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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毒百險,若是身入險境,也只能自己救自己,我便勉為其難收下他的東西?!奔o源衣說的“他”就是傳說中能救人起死回生的冥衣圣手,傳說神渺,但他的醫(yī)術(shù)是天下公認的,只是蹤跡不明,每年年初會會在皖贛浙三地義診,年中在杭州坐診收金。 紀源衣說得何其輕巧,但隱隱透露了他與冥衣圣手的關(guān)系,宋之筌在一旁替他答道:“江湖中人都不知道紀源衣與冥衣圣手的是一對親兄弟,他本叫紀明衣,只是在冥衣圣手這個名頭叫多了,大家都忘了他的本名,也沒有人猜想紀源衣與他的關(guān)系。”宋之筌解釋,他掌握多方信息,紀源衣的事情他卻知道不少,花如瘦盡管微疑,但也是信的。 紀源衣看著她欲言又止,問:“你為何改變了主意?” “是啊,若是你哥哥知道,怕是不會放過你?!彼沃芨胶偷溃喨藷o數(shù),雖只見過花無傾幾次,但認定花無傾性格狠辣,花如瘦是他帶出來的,想來只會更狠。 “既然你們都在這里,都知我無花翁主的身份,我坦白些也無妨?!被ㄈ缡菘戳丝慈?,檀口輕啟。 她低眉順目,嘴角微翹,說道:“有那么一瞬間我心軟了,當我知道廖晙找來了訓鳥師弄這么一出百鳥朝凰而不是傷害齊國公時,我知道我不該再繼續(xù)做下去,可是廖晙不死我無法交待,更何況萬花門不會放過他,所以我去找了揚仙郡主,與她促膝長談,最終是應允了我的想法,陪我演了那么一出戲,讓到場的武林人士確信廖晙被害死,他們得以遠走高飛,這雖然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我已經(jīng)竭盡所能。那一瞬間我想到我的娘親,她的不圓滿我又何必加諸在別人身上,這十幾年來她一直是支撐我的信念,我這么做她也不會怪我的,而很快我的愿望也會實現(xiàn)的。但是不曾想到如此多,現(xiàn)在想來作為一個殺手確實不應該,但我知道心中的善念并沒有泯滅,那一瞬間的決定我是按照自己的心走的。哥哥若怪我,罰便罰吧,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如今我也大了,有了自己的決斷,他就算會說什么,也影響不了我。”花如瘦果然坦蕩,盡將心中想法吐露。 花如瘦有繼續(xù)說,“至于我盜來的血晶珠和羊皮紙,等他來找我時,我需再討問他?!?/br> 宋之筌了然,紀源衣愣怔,楊子因卻欣然。 花如瘦叫住宋之筌,告訴他要配合瑤空臺,保護好齊國公,那是她給單苓離開前許下的最后一個心愿。宋之筌點頭,吩咐人給她準備浴桶沐浴休息,三人也離開了。 翌日,一切又回歸平靜,只是揚仙郡主病下的消息傳出,思亡夫成疾,無人不唏噓。 花如瘦傷好后再給他們準備了一桌好飯菜,她明日準備順著運河而下去杭州笑找朝冠離。 午后釣魚又是宋之筌的拿手好戲,不愧他這個雅致的名字,他們釣上來的魚,宋之筌最多,全都經(jīng)花如瘦的妙手烤制世間難得的美味,紀源衣也嘖嘖稱奇。 風柳落花,水波漣漪,靜山靜水沒如畫,幾日來難得的平靜填充內(nèi)心,而花如瘦心里卻有些復雜,來之前,她沒想過遇見什么,想過離去何時,走之前,她知道自己邂逅了什么,只帶著一陣澀苦,離別近在咫尺,這也算離別前的一個聚宴,大家面上歡歡喜喜,高高興興,都不言說。 離開舊地,楊子因獨自一人留下來去看秦葭,他不想任何人打掃,其余人也回了偓佺閣。 秦葭的墓被落下的楊花覆得滿滿,楊花終究是要落的,在所有離別之前他還是想來這里一趟,也許這就是他最后一次來這里了。楊花是悲傷的、別離的,恐怕他的心情也隨著楊花一陣飄落,他閉上眼,回憶短短的幾日光陰,似水流年。 “葭兒,我原以為放不下你是因為內(nèi)疚,她告訴我執(zhí)念若深,便會活的不痛快,她來的這幾日我真的挺快樂的,她讓我重新尋找一個能寄存感情的人,我想著,那便她了。阿瘦很吸引人,但即便我們心有彼此我不可能在一起的,曾經(jīng)我與葭兒你是身份地位的阻隔,而我與她心意相通,但卻有著不同的追求,如果我強留下她,她也不會真正快樂的,那我便放手讓她做自己。今后我身留揚州,心許她,將感情寄予她,隨她去海角天涯。我已繼承楊家,經(jīng)營好楊家扇莊便是我的使命了。” 楊子因忽又低聲發(fā)笑,想到什么開心的事,自言自語道:“阿瘦她如此可愛,那般瀟灑,我與她終究是緣淺,我曾想過每天給她梳頭綰發(fā),她給我做飯烹茶,像平常人一樣過生活??晌遗c她卻都不是一般人,我們各自信念不同,我雖愛她秉性,但放手或許會更好。也許,我日后續(xù)弦,那人會向她一般可愛,楊家香火要繼承的,但我想我這一生都無法忘記與她的這些天,也許早在初見那日我的心弦早已撥動了。也便這樣吧,你好好安歇在這里,就此長眠,下一個緣世莫要在遇見我了,投生個好人家,我這樣的人總是薄情又惜情的?!?/br> 一陣風起,吹起墳上的花瓣飄落在楊子因的手中,仿佛是秦葭的答復。 送別那日,水面波動,楊花柳絮滿城飄,風光尚好,人事和諧,只是站在船頭的花如瘦有一眼迷離,船還未開,她還在等待什么,同船的紀源衣也看得出她的心思,默不作聲,只坐在邊上迎風吹簫。 簫聲凄凄,是誰在哀怨哭泣呢? 當碼頭邊出現(xiàn)月白衣影時,花如瘦目光觸動,飛奔下船,披風掀動,有幾分狂意。 她攥緊手中的東西,飛奔中從未覺得路竟會那么長,好像耗去了她許多氣力。站定到楊子因面前,她說:“你來了。 楊子因輕輕點頭:“恩,來送你?!泵髅鳚M盛情愫,卻說不出來。 她緋色素衣,尤為驚艷動人,獨一支木簪。 “怕是如今一別,后會無期了?!彼е齑?,苦澀說道。 “也好。心中各自裝著,足夠懷感一生了。阿瘦,謝謝你,讓我走出多年困惑,但是我卻沒想到今時的楊花會開落的這么美,揚州一遇,楊花一落,終究是要有個別離的,古人折柳留別,我便再送你個東西吧?!彼麑⒆约旱挠裆饶贸?,交到她手中。 “可是,我怎么能收下,你最寶貴的東西呢?” “我往后也用不上了,它給你,陪著你我更愿意的?!?/br> 兩人目光相接,都已明各自心意,卻不說破。 “子因贈扇,我也好歹還個禮,你給我的木簪我便留著,帕子與梳子我給你了,子因可不許再說什么了?!被ㄈ缡莅寻咨z帕和木梳給他,楊子因打開那塊絲帕,那種觸感他至今仍記得,是在瑤空臺他揭開她面紗的那一刻,她竟將他繡在這張絲帕上,栩栩如生,對他來說寶貴至極,她雖為武人,但修習梅花針,針法早已不凡,更何況這是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