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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兩人回到府中,跟辛氏沈氏請安之后,便各自回房了。宋織云方回到萬和院,折枝進(jìn)來回稟事務(wù)?!靶〗?,金陵派了白管事來,似有急事。” “白管事?可是祖母跟前白mama的兒子?”宋織云略一思索,問道。 “正是?!?/br> “何時到的?快請?!卑譵ama乃是祖母姚氏的心腹,從松江府姚家跟隨祖母而來,相伴幾十年,白管事如今還管著祖母姚氏大半的嫁妝,若非要事,萬不可能由白管事親自過來。 “今日下晌到的,正在外頭院里喝茶。”折枝回稟道,親自出去請白管事了。照理說,這些跑腿的活兒她是大丫鬟是不需要去跑的。然而,因是白管事,她便不得不敬,折枝的父母如今還在金陵宋家呢。 不多時,白管事便進(jìn)來了,年約四十,規(guī)矩地給宋織云行禮后,方道:“侯夫人,姚太夫人有些話需要我?guī)Ыo您。”說罷,看了看折枝。折枝朝宋織云看了一眼,見宋織云微微頷首,便退了出去,還關(guān)上了門。 白管事走近幾步,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來遞給宋織云,道:“夫人請過目?!?/br> 宋織云接過一看,乃半個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牌,正面一個“姚”字,背面刻著一朵重瓣茶花,有三層花瓣,乍看起來是的對稱圖案。然而第二層花瓣中間左邊第三瓣有一角缺口,這正是姚氏用于信息通報的令牌。宋織云道:“白管事,有事但說無妨?!?/br> 白管事用手指沾了沾那杯中的茶水,在案幾上寫下幾個字來:“如意王 太子”。 宋織云悚然一驚,宋家害怕已久的事情終于成真。白管事來得這般快,恐怕祖母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 “何時的事情?” “前幾日淑妃娘娘看見了旨意,如今應(yīng)是已經(jīng)宣告天下了?!卑坠苁聣旱吐曇粽f道。 “現(xiàn)意欲如何安排?”宋織云問出這句話來,手腳有些發(fā)涼。如意王年幼,敏宸妃出身卑微,外族并不得力。燕王、蜀王、秦王年長,屢有戰(zhàn)功,母族顯赫,在如意王出生之前便已有許多世家大族的站隊與支持。一旦如意王立為太子,這些皇子如何能服?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妥當(dāng)準(zhǔn)備,以靜制動。崖州事關(guān)重大,必須穩(wěn)定?!卑坠苁挛⑽⑿Φ溃坝腥藭募??!?/br> 宋織云點頭,道:“我明白了?!贝耸卤仨毰c石震淵商討,做好應(yīng)戰(zhàn)準(zhǔn)備。無論蜀王還是燕王,一旦起兵,必定想奪下崖州。一則,崖州宣慰使被視為秦王一派;二則,崖州每年的貿(mào)易賦稅如何不叫人眼紅。恐怕連南越王都有可能趁亂攻打崖州。 白管事深深行禮,道:“既如此,那小人便告辭了。京中諸事,尚待處置?!?/br> 宋織云囑咐折枝送白管事出去,折枝又給白管事封了厚厚的賞銀,道:“但請管事多多照應(yīng)金陵外頭野馬澗莊子里老林家?!卑坠苁驴凑壑σ谎郏膊煌妻o,收下賞銀,客氣地道:“折枝姑娘盡管放心,京中諸事皆有安排?!?/br> 不多時,到了晚飯時分,石震淵難得的回來了,進(jìn)了萬和院與宋織云用飯。 