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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執(zhí)拗的神色映在燈火之下,仿佛不是在揮劍,而是在拼命。 顧閑影靠在大殿朱紅的大柱旁看著他,一時間忘了要上前,看少年的神情,卻仿佛想到了許多年前的事情。 直到鏗然一聲,葉歌手上的劍終于落地,他無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著像是再也站不起來。 顧閑影終于走了過去,葉歌聽見腳步聲響,也看清了正在走來的人,他面色僵了片刻,到底是眼神懨懨地沒有動作,不知是累得動不了還是不愿起身。 “我從來沒見過揮劍比你揮得還要難看的人?!鳖欓e影輕挑著眉梢,見葉歌依然躺在地上,干脆便也蹲了下來,她撿起葉歌的劍掂了掂,倒是并沒感受到什么重量。 葉歌聽得顧閑影這話,不悅地皺眉扭過了頭去。 顧閑影卻笑了笑,接著道:“但你的劍勢很特別,這也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br> 這話出口,顧閑影等了片刻,果然見葉歌又將頭轉了回來,定定看著她。 顧閑影道:“你的修行天賦很好,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從白日里我見你揮劍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雖然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但以你的資質搞不好真的能夠進入碧霞峰大會前五十名,甚至前三十名,若是……”她說到這里,視線最終停留在了葉歌的右手之上,聲音低沉著道:“若是你的手沒有廢的話?!?/br> 葉歌臉色泛著不正常的蒼白,或許是剛才的練劍太累,或許是因為顧閑影說的那些話。 他安靜地坐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默然不語。正如同顧閑影白日所見,那雙手是屬于富家少爺?shù)氖?,但如今他挽著衣袖,顧閑影卻能夠清晰地看到那雙手的手腕上橫著兩條長長的傷口。雖然處理得當,只留下了兩道淺淺地痕跡,甚至連疤痕也不曾有,但依然能夠讓人看出,那傷口當年究竟有多嚴重,那是足以毀了一個人雙手經脈的傷口。 莫怪葉歌練劍總是練上片刻就休息,也莫怪他練成那般模樣,因為他的雙手早年受過這樣的傷,連重物都別想要再碰,根本就無法拿劍。 似乎是察覺到顧閑影的視線,葉歌有些不自在地放下了手,默然起身便要離開。 顧閑影也跟著起身,卻沒有移步,只是站在原地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揚聲道:“你說你想要拿碧霞峰大會第一,定然是有重要的理由對么?你想要變強,是么?” 葉歌不耐地往前走著,絲毫沒有因為顧閑影的話而停下腳步。 顧閑影也不著急,她手中還握著葉歌的劍,她緩緩將劍歸入劍鞘道:“若我說我或許能幫你呢?” 這次葉歌終于停下了腳步,他緩緩回身看向顧閑影,眼神是不同尋常的凌厲:“條件?” 顧閑影愣了一瞬,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后他順著葉歌的話說道:“我聽說你在女弟子中很受歡迎?” 這回輪到葉歌愣住了,他不解地看著顧閑影,沒明白這位太師叔祖究竟要做什么打算。 顧閑影上前將劍交還給葉歌,輕咳一聲掩蓋著面色的不自然道:“我要你告訴我,你們年輕人都是怎么……嗯,怎么跟喜歡的人相處的?” 葉歌瞪大眼睛看著顧閑影,神色仿佛見了鬼一般。 第十六章 春日已深,白羽劍宗后方大片的梨花早已經開謝,枝頭綻出青翠顏色。 晨光初現(xiàn),林間小屋內發(fā)出細微聲響,接著便是花離披著薄衫推門而出。 只是才剛走出屋子,他便不禁定住了腳步,目光怔然地望著不遠處的大樹。 生長得最快的梨樹此時早已枝繁葉茂,撲面的一片綠蔭攜著nongnong春意,花葉踩著春風搖搖欲墜,顧閑影就抱著雙臂斜倚在高大梨樹枝椏上,白衣映著光,光芒映著如玉容顏。 枝頭有幾只黃雀在鬧,鬧得嘰嘰喳喳,卻也聽不清在說些什么,只平白擾了一池春水。 花離定定望著樹上的人,一時失了言語。 顧閑影似在閉目養(yǎng)神,這時卻忽而睜開了眼,揚起的眉梢掠出颯然笑意,直起身子對樹下之人道:“醒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笑容自是瀟灑的,然而手心卻略有些熱意。她熱衷的觀察著花離的反應,誰知花離一動不動,呆愣著卻連半點反應也無。顧閑影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了些許,卻沒面子就這么放下,于是笑得更加用力幾分。 然而對面那人就是不肯給出絲毫反應,仿佛整個魂兒都給勾去了不知何處,茫茫然不知所措。 顧閑影覺得自己怕是將人給嚇著了。 她頓時萬分后悔自己竟然聽信了葉歌的主意,以為這種少年郎流于表面的浮夸打招呼方式能夠討得心愛人的歡喜,果然她還是適合安安分分過好老年人的日子,不要再琢磨小毛孩兒的相處方式。 想到這里,顧閑影泄氣翻身下樹,誰知才剛站穩(wěn)身子,就聽見面前的人欣然淺聲道:“阿閑今天真好看?!?/br> 顧閑影立時抬眸往花離看去,忍不住有些懷疑這話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但眼見花離兩眼放光正帶著羞怯笑意盯著她看,她終于確定了這話是花離所說,她猶豫片刻,出聲問道:“你喜歡這樣?” 花離點了點頭,那點羞怯襯在姣好的容顏上更是春日梨花都不曾有的美,他道:“阿閑什么樣子都好看,今天有些不一樣……” 顧閑影正在琢磨著這不一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花離便已經脫口道:“但是我很喜歡,真的?!?/br> 顧閑影驀然抬眼,身后搖晃的碧葉似乎晃進了心底,胸中盡數(shù)填滿了仿佛被枝葉撓過的酥麻感覺,她聽著這話,頓時覺得自己這日瘋了似地大早不怕凍地爬上樹擺了半日的動作等人出來似乎都值當了。 得了這句話,縱是凍上一宿也不覺得累。 早知花離雖是牽手都能臉紅的性子,但在言語上卻是從來不曾顧忌過,顧閑影對此卻是極為受用,只覺得花離的嘴仿佛抹了蜜糖一般,只恨不能嘗嘗那究竟是何種滋味,又盼著花離能夠再多說一些,最好將她夸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才好。 這番自然沒有耽誤顧閑影去教弟子們練劍,只是顧閑影心情比之往日好了太多,就連劍閣弟子們也都一眼看了出來,連練劍的氣氛也比往日緩和了不少。 每次顧閑影教習劍法的時候,花離總會在旁邊守著,從來不會主動打擾,今日也是如此。顧閑影教的東西依然沒有變化,在她看來這群小家伙的基礎功夫實在是太差,縱然是揮上一個月的劍也沒什么毛病,她隨意在弟子中看了一圈,最后來到了角落處葉歌的面前。 葉歌晚上在劍閣里面拼死拼活的練劍,到了白日里卻從來不肯認真比劃,顧閑影在他旁邊站定,出聲問道:“怎么不練?” 兩人站的角落旁邊沒有別的弟子,旁人也聽不見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