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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風用力地搖了搖頭,卻好像一時也無話可說了。他垂著頭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才又放軟口氣懇求戎冶道:“冶哥,無論如何,你也不該強留著則衷哥不放,你這樣做,對誰公平?你讓他走吧,行不行?”“不行!”戎冶不容商榷地回答,并且說,“要么你閉嘴不再嘰歪,我們?nèi)齻€還能坐下來一起吃頓晚飯,要么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林長風見他如此不可理喻,氣得抹頭就走。林長風走時懲忿窒欲,戎冶胸膛里也是氣血翻涌。他不想帶著情緒去見成則衷,在露臺上強自冷靜了許久,等到能做出笑的表情了才深深吐納了一次呼吸,準備去看成則衷現(xiàn)在狀況是否有所好轉(zhuǎn)。成則衷臉色蒼白地靠在落地窗前的躺椅里,眼睛望著窗外,一副拒絕與任何人交談的姿態(tài)。戎冶輕輕地走過去,在躺椅邊單膝觸地地半跪下來,伸出寬大手掌蓋在成則衷的左腿膝蓋上,然后動作輕柔地沿著腿骨的方向往下仔細按摩緊張的肌rou:“阿衷,吃了藥有沒有好一些,還痛得那么厲害嗎?”成則衷沒有回應。戎冶抿著唇,垂下眼繼續(xù)替成則衷按著傷腿。房間里靜得連落下一根針都聽得見,兩人就這樣毫無交談地度過了二十多分鐘,戎冶感到掌下的肌rou在自己努力下有所放松,也多少欣慰了兩分。這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戎冶循聲看去,是成則衷放在桌上的手機。“我去給你拿過來?!比忠睂Τ蓜t衷短促地笑了一下,站起身花了兩三秒等腿上那陣血液不暢的不適緩過去,便大步走過去取手機。但當他看清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就在一瞬間收斂了臉上那點偽裝出來的輕快。戎冶拿著手機回到成則衷身邊,接通電話,然后按下了免提。“衷,我回來了,在公寓了,”靳哲愉快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也已經(jīng)回來了?這么快……什么時候到公寓?”成則衷轉(zhuǎn)過了頭來,維持著半仰的姿勢,在躺椅里定定地看向戎冶,目光似初春的薄冰般料峭。戎冶也看著成則衷,臉色已經(jīng)陰沉。成則衷沒說一個字,神情冷漠地又將臉轉(zhuǎn)了回去。戎冶將免提關了,把聽筒貼在耳邊聽著那邊靳哲疑惑地在問“你怎么不說話?”,一邊往門口走去。“是我,戎冶?!彼_口道,一直走到房間外,反手將門關上。靳哲沉默了一下,聲音冷硬起來:“為什么成則衷的電話在你手里,他人呢?”“他在,但這個電話由我接,”戎冶說,“你跟他結束了,聽明白了嗎。”靳哲大笑一聲:“戎冶,你是不是想破壞我們想到癲了,成則衷的手機不會是被你偷來的吧?”“我只講一次,不想死就別再貪圖我的人。”戎冶一字字道。“結不結束那也該成則衷來親口告訴我,你算邊個?”靳哲發(fā)了怒,然后猛然一頓,厲聲喝問,“不對,成則衷根本已經(jīng)不想見你,如果他真在你那邊也絕不是自愿……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戎冶,你真是好大的膽!”“我和阿衷的事,沒你插手的份?!?/br>“我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定位到成則衷手機的位置,你要是不想被起訴最好現(xiàn)在就把他毫發(fā)無傷地送回來!”靳哲發(fā)狠道。“那么你是不肯識相了。”戎冶不似靳哲那般激動,語氣一直平平,實則心中幾乎一片地獄般的末日景象。靳哲無所察覺,沖口怒道:“Areyoufugbrain-damaged?!你才是不肯認輸死纏爛打的那個,成則衷要是傷了一根汗毛我要你后悔一輩子!”戎冶毫無笑意地勾了勾嘴角,冷謔道:“你不用定位,我給你地址——等著你來?!?/br>靳哲一愣,爾后咬牙:“目中無人!”“讓你最后聽一次阿衷的聲音?!比忠崩淅涞?,施恩般說。然后他握著手機打開房門走了進去,重新來到躺椅邊上:“阿衷,靳哲說要來見你,你見么?”深諳戎冶脾性,成則衷知道這時候決不能刺激得他更加瘋狂。“不見?!庇谑撬^也不回,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字。第74章有求皆苦這個夜晚同前一個如出一轍。一切都看似和諧平靜,實則一切都陷在僵局之中進退維谷。成則衷獨自待在琴房里,沒有開燈——是的,戎冶甚至在這棟房子里特意布置了一間高品質(zhì)的琴房——但成則衷不是坐在琴凳上,而是坐在了“觀眾席”上,看著這架沐浴在月光中的黑色三角鋼琴。蒼白而無情的明月啊……此時此地,在這僻靜的琴房里,成則衷才終于獲得了一些真正的休憩。事實上,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沒有多少憤怒,也許是因為他對戎冶的氣憤早已達到過極點,以至于再拿不出更多精力來計較戎冶的過錯、折磨彼此。他只是覺得累,累得心神疲憊,什么都無所謂,什么都不想要。電話響了。成潮生猶如一名不速之客,打破了他的平靜。成則衷將電話接通。“小衷,夜晚愉快嗎?”那邊成潮生的聲音輕飄飄的。成則衷沒有作聲。成潮生低笑了一聲:“雖然在未落幕時就高聲贊‘bravo’是件極度失禮的事,但我還是覺得應該慰問你一下……別誤會,我不想帶來sao亂,只是有件趣事想同你分享。”他沒有在意成則衷是否有所反應便兀自說了下去:“前天我看到了一大束奇美拉玫瑰……就那么不可思議地出現(xiàn)在我家中的花瓶里——我想你也一定記得它的模樣——非常美麗的花,不是嗎?”“……”“你知道它是怎么來到我面前的嗎?嗯……敏敏告訴我,有一盒巨大的空運來的奇美拉玫瑰被送到了她的畫廊,一部分她擺在了畫廊,其余的則帶回了家里,想讓我和滟滟也欣賞一下這迷人的花朵;”“……”“她說她很高興,她與蘭登沃斯女伯爵閣下在她養(yǎng)母的葬禮之后已經(jīng)多年未曾聯(lián)系了,原來對方還記得她,隨花還有一封短箋,充滿了關懷……多么令人驚訝的事?在這之前我從來不知道她和她的養(yǎng)父母與Mirage還有這樣的老交情?!?/br>他感慨地說完這句,然后低笑起來,那笑聲透著可怖的陰冷寒意:“或許我該問問你知不知道,嗯?……小衷,又一個蘭登沃斯的‘wickedgame’——除非局中人自己破局,否則絕不結束——看著我滿盤皆輸,她玩得開心嗎?我居然遲鈍到入局了如此之久才知道去徹查敏敏的身世,真是……天大的驚喜,呵……這次我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