石震淵今日是神清氣爽,這女人總算是向自己服了軟,認(rèn)了錯,想著昨晚在書房里等了他大半夜,沒來由的就生出些虛榮來。男人嘛大抵都是帶著征服欲的,何況還是石震淵這樣的悍將。昨晚他借著酒勁,遂了心意,得了溫香軟玉,卻沒有和宋織云說幾句話。是以今日便早些回來,看看這女人還有些什么話要與他說。 宋織云神色淡淡的,只十分有禮地請石震淵用飯,便有些神游天外。她在消化著今日白管事帶來的消息。一向謹(jǐn)慎的淑妃能透了信息給祖母,祖母還讓得力管事來傳遞消息,恐怕沒有十分也有八分要成真了。 真的立了如意王,后頭幾位皇子必定要反。聽白管事的意思,第一個反的必定是燕王。祖母和淑妃姑母是想坐收漁人之利?待燕王反了,再平定叛亂?至于如意王,必是在戰(zhàn)亂中被亂軍殺死的。只是,如果燕王先反,端貴妃必定會在京中里應(yīng)外合,待控制禁宮,第一個要殺的肯定是淑妃母家,宋家諸人如何保得周全?此時若大舉出城,恐怕也不妥當(dāng)。這般想著,眉頭不禁微微蹙起,帶了些許憂慮。 石震淵見宋織云只悶頭吃飯,有些神思不屬,便問道:“怎么了?今日女學(xué)里有事?”這般問著,心里卻想莫非又見到了南越王世子?可是這女人如今清楚得很,宋家與石家便是一條船上了,無論如何,她離不開宋家,也離不開石家了。 宋織云搖搖頭,摒退了左右,關(guān)了房門,又命折枝和沉香在門外守著,方道:“今日下午金陵祖母派了心腹的管事,帶了信物,前來送信?!?/br> 石震淵神情一肅,問:“京中有變?”姚老太君早年曾隨姚老太爺外放崖州,曾協(xié)助姚老太爺擊退來犯崖州的海盜,行事謹(jǐn)慎,干脆利落。若非京中大變,姚老太君實無必要讓心腹傳信。 宋織云點點頭,輕聲道:“圣上欲立如意王,旨意已擬好了,恐怕此刻旨意已經(jīng)發(fā)出了?!?/br> 石震淵有些意外,沉吟半晌,道:“如此便需要好好準(zhǔn)備了?!绷χ拢缃袷谴筘烦米钪匾氖虑?,人人都看著勤政殿的旨意。石震淵自留了線報在禁宮之中,今日他還收到暗報,說圣上最近幾日龍體違和,連著請了三四日的太醫(yī),敏宸妃一直侍奉左右,端貴妃、淑妃雖有求見,卻被拒之門外。他心中早有揣測,也早有準(zhǔn)備。只是,淑妃顯然已有頗長時間不得見圣上,如何知曉旨意之事?必定是許久之前在這禁宮之中有了布局??磥?,這位淑妃娘娘確實是有計謀之人。 石震淵選擇跟宋家結(jié)親,自不是簡單地為了報宋懷仁的救命之恩。大約兩三年前,因著崖州一帶海盜的肅清,崖州貿(mào)易的日漸繁盛,南越王便對石家有了諸多限制,明里暗里沒少使絆子,只盼著崖州各大家族內(nèi)斗才好。他思慮再三,又與沈橈等幕僚及辛氏、沈氏斟酌數(shù)回,派著沉舟去探了了一番燕王、秦王,方選擇了宋家。 秦王在東南沿海戰(zhàn)功赫赫,注重海外貿(mào)易,有心改良水軍戰(zhàn)船與武器,與崖州的利益最為一致。秦王為人謙和有禮,有勇有謀,東南武將與東南諸省大員多有支持。秦王大舅父執(zhí)掌工部,大胤朝如今舉足輕重的部門;二舅父掌江南織造,控制織造品的上供與海外貿(mào)易。到了宋織云本人,不但貌美,且擅女工,崖州以織布刺繡聞名天下。 若秦王得登大寶,南越王便對崖州無可奈何。只是,在此之前,南越王便會有動作了,恐怕少不得牽扯到南越王世子。 石震淵看宋織云眉頭輕蹙,想了想,料她恐怕放心不下金陵家中諸人,又道:“不必憂心。祖母既能安排人手報信,便是早有萬全之策?!?/br> “但愿如此?!彼慰椩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