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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他了呢?想來不過見過兩面,怎么想,他對她的態(tài)度都有些不善。 難道就是因為他從桂立文手下把她給救了,對他就沒了防備,反而生出些感激,這些個感激進(jìn)而變成了信任? 傅婉初啊傅婉初,但愿你沒信錯人。 沈仲凌如今怎樣了?魚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如果救不了他,她寧愿和他死在一處,也不能把他推給別人。 可如果他愿意呢?婉初心里多怕這個“如果”。山盟海誓都能轉(zhuǎn)眼成空,何況他們連山盟海誓都沒有。她不停地問自己,傅婉初,你在賭什么呢? 第二天,代齊先著下人送了一整套的晚裝、首飾到她房間里。婉初不知道他這唱的是哪出戲,問他:“齊少這是什么意思?” 代齊促狹一笑:“晚上大帥府有個宴會,你陪我去?!?/br> 婉初心里焦急地想知道他開的條件:“齊少,你可想好……” 代齊卻只是笑笑,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她唇中間:“噓……別總問了。再問我可就更不知道要什么東西了??偟媒o我些時間想想。你快換上衣服,帶你去轉(zhuǎn)轉(zhuǎn)。你這樣的稀客,總得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吧?!比缓筠D(zhuǎn)身出了她的房間。 婉初頗是無奈,只好換上那禮服。 翠色的洋裙,雞心領(lǐng)子鑲著一圈淺色的蕾絲花邊。那翠色從上到下漸漸深過去,腰那里內(nèi)襯了魚骨,收成一個貼身的弧度,越發(fā)顯得楚腰款款。一走起來,盈盈翠翠的,好像婷婷菡萏出塵荷蓋。 開車的是康云飛,見了婉初也是一陣驚艷。要在平時見著這樣的小姐,少不得上前恭維幾句。可今天代齊在他身邊,這個少爺向來冷面冷心,對男女之事從來不屑一顧的。所以他不好意思多看,老老實實地開起車來。 到了桂帥官邸,門前早是車水馬龍,那樣一種繁華氣派。 康云飛替兩人拉開車門。代齊先下了車,轉(zhuǎn)過車身把婉初扶出來。長臂一彎,等著她挎上。婉初望著他熠熠生輝的眼眸、饒有興趣的笑,心里再不樂意,面上的禮貌也是不能輸?shù)?,只好伸出手挎上他的臂彎?/br> 代齊仿佛很是享受她這樣的“身不由己”,嘴角便盈滿了得趣的笑。 可一進(jìn)了大廳,這笑便冷了。仿佛這世間沒什么值得他動容的人、事,連敷衍的冷笑他都不屑給。目光疏冷,孤高冷傲的眼神讓人情不自禁打個寒戰(zhàn)。 代齊和婉初出現(xiàn)在晚宴上的時候,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代齊自然是國色傾城,婉初也是端麗佳人。 代齊雖然聲名在外,可從來沒人聽說他交過什么女朋友,帶過什么女伴。但今天突然就帶著一位翩然的小姐出現(xiàn),大家都竊竊私語,互相打聽著她的來歷。 婉初覺得這些個人對他的態(tài)度很是詭異,殷勤地上來打招呼,卻又不敢深談,也不敢靠近,仿佛怕他一樣。 音樂響起來,這一場是一曲華爾茲。代齊問她:“會跳舞嗎?” 婉初點點頭又搖搖頭:“以前會的,現(xiàn)在怕是忘得差不多了。” 代齊饒有興趣地笑了笑:“你年紀(jì)輕輕,記性這樣差。沒關(guān)系,我會讓你想起來的?!闭f著胳膊一轉(zhuǎn),就把她的手握住,輕輕一用力就帶著她滑進(jìn)舞池。 婉初許多年都沒再踏進(jìn)舞池了,開始的時候腳步總是零亂得跟不上拍子,時不時地踩上他的腳。 