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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沾唇,復(fù)又?jǐn)R下了茶盞。 她一點(diǎn)沒意識到裴氏方才向她放了大招,更沒意識到她此刻的氣定神閑,瞧在旁人眼中是何等的驚世駭俗。她這個現(xiàn)代人的芯子,在此類事情上的開放程度不是古代女子可比的。 直到察覺屋中氣氛有些異樣,傅珺方抬起頭掃了一眼,見裴氏面色陰沉,吳氏滿臉訝然,兩個人都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看,她不由心下狐疑,笑著問道:“母親還有別的事吩咐么?” 裴氏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 眼前之人刀槍不入,裴氏的腦回路又有些忙不過來了。 見裴氏說無事,傅珺便也不打算繼續(xù)呆在這里了。她站起身來告了個罪,便帶人離開了素心館。 ☆、第621章 從素心館往臨清閣要先經(jīng)過一道穿堂,傅珺方才踏上穿堂的青磚地,便聽身后有人喚:“三嬸嬸,請留步?!?/br> 隨著這聲微有些稚嫩的呼喚,孟翀的身影很快便出現(xiàn)在了穿堂前的石子小徑上。傅珺轉(zhuǎn)首看去,卻見他似是一路疾行而來的,行至傅珺跟前時/喘/息猶自未平。 傅珺向他打量了兩眼,見他的額上有些汗跡,雙頰因跑動而泛出微紅,那雙屬于孩子的明澈眼睛此刻正凝在傅珺的身上。 “喚我有何事?”傅珺和顏悅色地問道。 孟翀停了一會,喘了兩口氣,方才趨前兩步向傅珺躬了躬身,抬起頭來時,眼中含著一絲懇求之色,道:“三嬸嬸,若是您去了宮里,可否去瞧瞧二jiejie?” 聞聽此言,傅珺心下極為訝然。 在她的印象中,孟翀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小公子哥兒,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煽此丝痰谋憩F(xiàn),卻似是很關(guān)心自己的嫡姐,還懂得求傅珺幫著進(jìn)宮照看。 面對一個七歲孩子的請求,傅珺自不好直言相拒。 她想了一想,便蹲下了身子,雙眸平視著孟翀,語聲柔和地道:“若覲見之時能遇見三公主,我自會去瞧瞧二姑/娘/的。只是我并不能保證。宮里規(guī)矩大,不是想見誰就立刻能見到的,這一點(diǎn)想你也明白?!?/br> 孟翀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眼神中有著明顯的失望。不過他很快便又打起了精神,笑著躬身道:“侄兒先謝三嬸嬸?!?/br> 并沒有再繼續(xù)強(qiáng)求,甚至連失望亦只是一掠而過。 傅珺倒覺得這孩子進(jìn)了趟宮,人變得順眼多了,于是她便又向他笑了笑,和聲道:“你的事兒三嬸嬸記下了?!?/br> 見傅珺態(tài)度和藹,孟翀的臉上便又有了笑容,用力點(diǎn)頭道:“嗯,侄兒不耽擱三嬸嬸了,先行告退?!闭f罷他便向傅珺揖了個手。帶著人步出了穿堂。 待他們行得遠(yuǎn)了,涉江便輕聲道:“是二太太?!?/br> 傅珺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未說話。沈mama已是滿臉的不喜,蹙眉道:“她自沒臉來。便叫上了旁人?!?/br> 傅珺搖頭笑了笑。 進(jìn)宮這事還要等選秀的事情定下來才好說。況且,傅珺很懷疑皇后會不會如裴氏以為的那般黯然神傷。在她看來,這位皇后娘娘也是個妙人,國公府的人只怕都看走了眼。 日子便在等待中平靜地滑了過去,夏末的余溫漸漸消散。秋意卻日漸濃厚了起來。 選秀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雖然禮部始終沒有得到內(nèi)閣的授意,但那些府中有適齡女子的人家,皆不約而同地放緩了議親的速度。 今上自登基以來,其執(zhí)政能力日益受到朝臣稱道。雖大漢朝從不搞一人獨(dú)大的孤家寡人,內(nèi)閣、通政司、六部、六科互為掣肘,國事一向是以較為客觀開明的方式議定。然,到底皇帝也在其中扮演了最為重要的角色,一個明君所帶來的影響,于整個國家而言都是積極有益的。 如今。劉筠已具明君之態(tài),至少可保劉氏皇朝往后數(shù)十年的安定繁榮,因此京中不少高門便都動起了心思,還有人向傅庚打探消息,翼圖從他這里挖到內(nèi)閣的動向。 傅庚坐在湖邊的白石上,手里閑閑地翻著一本書,眼睛卻凝視著眼前的湖水。 已經(jīng)是九月了。 他以前從沒發(fā)覺,時間竟是走得如此迅疾。垂柳成行、濃蔭遍地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待回過神來時,便已到了西風(fēng)蕭瑟的時節(jié)。 岸邊行柳的葉子已經(jīng)脫落殆盡。唯余枯瘦的枝條在風(fēng)中搖曳。湖風(fēng)攜來秋/日/的涼意,小徑之上寥無人跡,銀杏葉堆在路邊,黃燦燦地若一地碎金。 行舟的身影出現(xiàn)在小徑上時。便宛若踏著一地的碎金而行。不過,他的腳步很有些匆忙,一路快步走到傅庚的身后才停了下來,低低地喚了一聲“老爺”。 傅庚的眼睛仍凝在湖面上,淡聲問:“何事?” 行舟又向前走了兩步,將一張折得極小的便箋交予了傅庚。復(fù)又退后幾步,侍立在側(cè)。 望著火漆上印著的朵云形狀,傅庚神色一肅,隨后,一股冷意便從他的身上散發(fā)了出來。 以指甲挑開火漆,展箋掃了幾眼,他的臉色變得越發(fā)陰沉。 將紙箋隨手浸入水中,待墨跡洇化開來后,傅珺便將之揉成了一團(tuán),揣入袖中,旋即便即起了身,看了一眼前方淡淡的斜暉,語聲靜若沉水:“備車,去刑部大牢?!?/br> 行舟躬身應(yīng)諾,轉(zhuǎn)身退了下去。 蒼煙落照、碧水浮嵐,湖面上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傅庚袖起書卷,不緊不慢地離開了湖岸,神情淡然,直若無事一般。 黃昏時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便駛出了平南侯府,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了刑部大牢門前。 傅庚步下馬車,仰首看了看西邊的天空。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安德坊高高的坊門上,勾著一抹如血的殘陽。 此刻,那微暈的余暉正自褪去,天空一片青灰,鉛色的云朵大片堆積而來。遠(yuǎn)處的朱雀大街方向,上元館酒樓的青瓦與燈籠便嵌在這背景下,極目看去,便如永夜來臨前最后的光亮,叫人生出無限蒼涼。 那個人,便關(guān)押在刑部大牢。 傅庚抿緊嘴唇,一手撩袍,一手握緊了手中之物,徑直跨進(jìn)了牢房的大門。 從天光尚亮之處踏進(jìn)漆黑的牢房,他被火把的光亮晃了一下。 他微微瞇起眼睛,適應(yīng)了一會這里的光線。行舟早已上前遞上了澄黃色的銅腰牌。 那牢頭生了一張和善的圓臉,小眼睛里卻閃動著精光,一見那枚打造精致的銅腰牌,他的腰立刻彎得如同倒立的弓弦,臉上浮起了謙卑的笑意。 “不知大人到來,有失迎迓,大人恕罪。”他一面點(diǎn)頭哈腰地說著,一面將銅牌還給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