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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允只著了一件絲質外袍,輕盈柔軟,隨著他半歪在榻上的動作,貼著肌膚,從肩膀滑落些許下來。姬允生得倒是極好的,眉目修長,天生帶著貴氣。畢竟天子傳一家,到他已經(jīng)是第六位皇帝,一代代天子致力于收集美人,基因優(yōu)化下來,想生得難看,也不是很容易。姬允年少時微服出宮,也曾有女郎們遠遠拋來手帕,含情駐望呢。不過隨著年紀漸長,姬允那修長眉眼,也漸漸不只是貴氣,不語時看著你,很難讓人萌動,反讓人心生懼意——這大約是坐天下最高的那個位置坐久了的附贈。此時姬允便眼皮微垂地瞧著座下,那些舉杯倡議的人。他們神色間都頗恭敬,誠惶誠恐,并且很順從——在姬允想要荒yin作樂這上面。若不是上一回,被他們聯(lián)著逼迫繼續(xù)南下,即便這一世,姬允恐怕也還不覺得自己的位置,至少在現(xiàn)在,坐得其實已經(jīng)很不穩(wěn)。他的太子已經(jīng)十一歲,足可以靠著兩三個輔政大臣登基了。姬允神色間有些懶怠,像是疲乏,許久不曾說話。這幾日他日日宴飲,夜夜召姝陪侍,瞧著倒比下船之前更荒yin幾分。精神不濟也是應該,臣子們都很善解人意地表現(xiàn)出了理解。姝站在他身后,此時便主動為他捏起肩膀來。姬允神色漸舒,終于掀一掀眼皮,道:“十里錦帳,未免太浩蕩。若有賤民不知禮數(shù),沖撞到了貴人,也太掃興。”“陛下所慮極是。是以臣下以為,應請?zhí)卣{府兵,圍禁道路,不使閑雜人等靠近?!?/br>說話的是尚書仆射的二公子陳唯,現(xiàn)于尚書臺辦差。他容貌秀美,又很會經(jīng)營討好,姬允從前很寵信他,一路抬舉他到了尚書令的位置。重生回來,姬允卻很少召見他了。倒不是說陳唯叛過他,在場的這些人,除了后來倒向白宸的——那些幾乎都沒有隨他南巡過來,還在王京兢兢業(yè)業(yè)呢——就連那些逼迫他的貴族,其實也沒有哪一個真正的叛過他。他們只是一力地推動姬允向昏君路上越走越遠,萬事拿不出主意,只聽他們的,他們不希望姬允走的路不合他們的心意,最好是朝也不要上了,國事全交予他們處理便好。只要想做一個昏君,這些臣子都是極合心意的。上一世姬允就做的很好,所以他的皇位坐得真是很穩(wěn),太子長到快要三十歲,他都坐的很穩(wěn)。如果不是白宸謀反,他可能會把皇位安穩(wěn)坐到八十歲,把太子都要熬瘋。等他人死燈滅,盛朝也就被榨干了。現(xiàn)在姬允不想做昏君了,這些臣子與他便是截然相反的兩條道上的。兩不相容。上巳之日,有多少年輕郎君女子會到阮水邊上踩水踏青,歡歌起舞,互表情意。這又不是皇家禁苑,調府兵把阮水十里都圍了,陳唯是怕姬允在望郡招的怨氣還不夠多,荒yin奢侈的名聲還不夠響啊。白氏本就不喜他奢侈無度,這下直接奢侈到他們家門口,眼皮底下,這又會積攢多少的反感值,姬允想想腦袋就疼了。白氏是最后一家清白戶,他得保住才行。可又不能直接駁斥回去。姬允還沒忘了,上回在龍舟上,被十多個貴族逼坐在龍椅上的憤怒與困窘。姬允揉揉額頭,思索一陣,才皺著眉,不悅道:“孤聞上巳當日,阮水邊上都是妖童姝女,景致非常。愛卿你將阮水都圍了,孤還賞什么春?”畢竟當了幾十年昏君,不演都像,演起來更是駕輕就熟,姬允一臉“別擋著我親近美人”的表情,不悅地將這次上巳春宴徹底否決,反而決定要微服,混入妖童姝女們中間,近距離體驗一回所謂望郡風情。貴族們也是啞口無言,竟無法找到更好的說辭去勸,只能郁悶作罷。打發(fā)走了他們。姬允更疲乏地,歪在榻上不欲起來。他本不是心志甚堅之人,上一世知道如何自己會更好過之后,也就沒什么掙扎地去當了昏君——不上進的日子本來過著也舒心許多。重生回來他自知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樣渾噩。可走上一條甚為艱難之路,他心中委實壓力很大。若有一人得用,他都能輕松一些。偏偏那可用的人——四日前“今有鳳池九萬里,小郎可愿扶搖起?”姬允說完,不由暗暗得意。是不是很震驚?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發(fā)現(xiàn)孤也不是傳言中那般,真的為色所迷?來吧來吧,承認朕是明君,愿意為朕效力吧。白宸看起來果然很震驚,竟像是呆住了。半晌,才半跪下來,垂首道:“多謝陛下垂愛,”姬允含笑不語,已經(jīng)準備好雙手,去扶起將來的肱骨之臣了。便聽白宸下半句道:“然宸志不在此,恐要辜負陛下抬舉了?!?/br>回憶結束,姬允不由又是一口氣嘆出。好好一人兒,你怎么說變就變呢?上一世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宸慕賢相桓公,欲效之?!?/br>他還記得當初這人說這句話羞澀抿唇的小模樣呢!怎么說變就變呢!頭上按摩的力道漸重,舒服得讓人忍不住小聲哼了出來。姬允抓住了放在自己頭上的細白手掌,喟嘆道:“還是姝,最一心一意啊。”姝垂下眼皮,過了片刻,才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他的耳根有些發(fā)紅。第10章上巳當日。女郎衣盛裝,鬢不別花;男子著鮮衣,腰無配飾。若相儀,男子折枝贈花,女子親授香囊,以為好意。——是日天氣晴好。花重累枝,薰風相送。阮水騰細浪,雙鶴一浮萍。岸上則有姝童妖女,鮮色逼人。處處是入畫的風景。姬允著一身煙紫色的廣袖長衫,袖口繡流云紋,足踏金絲云底靴,束青玉冠。眉目修長,含笑非笑,眉梢間漫不經(jīng)心的睥睨姿態(tài),這是天家才養(yǎng)得出的雍容高貴。出門前,姬允瞧一瞧鏡中的自己,倒也不覺和平常有甚區(qū)別。本來他平日就是這樣格外風sao。倒是姝,本來便是艷若桃花的容貌,再著一身桃花色錦杉,更顯膚白若脂,眉目姝麗。嘴唇微微一抿,作出冷淡的神情來,直像是山中桃花仙,美艷而不知世事。令人生出想要狎昵冒犯的渴慕來。姬允身后跟了桃花仙子姝,并相錦與容玉那兩個宗室小紈绔,陳唯已經(jīng)冷待好些日子,這回委實不好再甩脫,便連同其他幾家小郎君,一道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