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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地承受著。 很快,憤怒的錢寧寧被舒景行用擁抱制止了。 錢寧寧讓他滾。沈成浩看著錢寧寧的孕肚,垂下了頭,轉(zhuǎn)身去了樓梯間。他知道,不久蘇長林他們也要來,等他們知道了車禍的緣由,反應(yīng)不會比錢寧寧平靜。 ———— 120走了。 車禍后的現(xiàn)場一片狼藉。 翔鷹路交警隊接到車禍警訊的時候,帶隊的陳雷很詫異。那個地段是整個海市車況最好的地段之一,八車道,路面又寬又直,而且人車稀少,平時連擦碰都少見,更別說像今天這種連環(huán)相撞的重傷車禍。 一到場,陳雷便接到路面值班交警的電話,肇事司機因為□□出血也被120緊急送往了醫(yī)院,現(xiàn)場緊急要處理的,沒有人,只有五輛事故車。一輛面包車、三輛小車,他們因為躲避沈成浩有不同程度的碰撞和損失,此外,還有那輛肇事的凱迪拉克。 陳雷在凱迪拉克的扶手箱內(nèi)找到了肇事司機的駕照和行駛證。 樂韻兒? “雷哥,這車痕,好像不對啊。”現(xiàn)場取證的民警小王按照陳雷的指示拍攝制動車痕照片,看著路面的剎車痕覺得挺費解,一邊拍一邊小聲嘀咕:“司機走的最右邊的車道,都快拐彎了,應(yīng)該是減速,怎么她反而加速?而且你看這路面,多寬,視野多好,司機早就應(yīng)該看到了受害者,可是從剎車軌跡來看,明明是撞了人以后才開始制動的,這……太不合常理了?!?/br> 對于這個好奇心爆棚的小徒弟兼搭檔,陳雷只有一句話:“少說這些沒用的,趕緊干活?!瘪R上就是下班高峰了,取證再不抓緊,被人投訴又要挨罵了。 陳雷雖然是這么催促小王,但他自己心里也難免犯嘀咕。 這個樂韻兒為什么會沒看見受害者?是沒看見還是看見了故意的? 還有,這個受害者真是命大啊,人被撞得一路滾到十字路口的正中央,當時又是綠燈車輛放行加速的時候,若不是有人拼了命沖上馬路,受害者是極有可能受到二次碾軋而小命不保。 據(jù)說,那個沖出來的人是沈成浩? 陳雷心下狐疑,他是想救受害者,為什么?因為肇事司機是他的情人?陳雷暗笑,不合常理,這種交通肇事頂天了也是三年以下的刑期,他一個有錢人,犯不著拿命去博啊。 陳雷是個有著十幾年取證經(jīng)驗的老警察,他自然知道做事故認定、尊重客觀事實才是他們的本職,至于司機的主觀動機,那是進入調(diào)查階段的工作?,F(xiàn)在他們要做的,就是趕緊撤除路障、恢復(fù)交通,讓一切回歸正常秩序。 陳雷看著地上那攤暗紅的血跡,對搭檔說: “讓人趕緊把地上的血跡清洗干凈,不要留下任何痕跡?!?/br> ———— 蘇苀傷得太重,手術(shù)過程中兩度告危。 錢寧寧受不住壓力,第二次告危的時候出現(xiàn)宮縮,住進了產(chǎn)科。隨之,陳建偉的心臟也沒頂住,去了急診室。 沈成浩依然在樓梯間坐著,看日落月升,他跟長在臺階上似的,一動也動不了。 他的情緒開始一點點平復(fù),漸漸地從無法接受的現(xiàn)實和悲痛中清醒。沈成浩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受到時間的煎熬,能感覺每一分每一秒在耳邊滴答作響,他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撕去人人羨慕的千航老總的身份偽裝,從高處俯瞰自己的前半生。 