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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到底哪處不同,但卻又說不上來,古怪得很。 小皇子滿月宴這晚,宮中設(shè)了家宴,黃中谷攜了幾個兒子入宮面圣,一家人共敘天倫。 小嬰兒今日一反常態(tài),乖得很,不哭不鬧,被黃樾逗得呵笑連連,小嘴兒一張一合,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文帝與愛妻笑著在一旁看著。 百千佳肴被捧出,琉璃盞、碧玉壺,紫金瑪瑙、海棠瓔珞,珠光鬢影之間,笙歌曼舞,甚是祥泰。煙火昌繁,此夜銀陵同慶,長街古道上游人如織。宮廷內(nèi)帷之處,盡是繁華喧囂,熱鬧鼎沸的人聲、翩翩旋轉(zhuǎn)的羅裙。 只是唯獨不見那本該坐于庭宴之間的太子。 黃中谷固然失望,但這幾日,宮里換了數(shù)名宮人,黃嬤嬤被退回府,便說明皇后有敲打告誡之意,他且暫時收斂,今日做足了舅舅姿態(tài),送了長命鎖、平安符、百家發(fā)與千戶米,這在民間有祈福安康的傳說。 眾賓歡饗,唯獨黃樾望著小阿朗出神。 小家伙太能笑了,還沒有牙齒,眼睛也沒有張開,肌膚方褪了紅,露出嬰兒的乳白,但卻仿佛能耳聽八方似的,他說幾句笑幾聲,他便附和連連。 黃樾就望著小阿朗,想到了表哥。 他從來不笑的,也不哭,有一回他偷偷將青蛙塞進了他的靴子里,太子也不動聲色,當(dāng)著他的面兒,將那只青蛙宰了,血淋淋的,四分五裂地攤在他腳下。 黃樾默默地一嘆,摸著小嬰兒的臉頰,在心中自言自語:“什么時候,你哥哥能對我好點兒?我也就是很單純地……喜歡他啊?!?/br> 太子殿下極為難得地打了個噴嚏。 他握著手中的竹簡,若有所思。 馬車顛簸著,霍蘩祁本來有了困意,又迷迷蒙蒙睜開了眼,見他還在看書,便替他將竹簡收了,“車里呢,容易壞眼睛?!?/br> 說罷,她便將竹簡收入了自己懷里。 太子殿下開始反思是否對她縱容得太厲害,越發(fā)敢騎到自己頭上了。 見霍蘩祁靠著車壁要睡,他伸手要敲她的臉蛋,但才碰到她柔軟的頰,便改成了撫摸。 她閉著眼睛,嘴唇輕輕地翹起來,“阿行,我沒有父兄,但是現(xiàn)在對我來說,這都不算遺憾了。” 她將竹簡抱得緊緊的不撒手,生怕他奪走了,步微行知曉她是有心照顧自己,連夜里也不讓他點著燈看公文,他自幼被文帝管束得極為嚴苛,對旁人干預(yù)自己的私事本來十分不耐煩,但是遇上她,他耐著性子一步步后退,一步步妥協(xié)。 到了今日,他都不知道自己都縱容她到什么地步了。 霍蘩祁睡醒了,馬車停在溪水邊,蔥蘢的碧樹底下。 有段時間,霍蘩祁追著他,想跟他到天涯海角的時候,抱著小團團,似乎也是睡在這么一景里。 她有幾分害羞,因為她正趴在男人的胸口,這倒不說了,她還流了一串口水,弄濕了他的衣裳。 他的衣衫雖然單調(diào),但是不可否認地貴。 她悻悻地抬起頭,只見男人漆黑的眸猶如山雨欲來,悶雷滾動似的,她小心翼翼用衣袖替他擦口水,“那個、那個我會賠你的?!狈凑亲鲞@生意的。 他不說話。 霍蘩祁便又嘀咕道:“還不如你把衣裳脫了給我,我也拿你一件,才算公平?!?/br> 說音未落,霍蘩祁的手里便多了一只包袱。 