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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過來就是凌晨三點半了。 她是被忽冷忽熱的身體感官弄醒的,特別想喝水。 床頭的水沒了,她開了燈,下樓去倒水。 別墅里一瞬間明亮起來,凌晨三點半,別墅區(qū)建在山上,樹影婆娑,陰森森的。 陶苒頭腦昏昏沉沉。 下意識喊了一聲媽,回應她的只有回音。 她被虛幻的回音嚇得一激靈,手抖了下,開水溢出來,手背瞬間燙傷了一片。 她在發(fā)燒,一開始沒覺得疼,后來反應過來,才覺得疼得不得了。 陶苒連忙跑到水龍頭下面沖。 冷水沖了二十分鐘,手沒那么疼了,頭卻疼得像針扎。 離開了水源,手就火辣辣地疼。 她呼吸灼熱,從醫(yī)藥箱里面拿了溫度計量體溫。 雖然眼睛花,但那條細線明擺著告訴她39.6,已經(jīng)高燒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形容的向來就是她這種幸運E。 眼睛病了、手燙傷、發(fā)燒,說不定還扁桃體發(fā)炎。 她必須去一趟醫(yī)院,爸媽已經(jīng)走了兩個多小時了,她現(xiàn)在只能找張媽。 家里有電話本,她翻到張媽的電話給她打過去。電話嘟嘟嘟了好久也沒人接,陶苒扶著暈乎乎的腦袋,頹然坐在沙發(fā)上。 她掙扎著坐起來,把電話本往前翻了一頁。 電話很快接通了。 那頭少年的低沉的嗓音還有幾分喑?。骸拔??” 陶苒摸摸自己guntang的額頭:“魏西沉,我覺得我快狗帶了……” ~ 魏西沉是跑上來的。 不論是公寓,還是下面的民宅,都建得比較偏,還屬于開發(fā)區(qū)。 凌晨三四點根本不可能打得到車。 他按了好幾次門鈴,里面都沒反應。魏西沉煩躁得都想把門砸了,陶苒這才撐著給他開了門。 她現(xiàn)在實在是難過,本來不鍛煉身體素質(zhì)就不好,下午還吹風等江燁,剛剛又穿著睡衣用涼水沖手背。 陶苒第一次看魏西沉覺得親切。 她頭發(fā)亂糟糟的,眼里又紅,里面含了淚水:“我感覺我會死?!?/br> 全身都不舒服。 魏西沉還喘著氣,皺眉摸了摸她的額頭,guntang的溫度。 他現(xiàn)在也沒什么心思問她爸媽和傭人去了哪里。 “披一件厚實點的外套,我?guī)闳メt(yī)院。” “嗯?!?/br> 陶苒先前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這會兒穿了外套,跟著魏西沉往外走。 外面正是最冷的時間點。陶苒一出去反而覺得舒服,她全身燒得guntang,風一吹反而覺得涼爽。 漆黑的天幕之下,偶有幾點昏暗的燈光。 再偏僻的地方,由于城市的污染,都看不到星星。 通往山下的路燈亮著。 陶苒燒得迷糊:“魏西沉,這個時間點,好像打不到車。” “我知道?!鄙倌甑吐暤馈2粌H從山上打不到車,山下也打不到。他蹲下身子:“來,我背你。” 她燒糊涂了:“我有一百斤呢?!?/br> 可重了。 饒是在這種時候,魏西沉也忍不住笑了,“好了,上來吧。” 她趴上去,雙臂摟著他的脖子,反射弧格外長,反應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暴露了自己的體重。她灼熱的呼吸拂在他耳畔,強行挽尊:“一百斤才不重,你沒聽說過嗎?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br> 她有些得意,她不矮,也不平胸呢。 他心里軟乎乎的,背上的人也軟乎乎的。 陶苒病得有點迷糊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之前,好像做了一個夢?!?/br>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交疊,她自顧自地說話:“我夢到生病了,有個小賊翻窗戶進來照顧我。可是我看不清他的臉,他還掐我?!?/br> 魏西沉眼里有點點碎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接話:“那他真壞。” 陶苒贊同地嗯了一聲。 這條路似乎走不到盡頭,陶苒是個小話癆:“我以后……是要當個畫家的,名垂千古那種,一幅畫萬金難求那種。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少年額前的黑發(fā)濕透了,他走了一路,腳步卻依然穩(wěn)穩(wěn)的。 他知道她的神智已經(jīng)完全燒迷糊了。 魏西沉加快了步子,接她的話:“當一擲萬金買畫的?!?/br> 背上的姑娘呼出的熱氣似要將他灼傷,她還呵斥他:“你怎么那么敗家啊?!?/br> “……”魏西沉想把她給扔了。 背上的姑娘摟緊了他的脖子,嚶嚶哭起來:“媽,我好難受啊,嗓子疼,手也疼?!?/br> “……”嗓子疼是她一路說個不停,不疼才怪,手怎么會疼? 借著不太明亮的燈光,他看向她的手背,有一塊的顏色和周圍明顯不同。 她竟然還燙傷了。 她的眼淚掉進他的衣領里,那是別人避之不及的東西。 魏西沉仍然淡定地往前走:“嗓子疼就不要說話,手馬上就好了,不要哭了乖。還有?!彼D了頓,忍無可忍,“老子不是你媽?!?/br> 他生來算不得什么好脾氣的人。 就連在青瓷那種腌臜地方,怕他的都居多。他在那里摸爬滾打生存下來,如今卻對背上這一百斤的小蠢貨毫無辦法。 她哭了幾聲就累了。 趴在他的背上,腦袋挨著他的腦袋,聲音軟綿綿地像撒嬌:“媽,你對我真好。” 這個“媽”的體力也好,好像走了很久很久了呢。 魏西沉實在是要被氣笑了。 醫(yī)院就在不遠處,里面的燈光都還亮著,這會兒可能只剩值班的醫(yī)生和護士了。 外面安安靜靜的,明明是最冷的時間點,他一身汗。 魏西沉帶她進了醫(yī)院,她越來越糊涂,他真怕她過一會兒說:媽,好熱啊,來根冰棍兒。 她連生病都不安分,像永遠向陽又朝氣蓬勃的花兒,給點陽光就燦爛。 凌晨的醫(yī)院里面沒幾個人,值班的護士和醫(yī)生都在打呵欠。 陶苒被安置到住院部打點滴。 病房里面只有他們兩個人。 魏西沉拿了藥膏上來給她涂手背。 好在燙傷不嚴重,但她的手本來又白又嫩,如今這一塊看著挺嚇人的。藥膏冰冰涼涼的,陶苒反而醒了。 她瞇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魏西沉輕輕掐了掐她臉頰:“想清楚再喊人?!?/br> 她口中那個到了嘴邊的“媽”字就咽了回去。 生生被嚇了一個激靈,陶苒咽了咽口水:“魏、魏西沉?!?/br> 魏西沉彎起唇:“總算清醒了?!?/br> 太可怕了,竟然是魏西沉背她下山的! 折騰了一大晚上,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魏西沉給她喂了水,被她生生氣了一路,他累得不行,讓她往病床里面挪一挪。 她生病腦子轉(zhuǎn)得慢,也聽話許多,他讓挪她就挪。 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