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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的不同。 說起來,這也是何靖邊與劉筠皆精于武技,目力遠勝于常人,若換了傅珺,只怕就未必能看出來這些微差別了。 此時的何靖邊已是滿面笑意,看向傅珺的眼神里少見地含著幾許佩服:“下官素知勇毅郡主博聞強記、聰慧過人,今日實是心服口服。” 傅珺輕撫發(fā)鬢,盈盈淺笑:“何大人謬贊,這不過一個‘巧’字罷了。”從容的語氣,并無半分自詡之態(tài),語罷又道:“不過,那‘寒光’二字究是何意,臣婦卻是百思不得其解,陛下身邊能人甚多,想必會有人猜出來的?!?/br> 只要能將掛繩展開,估計便能拿到堪輿圖了,至于余下的未解之謎,大漢朝多的是聰明才智之士,猜出全部答案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劉筠深深地凝視著傅珺。 她現(xiàn)在的樣子像極了那天大勝蕭紅珠的時候,耀眼奪目、光彩照人。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凝視著傅珺的眸子里泛出光來。 他知道他不該這么看她,可是,他沒辦法不去看。 南山國寶藏,那傳說中龐大得可以讓一個國家強盛起來的財富,她就這樣輕輕巧巧地放在了他的眼前。 他花了七、八年的時間去追蹤這批寶藏,還有南山會,亦為了這批寶藏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與精力,甚至還為此丟掉了數(shù)十個高手的性命。 而她,手握寶藏大門的鑰匙,卻根本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將這鑰匙轉(zhuǎn)手給了他。 劉筠說不清楚自己此時的心情,他只是這樣地看著她,將眼睛隱在燈盞照不到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 心已經(jīng)不再絞痛,那種痛像是變得麻木了,漸漸地也就感覺不到了。 君贈我以珍寶,我遺君以安好。 這念頭像是剎時間浮起的,又像是一直在他的心底里埋著,如同冰雪覆蓋的大地,只待春風一吹,便有嫩綠的草葉破土出芽,將他的心底覆成一片柔軟的青蔥。 ☆、第746章 “陛下?!焙尉高叺穆曧懥似饋?。 劉筠的身子向前傾了傾,整張臉都映在燭光下,雙眸沉邃如幽夜,讓人看不清這夜色下隱藏了什么。 “陛下,臣覺得郡主娘娘解得極好?!焙尉高呎f道,不著痕跡地往御案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何故,他的掌心有了些許汗意。 身居帝位多年,眼前的劉筠早已不是當年羈靡于京的英王,那種有若實質(zhì)的威壓,連他也覺得難以承受。 停了停,他將玉葫蘆放進盤中,再將茶盤擱在了劉筠身前,向后退了一步。 已經(jīng)再無相疑的必要了。 雖不曾明言,可傅珺此舉卻等于是告訴所有人,蕭紅珠所言是真。大漢朝當朝勇毅郡主,的確便是南山國皇族后裔,因為舉世之中,唯有南山國皇族后裔才能手握寶藏堪輿圖。 直到此刻,何靖邊才真正對傅珺刮目相看。 都說財帛動人心,更何況這傳說中價值千萬之巨的南山國寶藏?一般人遇此狀況,就算不敢將之據(jù)為己有,片刻的猶豫、心底的思量肯定是要有的。 可是,傅珺卻毫不猶豫地當即進宮稟明詳情,整個過程干凈利落,無一絲拖泥帶水的跡象,此等胸襟氣度,莫說是女子,便是男子亦極罕有。 而最令何靖邊佩服的是,他思前想后,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應對辦法。 可以說,傅珺選取之法,是解決此事唯一的辦法。 此法最緊要之處,便在于時機。 時機二字,說來雖易,然若要真正把牢握準,卻是極難。若傅珺不是即刻進宮,而是等到明日,抑或回府后再行進宮,整件事的味道就變了。而劉筠的態(tài)度,只怕亦要有所變化。 “郡主……好氣魄?!眲Ⅲ薜穆曇趄嚨仨懫?。 明明是清朗溫和的聲氣,卻又像是含了些苦澀。 聞聽此言,傅珺立刻提起裙擺。伏地跪叩:“陛下隆恩,臣婦恭領。”孟淵也毫不遲疑地跪了下來,同聲拜謝。 劉筠噎了噎,旋即便有些哭笑不得。 這夫妻倆的反應倒是極快,順著他的話就領了恩了。他還什么都沒說呢。 笑意自唇角擴散而去,觸及心底,卻又成了一絲苦澀。 他抿緊了嘴唇。 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方才傅珺說話之時,孟淵的眼神只放在她身上,根本都沒往別處多看一眼,像是完全不知道上頭還坐著個皇帝。 或許,這便是最后她為何選了孟淵,而棄了他。 任這世人千千萬萬,眼中只獨瞧得見一人。 此等執(zhí)著專一。又能有幾人做到? 也難怪她會選了孟淵。 心底的苦澀一點一點地化了、散了,最后變成了無奈的一嘆。 劉筠的眸中,漸漸蘊上了些許暖意。 若是換了旁人,他絕不會如此輕易放過。 可誰叫那人是她? 他做不到像孟淵那般執(zhí)著于一人,但是,予她一個安心喜樂的將來,他自問還是能做到的。 想來,他能為她做的,也只得這些罷了。 “來人,叫紀成德進殿?!眲Ⅲ尴蛲夥愿懒艘宦暋?/br> 紀成德乃是今日輪值的秉筆大監(jiān)。劉筠叫他進來,這便是要頒旨了,眾人一時間皆靜默了下來。 未幾時,便見紀成德一路小跑著進了承明殿。 他是個面容清秀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絳色宮服,行禮后便立在御案后,靜待劉筠出聲。 “記,左都御史傅庚,誠明正性、剛直至德,封安寧伯。賜伯爵府,加授資德大夫,調(diào)任太常寺卿?!?/br> 清朗的語聲仿若樂音,在寂靜的大殿里緩緩掠過。 紀成德埋頭在詔紙上逐字記錄,運筆如飛,手心卻握了一把潮汗。 無緣無故便將傅庚拉下大九卿之位,調(diào)到了太常寺,難免讓人疑惑這位傅大人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錯。 傅珺悄然抬首,清澈的眸子向劉筠一睇,復又滑開,心中掠過無法言說的情緒。 劉筠這是在把傅庚從平南侯府摘出來。 此前為了穩(wěn)住傅莊,同時亦是為了最大程度地保護傅庚與王襄,她只約略向他們提了提傅莊與三尸案的關系,卻對自己南山國皇族后裔身份一事絕口不提。 她自是清楚,舉凡牽涉到敵國皇族之類的事情,朝廷命官是一點也不能摻上的,否則極易令君主心生猜忌,倒不如干脆瞞下來,就算最后劉筠要降罪,傅庚他們最多是個失察,與謀逆叛國卻是扯不上關系的。 劉筠此刻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