代齊卻總是耐心地再帶她起來,慢慢地,找到了感覺,婉初就跳得流暢多了。代齊一身白色西服,配著她翠色的襲地長裙,滑翔、旋轉(zhuǎn),那樣的流暢明亮,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側(cè)目。 婉初心事重重,對跳舞本就意興闌珊,臉上不免有絲沉重。機(jī)械地踏著舞步,思緒早不知道飄向何處了。 桂立文拿著一杯白蘭地看著舞池里轉(zhuǎn)動的兩人,憤恨地磨牙:“看他能護(hù)你到幾時?總有一天讓你們好看!” 代齊俯在她耳邊低聲笑著道:“看到那個桂帥的侄子了嗎?你要是還這樣心不在焉地冷著個臉,我就把你送到他那里去?!闭f著幾個旋轉(zhuǎn),眼見著就往那邊轉(zhuǎn)過去。 婉初自是看到桂立文,也看到他眼里森森的怒氣。被代齊這一嚇,只好強(qiáng)擠出微笑。代齊看她那唯唯諾諾的模樣,情不自禁地唇角又挑了挑。 傅婉初,你也有今天。 她的表情讓他又想起jiejie的那只貓。 jiejie的那只貓是進(jìn)大帥府后在路邊撿來的。雖然品種高貴,可是瘸了一條腿,估計因此才被遺棄??呻m然是只被遺棄的貓,但它向來都是高傲野狂的,除了jiejie誰都不讓碰。 他記得那時候他才八九歲。有一天,大帥來看jiejie,那只貓就抓了大帥一爪子。大帥抬起腳就把它踢到門外。 他正好從門外經(jīng)過,那貓就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肚子卻上上下下地鼓動著。 他平時都不敢碰它,那天卻奓著膽子把它抱起來。那只貓出奇的安靜。一雙剔透的眸子,一半是藍(lán)色,一半是綠色,就那樣惘然地望著他。 他站在門邊,然后他聽到什么聲音,低沉的、嗚咽的、壓抑的。他想跑開,卻一點都動不了。 過了好一會兒,門開了。桂帥出來看到他抱著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起來,拉起他的手,撫了又撫:“齊兒都這么大了。走,大帥教你騎馬去!” 那貓被大帥隨手一扔:“砰”的一聲又摔到地上,再也不動了。 代齊的心里卻是又疼了一下。 連跳了幾支曲子,這一支曲罷,婉初頭上出了細(xì)密的汗,強(qiáng)擠的微笑也讓臉僵麻。 代齊看著她那樣子,一手扶住她修長的頸,一手拿了前襟口袋里的手帕給她輕輕擦去額上的汗。 婉初想躲開他這樣親密的舉動,可頭被他不動聲色地牢牢卡住,半分也不能移動。 榮逸澤雖然也是浮浪于行的,但那輕浮里仍有可轉(zhuǎn)圜躲避的余地。但代齊的刻意親昵里總有一種叫人難以喘息的威壓。婉初只好僵硬著身子等他饒有興致地細(xì)致地擦完汗,才極其為難地低聲說:“齊少,我真的累了?!?/br> 代齊這才松了手,也不勉強(qiáng)她繼續(xù)跳舞,引著她往邊上去。 人群里突然擠過來一個嬌俏的女孩子,頭上是新卷的發(fā)卷,一圈一圈的,隨著她的移動快活地跳著。 女孩極其自然地挎上他的胳膊,甜膩膩地叫了一聲:“齊哥哥!來了也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不來呢!”她早看到傅婉初,卻只裝作沒看見,卻不時地瞟她幾眼。 代齊不著痕跡地抹開了她的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傅婉初,傅小姐。這位是桂帥九姨太的meimei,陸佳寧?!狈路鹛匾庠凇熬拧弊稚贤A艘幌隆?/br> 陸佳寧極是不高興別人這樣介紹她的。在外頭誰不介紹一聲:這是大帥的小姨子??赡枪勺託庖矝]生多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