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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整整一夜了?!?/br>楚宴的精神變得恍惚,啞聲說道:“原來已經(jīng)這么久了?!?/br>信王問:“皇兄,你的身體怎么衰敗至此?是不是林瑾之和韓錚那兩個逆賊……?”“胡說什么,關(guān)他們什么事?朕之前圍獵受傷,直到現(xiàn)在身體都尚未恢復(fù),別亂猜了?!背绨櫨o了眉頭。信王一聽他這么說,懸吊的心才放下:“前些日子,宮中有異動,我還以為他們要對皇兄不利……”“別擔(dān)心了,朕的事情自己知道,你安心讀書習(xí)武?!?/br>“……好?!?/br>兩兄弟說了一會兒話,楚宴便讓信王回去。殿內(nèi)靜悄悄的,香爐之中裊裊的白氣升起,里面似乎加了安神的成分。[主人昨天這么說……林瑾之還會過來嗎?我真的擔(dān)心那最后一點的悔恨值。]楚宴一個人的時候就特別吊兒郎當(dāng),臉上那脆弱的表情頓時一變,慵懶的瞇起了眼:[我都不擔(dān)心,你擔(dān)心什么?][……][我們?nèi)祟愑芯湓捒梢孕稳菽?。][什么?][嘿嘿嘿,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主人……你罵我是太監(jiān)?。楚宴咳嗽了一聲,哪里知道系統(tǒng)反應(yīng)得這么快:[說真的,你知道什么叫求而不得嗎?難以放下,吃不下去又噎不進去,我現(xiàn)在在林瑾之心里就是這樣的存在!][……][所以他一定會過來看我的,這是男人的通病。絕望給夠了,該給一點甜頭了-v-]主人大大你為毛這么開心??!系統(tǒng)在內(nèi)心瘋狂的吐槽著。陛下昏迷的消息,驚動了尚在府中的林瑾之。雖然昨天楚宴這么對他,林瑾之也依舊擔(dān)心掛念著楚宴。等他到宮中覲見時,發(fā)現(xiàn)楚宴寢宮外面的那株梨花已經(jīng)盡數(shù)散落,原來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四月。林瑾之收回自己的眼神,連忙走到寢宮里。太監(jiān)在給里面添炭火,林瑾之輕聲喊了他一句:“都四月了,天氣已熱,怎么還添炭火?”太監(jiān)一見林瑾之,連忙跪了下來:“回公子,陛下一直喊冷,所以奴才才進來添炭火的。”聽到這句話,林瑾之久久無法言語。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他只覺心痛難忍,楚宴的身子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你先下去吧?!?/br>“諾?!?/br>林瑾之踏入里面的時候,望見床上的楚宴,他依舊在沉睡,炭火輕輕的烤著四周,讓宮殿里的溫度有些太過于熱了。這樣的溫度,他卻依舊喊著冷。楚宴這個樣子,只會讓他的心更加疼。林瑾之走進了些,癡迷的看著楚宴的臉。他更清瘦了,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楚宴也過得并不好。那日林瑾之看見楚宴和韓錚在一起的場景,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若是再看見更多,他怕自己會和韓錚起沖突。楚宴的臉蒼白得嚇人,嘴唇毫無血色,這一副病重的樣子,仍不掩其風(fēng)華。“陛下……”聽到聲音,楚宴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你怎么來了?”“臣奉旨抄家的時候,在幽禁凌王的故居里,發(fā)現(xiàn)了許多東西。”楚宴依舊那副懶懶的樣子,朝林瑾之看了過去:“什么東西?”林瑾之卻沉默了下來,反而朝楚宴做了一個拱手禮:“不如,請陛下跟臣去那里看看?!?/br>“那東西很重要?”“是?!?/br>楚宴單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從床上起身。這個動作,讓他的衣衫滑落了一半,墨發(fā)也迤邐的落下。他鴉羽似的睫毛垂下一片陰影,輕輕顫抖的樣子,頗有幾分柔軟。林瑾之差點挪不開眼,喉嚨發(fā)干的走過去給楚宴把衣服拉上來:“陛下,別著涼了?!?/br>楚宴看向了他,又飛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等他穿好外衣,才跟著林瑾之去了宮外。自從燕峰回來以后,便一直隱在暗中保護他,因此楚宴也不必擔(dān)心外面行刺之類的事情。他們輾轉(zhuǎn)來到了當(dāng)初幽禁凌王的那個別院,里面分明才半個月沒人住罷了,便已呈現(xiàn)荒敗之色。林瑾之帶著他,緩步走到了一個地方。當(dāng)楚宴看清一切的時候,不由愣在原地。畫室里,掛滿了都是他的畫。凌王畫技出神入化,為世人贊嘆。只是他卻從不畫人物,總是一些山水花鳥,隨便拿到外面去都價值千金。被幽禁之后,他卻只畫人物,每日如癡如狂的畫著,仿佛這樣才能解一解那難以言說的相思之情一般。楚宴緩慢的走到其中一幅畫前,上面畫著一少年,站在滿天的山花之中。“這山花為何紅得這么好看?”“因為,那是血作的畫?!?/br>外面的雨順著屋檐低落而下,落于水潭之中。林瑾之的聲音太小,沒入這細密的雨聲里。他和楚宴離得近,楚宴才聽到了他這句話。楚宴的手一抖,動作細微得任誰也看不出來。只是林瑾之的話,說到底在楚宴的心頭留下了重重的痕跡。以血作畫,繪成山花,訴這相思天涯。楚宴讀懂了畫作里的意思,也許是凌王覺得,其他的顏料都配不得這幅畫作,而是結(jié)合了自己的血和香料,還混雜了其他一些礦石原料匯合而成。用這種東西,一點朱唇和身后那山花。他的愛,未免也太瘋狂了。“這些東西,燒了吧。”林瑾之一直看著他:“既然陛下說燒了,那就燒了吧?!?/br>楚宴將那一幅幅的畫給取下,看到里面的人物全都是他,仿佛能感受到作畫的人在畫著這些的時候,有多么瘋狂。他把畫聚集到一起,點燃了火折子,朝中間扔了過去。那些畫全都燃燒了起來,脆弱的紙張開始燒得發(fā)黃,逐漸變成灰燼。火光照在楚宴的臉上,他痛苦得眼底染上一層薄霧煙靄,眼角一抹紅色,鮮艷得極其好看。“前程往事,盡數(shù)散去吧……你要輪回便去輪回,別來纏著朕!”林瑾之知道,他是在回應(yīng)凌王臨終前的那句話。然后,楚宴轉(zhuǎn)過身,抓住林瑾之的手腕,將他帶入自己的懷里,一個吻便落入在他的嘴角。林瑾之心頭震動,楚宴的唇十分冰冷,只在外邊試探。等他反應(yīng)過來,反抱著楚宴親吻了起來。這個房間,畫卷在靜靜燃燒,火光跳躍在楚宴的臉上,林瑾之抱著他不想再放開。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一副尚未燒完的畫卷——那是一個少年,站在燈火闌珊之中,手里拿著一盞燈。似乎見有人來了,便轉(zhuǎn)過頭,朝他們露出一個笑容。那個笑容干凈而無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