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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不過到時候記得提早下單,”“十字星”滿意地坐好,椅子又穩(wěn)穩(wěn)地四腳著地,他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著扶手,“我不喜歡趕時間,所以不接急單。”戎冶道:“答案呢?”他雙眼凝視著“十字星”,無形中透出壓迫力。“我殺的,”年輕的殺手淡淡回答,“下一個問題?”“九年前‘阿努比斯’在C國做的那一單,殺了一個姓戎的中國人,你知不知道雇主是誰?”“哦,那一單……”“十字星”毫不費勁就回憶了起來,“我有印象,當(dāng)時雇主還特別要求了要讓目標(biāo)死相慘烈得沒法好好入殮?!?/br>戎冶聞言攥緊了拳頭,眼神冷峻肅殺。“十字星”注意到了戎冶的神情,舔了舔嘴唇繼續(xù)講下去:“斯蒂芬沒有對我透露過雇主的身份,我只記得他提過‘紅蛇幫’?!?/br>“紅蛇幫?”戎冶皺眉重復(fù)了一遍,低聲自語,“……怎么可能和紅蛇幫有過節(jié)?”紅蛇幫是C國本土幫派,自上個世紀(jì)起就是C國的第一大黑色勢力,但當(dāng)年榮幫根本沒在美洲活動過。“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只能告訴你這么多?!薄笆中恰甭柭柤?,自顧自翹椅子玩兒。再要深挖,得要找紅蛇幫的人了嗎?紅蛇幫……莫特家族……戎冶沉吟著,他一直留在手中的那張牌,似乎該用了。……四個月后。今晚是個月圓之夜,明天戎冶又要出境了,但李霄云并不知道他是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會有誰跟在他身邊。也許是因為胎兒的月份大了,戎冶越發(fā)有自己即將為人父的認(rèn)知和準(zhǔn)備,也愿意多來看李霄云幾次,留的時間也會多那么一刻兩刻的。即使李霄云清楚其實戎冶只是來看她的肚子罷了,心里也是高興的。這兩個月胎動最為頻繁,有時戎冶會將手掌貼在她腹上感受肚皮里傳出的動靜;頭幾回碰上的時候,戎冶還會頗為新奇地將耳朵貼在李霄云肚子上聽一陣,臉上忍不住流露笑容。就像真正的、正常的和美夫妻那樣。李霄云覺得可能是受激素影響,自己才會不再如以前那樣理智了,分不清什么該想,什么不該想。她時不時就會生出不甘的心情來,在戎冶來看她的時候,這種心情被欣喜圍繞著、總是尤為強烈。每當(dāng)看著戎冶隔著一層皮rou同她腹中的孩子互動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悵惘地想——現(xiàn)在她是戎冶的妻子,可是卻連像情人那樣親昵地觸碰戎冶的資格都失去了。每一次她都只能自己勸解自己:說到底,我才是名正言順的戎太太、他未出世孩子的母親……我不相信冶哥會忍心讓自己的孩子重復(fù)他沒有母親陪伴的命運,既然終歸需要一位母親,選我總好過選別人。他身邊這個位置,我還能待很久,很久。——只是她殊不知因為成則衷的緣故,戎冶早已痛下決定另做打算,兩個孩子的人生中是必然不會有生母或養(yǎng)母陪伴成長了。此時李霄云坐在椅中,覺得厭了,便準(zhǔn)備站起來稍微走動走動。她挪動了沒幾步,便聽到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有電話呼入,她走過去,看到來電人是陌生號碼。但心中突然有股強烈的預(yù)感,帶著隱秘的希冀,李霄云鬼使神差地,還是戴上藍(lán)牙耳機接通了電話,同時托著后腰慢慢地踱開去。“喂?”但在發(fā)聲的那一刻,她又猛地懊悔起來——該死,真的是太過寂寞了吧?原本避之不及的糾纏都變成她最缺乏的溫暖安慰。“霄霄……”那頭響起的聲音果然是薛易的,好像一聲嘆息。李霄云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悄然揪緊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安定了。——這世上終究是有人死心塌地愛我的。她這樣想著,心落下了,淡淡的虛榮和高傲升騰起來,平靜地回應(yīng):“什么事?”“這段時間,你好嗎?”“我很好?!崩钕鲈颇J交鼗卮?。“戎冶人呢?”薛易冷不丁問。李霄云有些意外,但還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說:“在家,他在樓下。”話音剛落薛易的語氣就變了,硬邦邦地說:“你說謊,他在雅洲綠地外面,那輛邁巴赫已經(jīng)停了很久,他就坐在車?yán)?。?/br>李霄云身形一僵——雅洲綠地,小陳之前告訴她的就是這個住宅區(qū),但始終不知道戎冶隔三差五到那里是為了誰。“我就住這里,這幾個月來看到這輛車很多回了,霄霄,你不必為了面子騙我,假裝過得很幸福,戎冶那個王八蛋對你根本不好,是不是?你為他辛辛苦苦懷著孕他不管,還在外面為其他人花心思費精神……”薛易咬牙切齒,像是恨不得要將戎冶剝皮抽筋。李霄云詞窮,兩度張口都說不出話來,最終也只是后繼無言地擠出“薛易”兩個字來。“剛剛他下車了,跑到馬路上去攔一輛車……呵,沒攔住,”薛易冰冷地、嘲諷地笑了,繼而問李霄云道,“霄霄,他當(dāng)初有這樣‘癡情’地對過你么?他這樣的男人,你真是眼瞎心盲才會喜歡上!”“他攔的什么車?”李霄云沉聲問。“你居然還問這個?……就算他跟別人風(fēng)流快活,你也能忍?!”“告訴我什么車!”李霄云厲聲道。“銀色的特斯拉?!毖σ撞磺椴辉傅卣f出了答案。……李霄云沒想到,她在兩天后就遇到了那輛銀色特斯拉的主人。她剛剛采購好了一些母嬰用品,王芃芃約著她今晚一起吃晚飯,不過那家餐廳在另一個地方,司機幫她提著東西,兩人坐電梯下樓準(zhǔn)備取車過去了。電梯行至一層,門開后進(jìn)來了兩位乘客,其中一位就是成則衷。兩人視線一碰,李霄云本能地蹙了下眉,但不過一瞬便又展眉先笑了,柔聲道:“衷哥,真是巧,居然在這里碰到你?!?/br>成則衷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要寒暄的意思,只禮節(jié)性地回應(yīng):“確實巧?!彼裉焓莵鞻C表的售后服務(wù)中心取回成海門那只送來保養(yǎng)的懷表的——偌大的X城,居然在此時此地跟李霄云偶遇了。兩人沒在電梯里再對話,到了B2層停車場的時候,幾位乘客陸續(xù)走出電梯,李霄云跨出電梯后扭頭吩咐司機:“你先去把東西放到車上吧,我一會兒就過來?!?/br>司機點了頭去了,李霄云這才揚聲叫住已經(jīng)走出了一些距離的成則衷:“衷哥!”成則衷停了腳步轉(zhuǎn)身看她:“有事?”李霄云笑微微地向他走過去:“衷哥怎么似乎并不想看到我?許久不見,卻是讓我往下接話的機會也不給。”成則衷道:“你喜歡見面來一套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