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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腸折磨自己,她最擅長的大約就是逃避。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硯林,羅硯林!” 熟悉的女高音在背后響起,沒有做成聚會女主角的羅硯林,額頭冒下了無數(shù)黑線。她終于磨蹭轉身,艱難的擠出一個微笑:“嗨,曉雅啊,這么巧?!?/br> ☆、小屁孩兒 廣義上的同學聚會可能除了參加者不同之外,剩下的環(huán)節(jié)大約都差不多。配著酒水和飲料互相攀比以及明嗆暗懟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曬娃更是人生贏家的標配之一,無論當天聚會的主題有多鮮明、多高雅、多懷舊,絕大部分人最后總不免討論起有關人類物種繁衍生息的大方向來,細節(jié)多是圍繞在“有無配偶”、“如何選擇配偶”、“正確的求偶方式”以及“怎么才能讓配偶牢牢遵守婚姻法則”等等這些社會難題之上。 往往這個時候,也總能勾起羅硯林五體投地的“崇拜”之心,同學們不愧都是手持教育部頒發(fā)的高等□□的人啊,就連討論起這類問題,也能分門別類歸納總結,然后再做到去偽求真,依然發(fā)揚光大著從高三艱苦歲月中繼承下來的研磨斗志,實在是可喜可賀。 羅硯林看著滿屋子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同學們,實在太高估了自己的社交能力,因為小羅現(xiàn)在完全應付不來大家看似隨意實則打探隱私的聊家常?,F(xiàn)在的她很想用月光寶盒穿越回去,不僅僅是要刪掉“我去”那兩個字,還更想用力甩幾個大鍋貼讓自己清醒清醒。 即便是躲到角落里,也無法做一朵自在安靜的白蓮花。不對,她今天是朵藍蓮花。 “硯林啊,趙曉雅怎么和徐豪在一起了?。俊蓖瑢WA拿著盛在高腳杯里的橙汁走過來,目光射向今天聚會的男女主角。 羅硯林暗暗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br> 同學A:“是哦,我怎么記得上學那會好像是你喜歡徐豪來著的?” 羅硯林假裝驚訝:“是嗎?” 同學A:“是啊,當時班上很多同學都知道的啊?!?/br> 羅硯林提起嘴角,眼尾擠出一些細紋,做了一個勉強剛夠6分的真誠假笑:“哎呦,好幾年前的事了,我早就記不清了哈哈哈哈哈.... ...” 同學A聞言笑而不語,帶著一臉神秘莫測,搖臀擺尾地飄走了。 羅硯林的手機收到某APP發(fā)過來的一條推送消息:偉人語錄“要像保護眼睛一樣保護生態(tài)環(huán)境,像對待生命一樣對待生態(tài)環(huán)境”。 小羅同學瞬間就被扎心了,偉人就是偉人,胸懷寬廣,心系地球母親。但是生態(tài)環(huán)境再好,也擱不住各路魑魅魍魎出來橫行禍世。她忿忿拔出插在杯子里的吸管,扔進了垃圾桶里。 趙曉雅隔著不遠把剛才的一切都看進了自己的眼睛,她在徐豪身邊陪著大家說話,讓原本微抬的嘴角又往上提了提。 趙曉雅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仿佛世界上所有的驕傲都匯聚在她那只挽著徐豪手臂的胳膊上。她像一個取得戰(zhàn)爭勝利的王者,高高在上,向所有人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羅硯林完全沒想過她與徐豪再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再加上趙曉雅,她們三個現(xiàn)在正擠在一家B格不是很高的咖啡屋里。別的同學都已經(jīng)轉戰(zhàn)到KTV續(xù)攤了,只有她們仨非要單獨敘舊,而這次聊天的發(fā)起人是趙曉雅。 也不知道這家店的店長是個什么奇葩屬性,店里清一色的亞克力水晶凳配上類似速溶咖啡的獨有香味,居然連個卡座式沙發(fā)都沒有,別說沙發(fā),就連帶靠背的椅子都不稱。 羅硯林真不知道自己僵硬挺直的后背還可以在堅持幾分鐘。 姑且先不評論這家店的裝修風格如何,就單說咖啡的味道,光靠聞的就能讓羅硯林不忍下咽,更別提上嘴喝上一口了。不過它最大的優(yōu)點在于空間面積不大,能讓談話在沒有大喇叭廣播的情況下,行云流水般傳到店里各個人的耳朵里去。 羅硯林幾乎以為這就是一場陰謀,一個趙曉雅親自設計好的圈套,為的就是叫自己輸?shù)靡粩⊥康?。她先看了看有些拘謹?shù)男旌溃挚戳丝赐跽咦藨B(tài)的趙曉雅。如果她能夠更加強勢一點,那么現(xiàn)在她早該回到家里趴到床上大哭一場了。 可惜的是,她對趙曉雅從來就硬不起心腸。在之前那二十來年的時光里,羅硯林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大寫的傻B,有句話說的那么一針見血,“對別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如今羅硯林終于對這句話產(chǎn)生了深深的共鳴,品味到了其中的真諦。 “硯林啊,我要先跟你say sorry哦?!壁w曉雅突然變了話風,一口中英文夾雜爭先恐后地就糊了羅硯林滿頭滿臉,好像只有這樣她才配的起她身邊的海歸男朋友。 羅硯林睜大眼睛,沒有說話。 趙曉雅攏了攏額前的碎發(fā),故作矜持的一笑:“我明知道你也喜歡徐豪的,可是我還是不小心跟他在一起了?!闭f完還蠻深情地看了一眼徐豪。 羅硯林面無表情:“哦?!?/br> 趙曉雅沒想到自己的情敵反應這么平淡,根據(jù)她對羅硯林的了解,這個回應似乎有點不太科學。她本以為對方會歇斯底里質問她為什么,或者是把一杯咖啡潑到她的臉上泄恨報復,如果是這樣,那正是趙曉雅求之不得的。因為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不僅要讓徐豪不喜歡羅硯林,還要徐豪因為羅硯林這種粗魯?shù)呐e動而對她產(chǎn)生深深的厭惡之情,進而以求得兩個人再沒有死灰復燃的完滿結局。 趙曉雅盯著羅硯林看了好一會兒,并不能看出對方有什么強烈的情緒波動。她只得突然伸出右手覆蓋在羅硯林扶在杯子把手上的那只手,口氣特別認真特別誠懇:“硯林你說句話,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斷送了姐妹情啊,徐豪也有話對你說,是吧徐豪?” 突然被點名的徐豪有點懵B,整個人好像一個滑稽的表情包,他看了看自己的女朋友,正要說點什么,就見羅硯林“大方”地擺擺手道:“別介啊,我祝福你們倆。不管是誰都有選擇愛人的權利,況且結了婚還可以離婚呢,這算什么呀,你們倆只要負責好好相愛就行了?!?/br> 她這話說的極為大度,極為不當回事,趙曉雅不知道羅硯林是心大呢還是她根本就不喜歡徐豪。 只有羅硯林自己知道,她心里委屈、難受,想找個人好好吐吐口水,想大吃一頓,想大哭一場,想睡到昏天黑地不辨日月,甚至想回到娘胎里躲一輩子永遠不再出來。失戀很可怕,更可怕的還是第一次失戀。但就算小心臟再不聽使喚的抽搐,她也不能叫對面那對狗男女看出自己的狼狽,既然今天的任務是演一朵蓮花,她就絕對不會像世間淤泥那般渾濁泥濘,就算是個失敗者,她也要用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