所有跟蘇苀有關(guān)的回憶一遍遍地重復(fù),這時候的回憶,就連當初的甜蜜也成了一種折磨和吊打。他幾乎進入了一種魔障,回憶越痛苦,他越甘之如飴。 睜著一雙血紅的泡腫眼,熬到東方露出魚肚白,馬駿馳開門進來: “老大,蔡教授他們出來了?!?/br> 沈成浩正要站起來,膝蓋一軟,幾乎要滾下樓梯。幸好馬駿馳反應(yīng)快,雙手及時攙住了。沈成浩的體力嚴重虛耗,雙腿不住地哆嗦,過半體重都壓在馬駿馳的身上。馬駿馳跟他說不要著急。沈成浩拖著虛弱的身體固執(zhí)地往外走。借著不亮的燈光,馬駿馳發(fā)現(xiàn)沈成浩的兩鬢居然在一夜之間已經(jīng)半白。 蔡教授正在跟蘇長林他們說,蘇苀的生命體征已經(jīng)平穩(wěn),二十四個小時內(nèi)沒有異常,就算度過危險期。 蔡教授已經(jīng)累得連說話都底氣不足,聲音嘶啞。 蘇長林向七十多歲的老教授他們鞠躬致謝。 蔡教授連忙扶起蘇長林,遺憾地嘆氣:“我這小徒弟的命是撿回來了,只是這輩子恐怕跟手術(shù)臺再沒有緣分了?!?/br> 沈成浩只遠遠站在樓梯間門口,不再往前一步,看著他們一行人去了ICU病房。 “老大,你去哪兒?” 馬駿馳看著沈成浩一瘸一拐地回了樓梯間。 沈成浩沒說話,只扶著扶手一步步下樓,一個人隱沒在黎明的黑暗中。 ———— 就在樂韻兒幾乎快絕望的時候,沈成浩來了。 樂韻兒雖然自己作死,引發(fā)了這起包藏禍心的車禍,但她也被一輛躲避沈成浩的SUV打橫撞上,導(dǎo)致胎盤裂損,幾乎一尸兩命,跟蘇苀同時被送進了附一急救。也多虧了附一的醫(yī)護人員職業(yè)素養(yǎng)高,雖然知道她是始作俑者,但也是竭盡全力給樂韻兒保命又保胎。 她運氣上好,孩子大人都安然無恙。 樂韻兒雖然撿回了她和孩子的兩條命,但是這幾天她自己的日子也并不好過。蔡怡寧只在當天來醫(yī)院看望過她,通過關(guān)系,給樂韻兒安排了一個VIP病房,便托詞丈夫老郭讓他們母子去臺灣拜祖,溜之大吉。 這些天,樂韻兒一直處于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既擔心沈成浩對她的反應(yīng),又害怕查案的民警發(fā)現(xiàn)更多對她不利的證據(jù)。她想找沈成浩,但是不敢也不能,醫(yī)生給她的遺囑是絕對臥床靜養(yǎng),胎盤的傷口如果再度破裂,她肚里的孩子就算神仙也保不住。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樂韻兒深知孩子是她的護身符,她就是再心急、再想見沈成浩,也只能干等著。 所以,樂韻兒看到沈成浩出現(xiàn)在病房,一時喜懼交加,話還沒開始說,人已經(jīng)泣不成聲:“阿浩!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沈成浩面無表情地在窗邊的沙發(fā)上坐下,歪著頭,一言不發(fā)盯著樂韻兒隆起的肚子。 樂韻兒發(fā)現(xiàn)了沈成浩的目光所在,心里稍稍安定,抽泣著撫著肚子給沈成浩說軟話:“阿浩,這是我們的孩子,我驗過血了……是兒子。” 沈成浩對那孩子無動于衷,指著她的肚子問:“你就是因為這孩子才對蘇苀下手?” 樂韻兒心里一驚,看著沈成浩,只見他依舊面無表情,強自鎮(zhèn)定:“她叫蘇苀嗎?” 沈成浩斜覷了樂韻兒一眼:“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她是誰?!?/br> “我真不知道?!睒讽崈旱难蹨I還