,行駛在鄉(xiāng)間的公路上。 馬不停蹄開了一天的車,四個人都餓了,嚷嚷著要找個地方吃飯。 陳繼余又開了一段,眼看要到黃昏了,發(fā)現(xiàn)一路的農(nóng)家樂,停了車,“就在這怎么樣?” “行?!苯兴绲?,同意了。 一行人低調(diào)下車,陳繼余道,“你們?nèi)c菜,我去放個水!” 從洗手間出來的他沒有馬上去和那三人匯合,這一天的亡命逃路,好像被人掐住了肺管,好像沉溺在黝黑的深海,無法呼吸,再多一刻他就要溺亡。 他在雜草叢生的野地里走了兩圈,用力地,大口地呼吸,漸漸把自己從溺亡的邊緣給拉回來。 他的腳下,零星開著一些小花,白的、粉的、紫的。 他輕輕移開腳,唯恐踩痛了它們。 蹲下來,湊上去聞了聞,并不香,可他卻分明感到了生命的氣息,仿若有人給他輸氧了一般,一點點輸入他肺里,將他救活。 那是陽光的味道,是土壤的味道,是青草的味道,是新鮮空氣的味道,是鮮活的生命的味道…… 下巴上被熟悉的東西輕輕一撞,他抓住了,放回衣內(nèi),緊緊按住,那是一枚小羊玉牌。 “阿郎!干什么呢?吃飯了!”有人在叫他。 他默默起身,摘了一朵小花,夾在指間而去。 有人笑他,“阿郎又去看花了!我說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男人有那么愛花的嗎?” 他沒有回答。 他愛花,愛它漂亮的顏色,愛它的生機勃勃,愛這藍天白云,愛陽光下的一切,而不是令人窒息的黑暗里沒有邊際的腐臭和污垢…… 是的,無邊無際,沒有希望,他恨,恨這腐臭和污垢,也恨他自己…… 偏有人憋了這一天要鬧事,嘲笑他的那人一把搶走了他的花,臉上充滿調(diào)笑的意味,“阿郎,你他X是不是變\/態(tài)?你想做女人也不錯?。≌盟缟砩系幕饹]地方撒,晚上你伺候伺候水哥得了!水哥一擲萬金的,扔給誰不是扔?昨晚那小娘們沒福氣,給你這小白臉得了!” 這話一出,另一人也笑了,笑得yin\/邪。 他盯著那朵紫色的小花,在那人手里晃來晃去,柔嫩的花瓣在風里顫顫巍巍,最終,被那人手指一捏,花兒便被捏變了型,花瓣飄落下來,一片,一片,落入油乎乎的菜里,粉紫的花瓣染上讓人作嘔的顏色。 “你他X還我!”他瘋了,沖上前一拳將那人打翻在地,而后騎上去,眼前的人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而是所有他痛恨的一切,不見光日的黑暗,散發(fā)著腐臭味的每個人,還有那些變.態(tài)而惡心的呻.吟和瘋狂…… 他恨!他要撕毀這一切!他要毀滅這一切!一如,他也想毀滅他自己! 所有的恨在這一瞬間爆發(fā),他的拳頭,仿佛是要毀天滅地一般,痛擊在那人身上。 他已沒有了知覺,沒有意志,充斥著他的只有恨,毀天滅地的恨,還有那一聲聲在他腦中回蕩的巨大嗚咽,“你還我!還我的花兒!還我的陽光!還我光明的世界……” 最后,他是被水哥和另一人強行拉開的。 “別鬧了!還嫌事不夠多?”水哥警告他們,只道阿郎是因為被當做女人而受到侮辱生氣。 狂暴過后,他渾身顫抖,一腳踢翻椅子,“你們吃?!?/br> 而后,抽著氣去了車上。 車里,他一雙眼睛通紅,雙手垂在座位兩邊,緊緊握成拳,指甲割破手心,鮮血滲出來,他也感覺不到痛。 只見他手一翻,摸出一把匕首來,撩起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