她曾經(jīng)想追著男人算賬,為了一件讓人害羞得抬不起頭的肚兜。但是此時,那件肚兜終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回到了自己手中。 霍蘩祁先是一怔,然后,又羞又喜地翻看了幾眼,果然是她的,勻稱修長的并蒂蓮花,連花色都仿佛還是新的。 步微行道:“還你了?!?/br> 那口吻,像在罵她小氣。 霍蘩祁哼了一聲,“這是我阿娘一針一線親手給我繡的花樣兒,你要是喜歡,我做個別的給你?!?/br> 步微行冷笑,“孤憑什么喜歡?” 霍蘩祁也學(xué)他,叉腰冷笑,“你不喜歡為什么早不還給我,還貼著身藏?你你你、你變態(tài)!” “……” 倘若這世上有后悔藥,太子殿下只想將這身洗不脫的污名給抹了。 他睨了霍蘩祁一眼,沉默地推門,下車。 他束了長發(fā),以金冠簪之,一襲繡著赤金龍紋的緇衣,霍蘩祁偷覷了幾眼,靠在馬車上默默地想一個問題。 太子殿下身份高貴,這身氣度藏是藏不住的,但是這一次,她希望能自己報仇。 心緒幾轉(zhuǎn),霍蘩祁放下肚兜,起身下了車。 阿大他們就近起了篝火,正在烤rou,遠遠見到殿下走到了花樹底下,經(jīng)冬的霜枝虬根百曲,結(jié)著晶瑩的淡花,襯得男人眉眼瑩然,恍如玉人?;艮榔钔低档馗蟻?,小手扯了扯他的玄裳,“阿行,你別生氣嘛?!?/br> 他沒回頭。 霍蘩祁見他耳朵微紅,心下一詫,隨即又忍俊不禁,捂著嘴問:“難不成,是害羞了么?” 步微行微懊地捉住她的手,“你知道,孤見到那只肚兜的第一眼,想的是什么么?” 霍蘩祁順著他的話,驚訝地點頭:“肯定是天命姻緣啊?!?/br> “……” 第57章 驕女 從他在皇后面前親口承認“非她不可”開始, 她便大膽了。這是他承諾予她的安全感。 步微行乜斜了她一眼,非要潑她一盆冷水不可。 “直覺告訴孤,這是個蠢女人?!倍? 長得很圓。 真如此, 他還偷偷藏起她的肚兜?霍蘩祁不信。 步微行沒有解釋。 有些話,他說不出口。 從看到那塊肚兜之后, 足足一整晚,他近乎魂不守舍。 他從沒見過自己的母妃, 誕下他的那一晚, 她便已經(jīng)魂歸黃泉, 那個瘋了的老嬤嬤在告訴他實情之后,也曾經(jīng)偷偷塞給他一塊肚兜。 那是他母妃在孕期為孩子縫的,也是大紅大綠的綢子鋪底, 渲染了嬌艷的并蒂蓮花。母親的針腳細密溫柔,一針一線都是期盼與愛??上麑M的父親不肯讓這唯一一件信物存留于世,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皇后的針線也不錯,但她是中宮之主, 已鮮少親自動手,宮中綾羅如云,他卻沒穿過母親親手縫制的衣裳。 后來, 索性省了麻煩,便到哪兒去都是一襲玄裳。 教人單單瞧見他一襲玄衣便敬畏,不敢褻瀆便好。 他負著手,姿態(tài)萬千的晶瑩雪枝蔓延過他的發(fā)冠, 一滴融化的水澤落入了他的墨發(fā)里?;艮榔畈幌朐儆嬢^肚兜的事兒,將他的衣袖拽住,兩人一齊退到溪水邊,她躊躇半晌,但所有決定,還是想與他說,“我同你商量個事?!?/br> 步微行看向她,長眉微挑。 霍蘩祁咳嗽一聲,小心翼翼地微笑,“那個,我想單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